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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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壹章 大功告成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天亮了,秦長茂在屋子裏壹直看著袁氏。
  袁氏睡著了,可頭上還在冒黑氣,罪業在緩緩生長,眼看就要長到兩寸。
  這馬尚峰怎麽還不回來?
  裴少斌去哪了?
  臨行走的匆忙,刷牙子落在了鋪子裏,忘帶了,也不知道裴少斌現在狀況如何。
  想必這混賬東西又去賭了,他就恁地不爭氣!
  秦長茂等的心焦,忽見壹名中年女子進了屋子,大聲喊道:“妹子,快去看看,妳家男人出事了!”
  袁氏壹下子醒了過來,眼前站著的是鄰居家的大嫂。
  “出什麽事了?”
  “妳男人死了,屍首被送去掌燈衙門了。”
  袁氏聞言,壹翻白眼,昏死了過去。
  鄰家大嫂壹聲驚呼,趕緊喊人,又是捶胸口,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袁氏弄醒了。
  袁氏醒過來嚎啕大哭,鄰家嫂子道:“妹子,先別哭了,去衙門認屍吧。”
  幾個人扶著袁氏去了掌燈衙門,秦長茂在身後默默跟著。
  死了。
  裴少斌死了?
  他是怎麽死的?
  馬尚峰……
  到了衙門口,秦長茂不敢進去,掌燈衙門裏高手如雲,他這點障眼法,修為高的壹眼就能看出來,他只好在門外悄悄等著。
  袁氏進了衙門,被帶去了偏廳,屍首就在偏廳放著,雖然被打得不成人形,可自己家男人,袁氏壹眼就認了出來。
  袁氏趴在屍首上,哭得摧心剖肝,綠燈郎劉大順甕聲甕氣喝道:“別哭了!妳是什麽人?”
  袁氏指著屍體道:“我是他發妻。”
  “他昨晚去哪了?”
  “昨晚他與我有些口角,出門去了,我也不知他去哪了。”
  “跟妳有口角?”劉大順眼睛壹亮,他是個粗人,聽到這句話,第壹反應是這女子殺夫。
  “妳且說說,妳們兩個有什麽口角?我看妳臉上也有傷,是不是和他撕打了?”
  袁氏壹臉霧水,壹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徐誌穹在旁道:“劉百戶,這人明顯是被活活打死的,妳看這女子的身板,她哪有那個本事。”
  劉大順轉臉對徐誌穹道:“妳能,妳有本事,妳且說說這事情怎麽辦?”
  劉大順負責西集壹片,昨晚在西集死了人,自然由他負責。
  武栩升遷在即,劉大順可不想給武栩上眼藥,現在他的壓力非常大。
  徐誌穹蹲在袁氏身邊,問道:“妳夫君平時愛去什麽地方?”
  “他,他什麽地方都去,我,我也說不準。”突逢噩耗,又遭詰問,袁氏的腦袋不是太清醒。
  徐誌穹道:“妳莫慌,也莫怕,且好好想想。”
  說話間,徐誌穹捏著念心牌,向袁氏傳音:妳夫君好賭。
  念頭在袁氏腦海中浮現,袁氏擡起頭道:“大人,我夫君昨夜去了賭坊!”
  劉大順皺眉道:“妳怎知道他去了賭坊?時才不還說不知道他去哪了麽?”
  袁氏道:“我夫君好賭,把家裏的錢都賭光了,他昨夜搶走我壹支步搖,肯定是去賭坊賭了。”
  徐誌穹又問:“他平時愛去哪個賭坊?”
  “那賭坊,賭坊叫……”袁氏壹時想不起來。
  徐誌穹捏著銅牌,再度傳音。
  “想起來了,叫清樂賭坊!他總在那賭,還欠過不少賭債。”
  徐誌穹回身對劉大順道:“百戶,這人死在什麽地方?”
  壹名白燈郎道:“屍首離清樂賭坊不遠,隔著壹條街。”
  徐誌穹道:“劉百戶,您帶人去清樂賭坊問問,或許有線索。”
  劉大順笑了:“妳小子看著傻,其實人挺機靈,難怪千戶喜歡妳,這兩句三句就問出名堂了。”
  徐誌穹憨憨壹笑:“百戶您過獎。”
  “走,咱們壹塊去清樂賭坊。”
  徐誌穹壹怔:“我也去?”
  “去轉轉唄。”
  “西集不是我地頭,我去不合規矩。”
  “什麽規矩,我讓妳去就去!”
  “這,這,不好吧……”徐誌穹還故作推脫。
  劉大順急了:“怎地?我還請不動妳?”
  “那哪敢,都聽百戶吩咐。”
  壹行人出了衙門,秦長茂現了身形,在門口惡狠狠看著徐誌穹。
  劉大順瞪起眼睛道:“這人誰呀?他看甚來?”
  徐誌穹笑道:“這是屬下壹位朋友,諸位先走,我跟他說句話。”
  徐誌穹來到秦長茂面前,低聲道:“秦掌櫃,凡塵之事和道門之事,兩下分明,規矩妳懂。”
  秦長茂咬牙道:“妳還敢跟我說規矩?是妳逼死了那孩子!”
  “是非對錯,等事情了結,咱們再見分曉。”
  “不光要見個分曉,妳我得有個了斷!”
  “好說,”徐誌穹點頭道,“我跑不了,等我先把這案子辦了。”
  ……
  午後,壹行人到了清樂賭坊,賭坊尚未開門,管事和夥計都沒睡醒。
  劉大順壹腳把門踹開,扯著嗓子喝道:“有喘氣的沒有,出來回話!”
  管事走了出來,見了劉大順,趕緊上前施禮:“劉百戶,您怎麽來了?您先坐著,我給您端茶。”
  賭坊是夜裏的生意,自然對提燈郎不陌生。
  劉大順擺擺手道:“茶不喝了,我且問妳,昨晚有個叫裴少斌的人來過麽?”
  “裴少斌?”管事眼珠壹轉,提燈郎登門,基本沒有好事,能不扯上幹系,就別扯上!
  “我們這來來往往,客人不少,平時也不問名姓。”
  這句話回答的巧妙,把劉大順給噎住了。
  徐誌穹皺眉道:“這不對吧?我聽說裴少斌在妳們這欠了不少賭債,妳們連名姓都不問,這錢卻找誰要去?”
  是呀,袁氏說了,他欠了不少賭債。
  劉大順瞪起眼睛道:“妳再好好想想!”
  管事的咂咂嘴道:“或許,是有這麽個人,小人記不清了。”
  劉大順怒道:“扯妳娘淡!妳特麽就是忘了妳娘是誰,也忘不了誰欠了妳錢!有什麽事就說麽!妳怕什麽?”
  管事的眨眨眼睛道:“小的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但他昨夜來沒來過,小的確實記不清了,應該是,沒來過……”
  徐誌穹逡著眼睛道:“到底來沒來過?”
  管事的擡起頭道:“大人,您這逼問的有點太緊了,我們這開門做生意,壹夜人來人往,哪能每個客人都記住?反正我是不記得他來過。”
  好沈穩壹個人,壹般人還真對付不了他。
  劉大順把徐誌穹拉到壹旁,低聲道:“這家賭坊的掌櫃,是戶部壹位主事的親戚,誌穹,妳要是沒把握,也別太難為人家。”
  徐誌穹也壓低了聲音:“百戶,死者的發妻不是說死者帶走壹支金步搖麽?那支金步搖在死者身上麽?”
  劉大順看向了部下,壹位青燈站出來道:“百戶,死者身上沒有步搖。”
  徐誌穹道:“那您說,這步搖能在哪呢?若是賭輸了……”
  劉大順恍然大悟:“若是賭輸了,步搖就該在這賭坊裏,給我搜!”
  提燈郎搜索壹番,不多時,便在錢櫃裏找到了那支步搖。
  徐誌穹拿著那支步搖,對管事道:“這東西,認得麽?”
  管事低著頭,目光閃躲道:“這,我也記不住了,或許是哪位客人押在這的。”
  “這步搖送到首飾行,差不多能賣二十兩,這麽值錢壹件東西,妳記不住了?”
  “好,好像是裴少斌,押,押的……”
  徐誌穹道:“妳不是裴少斌沒來過麽?”
  “那,那是小人記錯了。”
  徐誌穹冷笑道:“妳又記錯了?”
  劉大順瞪著管事的,喝道:“我與妳家掌櫃也算相熟,妳給我如實招來,裴少斌昨晚到底來沒來過?”
  管事的眨眨眼睛:“我,我真是記不住……”
  徐誌穹回身看了看昨晚打人的兩個夥計,喝壹聲道:“我問妳們,昨晚見過裴少斌麽?”
  壹個夥計哆哆嗦嗦:“好,好像是沒見過……”
  另壹個夥計搖頭道:“我,我也沒見過。”
  徐誌穹看著劉大順:“百戶,這些人沒壹句實話。”
  劉大順神色猙獰,喝道:“提燈郎,掌燈!”
  壹名青燈郎打開燈盒,十八盞燈籠飄了出來,左右兩列,夾出了公堂。
  壹看到燈籠,管事的嚇傻了:“劉百戶,您明鑒,我們可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事!”
  劉大順神色猙獰:“別特麽跟我扯閑淡,實話實說少受苦,再若耍嘴,可別怪我手毒!”
  壹盞燈籠飄到管事的頭頂,滾滾熱油就要流了下來。
  管事的低著頭,壹咬牙道:“憑您怎麽說,小人當真不知!”
  這管事的見過風浪,壹般手段嚇唬不住。
  徐誌穹看向了那群夥計,劉大順會意,兩盞燈籠飄了過去。
  這兩盞燈籠裏帶著鉸刀,夥計們壹看刀子到了頭頂,當場有人嚇尿了褲子。
  鉸刀落下來,至少廢了他們壹條胳膊。
  在賭坊當夥計,壹個月能掙上兩吊錢,犯不上為這兩吊錢丟了命。
  壹名夥計高聲喊道:“燈郎爺,我知道,昨晚裴少斌來過,這金步搖是他輸的,他輸急了,說我們耍詐,我們管事給他壹包銀子,讓他走了,後來我們管事又叫了兩人,出去揍了他壹頓,把銀子拿回來了!”
  管事轉臉喝道:“放屁,別特麽胡說!”
  “妳住口!”劉大順喝住了管事,又問那夥計,“哪兩個人去的?”
  夥計指著那兩個打人的:“就是他們!”
  那兩個夥計也尿了,哭著道:“我,我們就是把銀子搶回來,打了他兩下,沒,沒下死手……”
  劉大順笑了。
  旁邊壹名青燈贊嘆道:“步搖是物證,這些夥計是人證,這案子破了!”
  這案子破了,把他們抓到衙門,用刑拷問,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劉大順錘了徐誌穹壹拳:“好小子!妳特娘是真中用!喬順剛升了紅燈了,妳上頭也沒人了,以後跟著我吧!”
  徐誌穹憨憨壹笑,看了看管事的腦袋。
  罪業三寸多,第二份功勛,收下了。
  再看看那兩個殺人的夥計,這是兩個職業打手,平時壞事沒少幹,腦袋上的罪業都過了二寸,徐誌穹超額完成任務了。
  等把這三個人問斬,找師父交差去?
  別呀!
  再等等。
  這八品的道門,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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