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寒冰守衛

　　“使者大人，女神跟您說了什麽？”女祭司眼睛撲閃撲閃，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
　　“叫我萊納斯·皮特，女神向所有死去的祭司表達了哀悼和慰問，烏伐祭司，別的信徒都已經進入了她的國度，妳們無需擔心……另外，弗蕾雅女神為了防止今天的悲劇重演，”獵魔人頓了頓，目光轉向神殿之外，十來位小祭司躲在那兒，縮頭縮腦張望，於是朗聲道，“她將賜予妳們壹位……嗯……看家護院的強大守衛！”
　　“什麽意思？”
　　“以後妳們就清楚！”
　　……
　　庭院之中。
　　羅伊見到了上百名士兵包圍下的，舉著火把，腰佩長劍的印達爾斯費爾島的領主，七大家族之中海玫家族的領袖多納·安·辛達，壹個白發蒼蒼、大胡子垂至胸口，五六十歲的老人。
　　雖然他年紀壹大把但身形硬朗、精神矍鑠。
　　“閣下便是弗蕾雅女神的使者？”他聲音沙啞略含激動地問候，“如何稱呼？”
　　多納大踏步走了上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萊納斯·皮特。”獵魔人重新戴上了墨鏡，遮住了異色的眼眸，“使者不敢當，我只是為女神效勞的無名小卒。”
　　“妳太過謙虛，今晚的事情女神已經托夢告訴了我，可惜我的城堡和兵力在島的另壹面，來不及支援……多虧了閣下，否則神廟將徹底被這麽壹群狼心狗肺的畜生糟蹋！我們海玫家族則將成為整個史凱利傑的笑柄和罪人！”多納蒼老的臉上浮現出壹股憤怒，沖身邊士兵使了個眼神，五花大綁的莫克瓦格被押了過來，面朝眾人跪倒在地。
　　此時此刻，氣焰猖獗、藐視女神，史凱利傑的傳奇海盜那張陰鷙的面容上爬滿青腫和巴掌印，腫成了豬頭。
　　渾身上下衣裳被指甲抓撓得破破爛爛，賣相比沿街乞討的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羅伊順著他的身影往後壹看，
　　二十多位渾身帶血，或是被海水濕透衣裳，被夜風凍得臉色發青的囚犯同樣的姿態，垂頭喪氣地跪倒在地。
　　有的神經質地念叨著什麽“巨人、神罰”，壹邊哆嗦。
　　而在場所有站著的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憤怒的殺意。
　　“莫克瓦格！褻神者，無可救藥的瘋子！好大的膽子，”多納指節粗大，遍布老繭的右手擒住了海盜頭子的後脖頸，嘴巴貼著他耳朵唾沫橫飛地大吼，仿佛要把他腦漿黑吼出來，“是什麽給了妳勇氣冒犯女神的，對群島最高貴的祭司出手？”
　　“妳以前在群島之間肆無忌憚地搶劫、殺人，多次從軍隊手中逃出生天，就真的以為自己無敵了？”
　　“現在妳們以前犯下的惡行將壹起清算！”
　　“罪無可赦！”領主轉身掃了壹遍下屬，和十幾位僅存的女祭司，擡高了嗓音，“明天，島上為犧牲的祭司們舉行哀悼儀式，而妳們這群畜生！”
　　“準備好吧，用妳們的生命贖罪！”
　　“妳們死後沒有資格回歸大海的懷抱！”
　　“妳們的屍體，將被丟進荒山野林，受日曬雨淋，鳥雀啄食、野獸啃咬！”
　　原本靜的嚇人的海盜們頓時哀嘆連連，面色慘白。
　　對於島民而言，死後不能回歸大海，那麽和下地獄沒有區別。
　　“來吧，我等著呢！”莫克瓦格猛地壹擡頭，喘著粗氣瞪了領主壹眼，他已經知道自己難逃壹死，索性破罐子破摔，“至少我比妳們這群蠢貨骨頭硬，我揭露了弗蕾雅虛偽的面目，她壓根不是神，她連我們區區幾十個海盜都對付不了。”
　　他的目光轉向了羅伊，
　　“還需要這個所謂的使者，實際上壹個卑賤的獵魔人來幫忙！”
　　“啪！”憤怒的領主拔出腰間鋼劍，往他後腦壹拍。
　　莫克瓦格悶哼壹聲迎面倒地，陷入昏迷。
　　“押到港口！派人去通知島上所有居民，三小時後，日出之時，褻神者將被當眾絞死！”
　　“使者大人，救命啊！”壹聲尖叫從人群後傳來。
　　“艾納？”羅伊眉毛壹挑，棄暗投明的五個海盜居然也被綁了起來，
　　“為我們作證啊，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冒犯過女神，反而殺了不少褻神者贖罪，我們不是罪人啊！”
　　“多納大人……能否……”羅伊可不喜歡卸磨殺驢。
　　領主捋著胡須，面露為難之色，“他們本來和莫克瓦格是壹夥兒的，不全部殺掉，難以服眾！”
　　“領主大人，”茜格德莉法，主動說，“他們不曾動手傷害姐妹，而是把武器指向褻神者！弗蕾雅神仁慈，不會再責怪他們。”
　　“那好吧，幸運的家夥，既然使者大人和祭司都開了金口，”領主使了個眼神，士兵隨即為他們松了綁，“這次就饒妳們壹命。”
　　“呼……”五名海盜長長地松了壹口氣，趕緊滿臉感激地圍到獵魔人身後。
　　而羅伊心頭壹定，關於艾納的想法應該是妥了。
　　“使者大人，各位祭司，再有幾小時天就該亮了，去港口觀禮吧……送犧牲的祭司離開，看看褻者的下場！”多納·辛達熱情地邀約，“此間事了，咱們再討論神殿的重建問題，以及我對閣下的感激。”
　　“先不著急，”羅伊目光轉向十幾位小祭司和領主，“諸位壹起來見識下女神的‘禮物’。”
　　……
　　壹絲暖色的金光照亮了海岸盡頭漆黑、蒼涼的天穹，
　　黎明從雲層後浮現，迅速壯大、浮升，在暗流洶湧的海面投下燦金的倒影。
　　此時此刻，印達爾斯費爾島，北部港口前壹片平坦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熱鬧得就像過節。
　　壹雙雙眸子鎖定了木制高臺上的絞架——士兵們正在執行古老而殘忍的儀式。
　　入侵弗蕾雅神廟的海盜，排成長隊，三個壹組，脖子被套上絞索。
　　而在絞架最前方，史凱利傑的大海盜莫克瓦格被做成了人肉大旗，迎風晃動身體，等待著神罰！
　　不過他被塞住了嘴巴，以免他當眾說出褻神的汙言穢語。
　　而高臺下方的群眾，漲紅著臉，沖著臺上的囚犯破口大罵、吐口水，投擲鹹魚、石頭、泥巴，甚至屎尿炸彈！
　　“褻神者！”
　　“罪人！”
　　“鯨魚的大便！”
　　“怎麽敢傷害自己的母親？”
　　白發蒼蒼的多納·辛達壹揮手，
　　絞架邊的士兵立即掰動拉桿。
　　哢嚓。
　　犯人腳下的木板隨之消失，身體懸空，兩位脖子肌肉不夠發達的史凱利傑大漢瞬間被自身的重量勒斷了脖子。
　　剩下的那人臉色血紅，雙手扣住頸套，拼命甩動雙腳，掙紮了幾十秒。
　　脖子壹歪吐出舌尖。
　　……
　　“繼續，絞死他們！”群情激憤地大喊。
　　“夥計，難不成妳這雙眼睛果真是莫克瓦格的克星？”人群之中，導遊克洛特看了眼身邊還處於宿醉之中，暈暈乎乎的大漢，“堂堂史凱利傑的傳奇海盜，大晚上的前來突襲神廟，居然船毀人亡。”
　　“那當然，我說過，我受到芙蕾雅女神的恩賜，”艾吉大著舌頭，滿嘴酒氣地看著臺上的囚犯，“對於邪惡之徒，我瞪誰誰死！瞧！”
　　哢嚓！
　　臺上又壹個犯人被勒斷脖子。
　　“可惜不知道萊納斯先生去了哪兒，喝趴下十幾個人，還能醒過來？”
　　……
　　隊伍另壹頭，獵魔人看了眼身邊心有余悸的五位海盜，
　　“夥計，我救了妳們的命，我有壹個要求，希望妳們能答應。”
　　“萊納斯大人但有任何吩咐，”艾納和兄弟們相視壹望，“我必以死效忠！”
　　“沒那麽嚴重，”獵魔人搖頭壹笑，看著這位海盜副手，“弗蕾雅女神告訴我，妳持有壹件充滿詛咒氣息的物品。壹個凡人把它帶在身上非常不安全，它可能給妳和妳身邊的人帶來厄運。”
　　“為防不測，妳最好把它交給我。”
　　艾納臉上先是壹驚，緊接著陷入沈思，然後面露恍然之色——壹秒間就自動補獵魔人腦補了話中的漏洞。
　　“您說的有道理。可是這麽做不會威脅到您的生命安全？”
　　“我可是弗蕾雅的使者，自然有辦法封印這根項鏈。”
　　艾納猶豫著，壹擡頭，目光掃過那被五花大綁在旗幟之上、被石頭、臭烘烘的屎尿、鹹魚淹沒的傳奇海盜。
　　咬牙頷首。
　　悄然把手伸入懷裏。
　　兩秒後，羅伊掌心多了壹根造型別致的項鏈——鏈子用粗糙的狼毫編織而成，不起眼的灰黑色，而墜飾是壹枚接近常人手掌大小的獠牙。
　　詛咒者項鏈
　　材質：狼人獠牙、狼人毛發、魔力、狼人心臟精血……
　　特殊工藝：
　　這條項鏈是壹位已逝大法師的傑作——先把壹頭狼人囚禁於狹窄的密室之中，日夜鞭打折磨，讓它餓到發瘋再食用自己的血肉，而狼人失去的血肉又因為高速愈合的能力重新長了回來。
　　反復循環三十次後。
　　取出這頭悲慘狼人的心臟血液、最鋒利的獠牙、以及毛發，用魔力精妙調和，制造出壹根蘊含強大怨恨和詛咒之力的項鏈。
　　用途：用獠牙劃傷壹個人後，所有詛咒之力將湧入傷者體內，他/她將在受傷後的第壹個月圓之夜，永遠變成狼人，並且被困在變形場所附近方圓壹裏以內。
　　它將陷入無法滿足的饑餓欲望之中，無論吃下任何東西，都無法填報肚子。無論遭到任何致命傷害，它都能在囚禁之地復活。
　　解除方法：再次用獠牙項鏈劃傷它，項鏈將重新收回所有詛咒之力。
　　……
　　獵魔人贊嘆不已地將項鏈收回了懷中。
　　他的記憶裏，按照原本的歷史——
　　莫克瓦格毀掉弗蕾雅神廟之後，敬神的副手艾納就偷偷用這條項鏈劃傷了莫克瓦格，讓它被困在神殿花園之中，永生不死，永遠遭受饑餓之苦。
　　後來傑洛特尋找希裏的時候，順便解脫了這個惡徒。
　　是的，詛咒，並非由死去的烏伐祭司所施，而是來自於這條艾納祖傳的項鏈。
　　由此可見，弗蕾雅的神力衰弱得相當嚴重。
　　……
　　不過現在嘛。
　　這條神奇的詛咒者項鏈，已經屬於獵魔人。
　　羅伊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遇到的受詛咒者已經有好幾位——海蠍子雜技團的狼人亞倫、維吉瑪郊外被傑洛特解除詛咒的納威倫……維吉瑪的公主雅妲……
　　雖然這些詛咒都有著各式各樣的副作用，主要是外形的巨變，變得形如野獸。
　　但不得不承認，詛咒同樣能極大程度地強化普通人的血肉之軀。
　　讓他們擁有壹具強壯得媲美獵魔人，永遠不受疾病困擾的身軀，以及超人壹等的力量、敏捷！
　　詛咒的本質是什麽。
　　羅伊至今仍全無頭緒，但沒人能百分百斷定，詛咒之力不能用來增強獵魔人的力量！
　　“卡爾克斯坦大師肯定會對它感興趣！回去拜托他好好研究開發。”
　　羅伊將項鏈珍而重之收入空間。
　　“砰！”
　　“砰！”
　　驟然間，壹陣異樣的震動從遠處傳了過來。
　　刑場附近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收斂了呼吸，瞪大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港口後邊的礁石。
　　刑場之上的領主多納·辛達，捋了捋胡須，滄桑的眸子裏湧出壹股驚嘆和期待。
　　“砰、砰！”
　　眾人腳下的地面開始輕顫，震動越來越劇烈，
　　壹股撲鼻的惡臭被海風吹了過來，大夥兒都不禁捂住了鼻子！
　　某壹刻，天邊淡金色的朝陽灑落到濕潤的海邊礁石之上，壹個圓滾滾的腦袋探了出來——
　　額頭上長著個突出的肉瘤，眼睛神秘的好似血寶石，肉乎乎的酒糟鼻，尺寸堪比常人身體。
　　它沖著港口空地前聚集的數百位民眾咧嘴壹笑，露出滿嘴發黃的大牙，門牙縫隙裏卡著壹條胖頭魚在擺動尾巴。
　　“嘿嘿。”
　　“啪！”
　　壹條披著藍色帆布，肌肉虬結的大手撐住了礁石，用力壹按。
　　四米高的寒冰巨人，瞬間爬到了石頭上，向眾人顯露全貌。
　　陽光照出他藍色的皮膚閃閃發光，就像壹座龐大而可怕的冰雕。
　　眾人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爸爸，這是寒冰巨人嗎！？”壹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本死死拽住父親的手掌，繃著小臉，快要被嚇哭出來，“我們是不是快死了？”
　　“它不是沈睡在烏德維克？”壹個身形高的男人嘀咕。
　　“瞧瞧那冰藍的巨獸，打磨那閃亮的獠牙，先用血肉清潔，再用冰塊拋光！感受它噴吐的寒息，還有它眨動的紅眼睛，等候那久違的勇士，走進它冷笑的大嘴巴。”壹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動情地朗誦詩歌，渾濁的眼睛裏湧出淚花，“我，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巨獸！”
　　“我死而無憾了！”
　　“快跑啊！怪物來襲擊了！”還有更多人拼命大喊，場面瞬間亂成壹鍋粥，人群無頭蒼蠅壹樣亂竄，有人拔劍，有人尖叫，
　　“快跑啊！”
　　還有個胖成正方體的女人喘著粗氣，兩眼壹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安靜！安靜！大家別怕！”多納·辛達站在高臺上大喊，沈穩有力的聲音，就像壹劑強心劑，讓民眾恢復安靜。
　　“寒冰巨人不是敵人！”
　　他露齒壹笑，“他是受到弗蕾雅女神號召，前來保護神廟的使者——利維坦！”
　　巨人？
　　神明使者？
　　民眾們質疑的目光在領主和巨人之間打轉。
　　任誰也沒見過這種怪狀。
　　“就在昨天晚上，它毀掉了前來入侵芙蕾雅神殿的，莫克瓦格的兩條龍船！”
　　被做成人肉旗幟掛在旗桿上的海盜悔恨得欲哭無淚。
　　他要是知道，島上有獵魔人那個殺神，以及怪物。
　　他打死也不來入侵神廟，有多遠躲多遠！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
　　“女神仁慈！為免再次出現喪心病狂的畜生，從今往後，巨人利維坦，將留在印達爾斯費爾島上，看護神廟！”
　　“弗蕾雅萬歲！”
　　民眾聞言，頓時驚喜地大喊，也有質疑之聲，
　　“巨人要留在島上？”
　　“它吃什麽？”
　　“它餓了不會攻擊大家吧？”
　　“嗚嗚……可是他聞起來好臭！”
　　“吼啊！”巨人突然拍打胸膛，咆哮了壹聲，壹步跨出礁石，踏上港口的土地，朝著刑場走來。
　　沈重的腳步聲好似踩在眾人心上，讓他們呼吸也變得急促。
　　走到距離刑場十米之外，它停下腳步。
　　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摸了摸後腦勺。
　　而領主身邊的壹身潔白罩袍的女祭司茜格德莉法咬了咬牙，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挽起衣袖，提起壹個裝滿魚的木桶，壹步步，當著眾人的面，走到了寒冰巨人身前。
　　壹股比發酵的臭魚爛蝦更強烈的刺鼻氣味，差點讓女祭司眩暈過去。
　　心頭暗自打算，以後只能在神廟之外的下風處，為它做壹個家。
　　否則，哪個信徒敢來朝拜？
　　她隨手從木桶中掏出壹條銀魚，而利維坦紅寶石般的眸子看了壹眼人群之中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
　　主人說過。
　　聽女祭司的話。
　　不要吃人。
　　嗯，吃魚。
　　嘿嘿。
　　巨人伸出左手食指，挑起小魚兒塞進了血盆大嘴，
　　“噗嗤噗嗤……”
　　牙齒咀嚼，吃相香甜！
　　“看啊！我向大家保證，女神的欽點的守護者絕不會攻擊信徒！”茜格的莉法挺直消瘦的身體，俏臉上閃爍著聖潔的金光，“它會保護妳們的安全！從今往後，利維坦將定居在弗蕾雅神廟附近……”
　　“傳說之中寒冰巨人殺人不眨眼的。”人群感嘆。
　　“這便是神跡！”有信徒臉色狂熱大吼，“除了女神誰能馴服這種大家夥？”
　　“那我們可以摸它嗎？我以後可以去看它嗎？”
　　那個被嚇哭鼻子的小男孩坐在父親的脖子上，紅著臉問。
　　“大家須得像敬畏女神壹樣敬畏利維坦。可以遠遠地看它，但別去打擾它休息！”
　　“那也不錯啊，每天都能看寒冰巨人。”當地人說，“別的地方花錢也買不到這樣的風景！”
　　領主嘴角浮現微笑，身為領地的管理者，他腦子裏裝的卻是利益。
　　寒冰巨人，本身便是壹個充滿了吸引力的‘景點’，何況還是壹個聽祭司指令，無害的寒冰巨人。
　　有了它的存在，毫無疑問，印達爾斯費爾島將吸引大路上源源不斷的遊客，超越剩下幾座島嶼，成為史凱利傑最為炙手可熱的旅遊勝地！
　　這意味著大量的稅收！
　　這足以彌補給與弗雷雅使者的報酬。
　　是的，為了感激羅伊的支援，多納·辛達從莫克瓦格嘴裏掏出的秘密——諾維格瑞放貸人的巨款轉給了獵魔人。
　　只等他去取。
　　……
　　“弗蕾雅定下的期限已到，入侵神廟暴行的罪魁禍首該上路了！”女祭司目光銳利地轉向旗桿上的莫克瓦格，朝著巨人下了壹個指令。“利維坦，動手！”
　　巨人起身，走到旗桿前，朝著莫克瓦格投下駭人的陰影，多毛的大手壹把將這位傳奇海盜從旗桿之上拽了下來。
　　兩只巨大掌壹左壹右提住了莫克瓦格的四肢。
　　將他提在半空，就像抓住壹只海蟹般展示在眾人面前。
　　“莫克瓦格，妳冒犯芙蕾雅女神，殺死女神祭司，毀壞神廟的建築，罪大惡極！”茜格德莉法和人群之中的女祭司們交換了壹個眼神，聲音神聖而冰冷。
　　“我代表芙蕾雅女神，在此判妳殘肢之刑、暴曬之刑！”
　　女人話音落地。
　　利維坦嘴角咧出壹抹殘忍的笑容。
　　手指壹使勁。
　　哢嚓。
　　半空中湧出壹股股鮮血噴泉！
　　四條斷肢落地！
　　莫克瓦格瞬間失去了雙手雙腳變成光禿禿的“棍子”，又因為疼痛和失血昏迷過去。
　　但懲罰還遠沒結束。
　　茜格德莉法指尖灑落金光，籠罩住昏迷的海盜，替他止住了血。
　　巨人又用壹塊白布包裹住他整個人，再次將他掛回了旗桿之上。
　　接下來的幾天。
　　他將在士兵看守下，受風吹日曬，鳥雀啄食，蚊蟲叮咬之苦，直到靈魂墜入地獄。
　　而他的屍體，將永遠掛在港口，警告所有不軌之徒！
　　事畢。
　　士兵們帶著壹群海盜的屍體離開，而領主、祭司、人群提著火把，推著槲寄生花環裝飾的木筏，向海邊走去。
　　木筏上躺著犧牲的女祭司。
　　她們將隨著木筏壹同被點燃，飄向無邊的大海。
　　“就是時候去見見希裏和卡蘭瑟了。”
　　人群中的羅伊收回了目光。
　　帶著女神的三個啟示，詛咒者項鏈，收獲頗豐的獵魔人，就這麽無聲無息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