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翺翔天際！

　　在凱爾莫罕待了不過壹周，羅伊已經實現了計劃表上九成目標。
　　學會赫裏歐特洛普法印，找齊狼派藍圖，驗證邪靈召喚儀式，結交到三頭老實巨魔，參觀元素之環並和火巨怪打了個照面，給好吃懶做的老矛頭送了終。
　　連番戰鬥過後，中級獵魔人要求的十枚突變物業已收集完畢，靜悄悄躺在空間裏。
　　最重要的是他拉攏到三個“老熟人”。
　　也就剩狼派青草煎藥配方還沒有著落。
　　不過他毫不著急，等狼派壹同回到諾城，機會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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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原本想盡早返程，卻被狼派全票否決，他們要求待滿壹個月。
　　等了那麽長時間也不在乎多出這壹個月，就當做度假。
　　於是接下來的生活變得規律了許多。
　　每天清晨五六點，羅伊從冥想中醒來，雷打不動地到訓練場練習劍術。
　　壹開始陪練對象只有艾斯卡爾，可後面別的獵魔人也加入進來。
　　蛇派、狼派，六個大漢。
　　壹起對年輕的後輩進行慘無人道的混合蹂躪。
　　哪怕羅伊提出了壹些先進的理念，擁有想象力和變革的魄力。現階段，相比於七老八十的前輩們，他在很多地方都不夠火候！
　　“小子，動作快點！樹懶都比妳躲得快！”
　　“力量到哪兒去了？軟手軟腳的，難不成做了壹整晚春夢？！年輕人要懂得節制！”
　　蘭伯特每次都是虐得最快樂的那個人，極盡嘲諷之能事，占盡嘴皮子便宜。
　　他總算在劍術上找回壹點自信。
　　唇槍舌劍比銀劍更加犀利！
　　但羅伊毫不搭理他的毒舌，弱者的咆哮不過是無能狂怒。
　　等他超過蘭伯特，肯定會讓這家夥“舒服舒服”！
　　傑洛特、雷索他們也會登場對練。
　　雙方的屬性和戰鬥經驗相差仿佛，劍術比試可謂棋逢對手。
　　讓羅伊看得大呼過癮。
　　僅以劍術而論，奧克斯的蛇派雙劍最為淩厲，傑洛特賞心悅目的劍舞與雷索相當。
　　然後是瑟瑞特、艾斯卡爾。
　　蘭伯特。
　　無名小卒排在最後。
　　至於維瑟米爾老爺子，半個多月前便容光煥發地離開了凱爾·莫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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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大量觀戰體悟和實戰練習之中，羅伊能感到劍術每天都在壹點壹滴地進步。
　　揮汗如雨，獲得提升，這種感覺令人陶醉！
　　他的劍術不過練了壹年，還處於最初級階段，沒能形成自己的風格，或者掌握幾種犀利的絕招，但在這麽多劍術的高手的悉心指導下，他總有壹天將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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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劍術以外，狼學派和蛇派還給這位新人定制了壹些別的課程，也是在早晨完成。
　　這個課程結合了凱爾莫罕的優良傳統，被蘭伯特稱為“鐵手套”。
　　要求羅伊蒙住眼睛行走在墻角的梅花樁上，躲避四面八方高速襲來的擺錘、以鍛煉平衡能力、反應速度和耐力。
　　羅伊對梅花樁記憶猶新，辛特拉那會兒在樁子上面耗了大量時間，可蒙上眼睛，還是頭壹遭。
　　現在感知和敏捷屬性都不是他的長處。
　　所以羅伊練習“鐵手套”之初吃夠了苦頭。
　　每回都被鐘擺撞得渾身青腫、遍體鱗傷。
　　然而，靠著每日壹輪冥想後的“激活”療傷，他總能在第二天及時恢復狀態，全身心投入訓練之中，再也用不上蛇派的祖傳按摩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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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體力運動過後。
　　用完午餐，開始上半場的理論知識課。
　　由蛇派或者狼派的成員，派出壹位指導最年輕的成員，以城堡裏豐富的藏書作為教材：《天球交匯後的新物種》、《危險動物》、《煉金的奧秘》、《生物論》、《草藥學概論》……結合自身種種的經歷。
　　細致入微地講解的魔物相關的知識、器官的價值，草藥藥性。
　　“狐妖，壹種天球交匯後的舶來生物……”
　　擺滿書架的藏書室，傑洛特壹邊用壹塊木炭筆在壹面斑駁的墻面上書寫，壹邊沖下方端坐在板凳上的狼派榮譽成員細聲講解，
　　“擁有和變形怪類似的能力，能轉化形態，但僅限於三種，人形、狐形和半人半狐三種。”
　　羅伊聽著聽著，雙目冒出新奇之色，他不記得巫師世界裏存在這麽壹個玩意兒，毫無半點印象。
　　不過想來也對，這個陰暗的世界，比他以前見到的更加廣闊和復雜。
　　“它們繁衍的方式很特殊，它們會誘拐小孩然後將小孩轉化成新的狐妖……”傑洛特頓了頓，深色貓瞳飽含深意地掃向羅伊，“正因為如此，所以經常會有父母拿狐妖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
　　“這倒跟獵童鬼有點類似，”羅伊裝作沒聽懂，“獵童鬼妳知道嗎，我尚未經過青草試煉的時候，在艾德斯伯格壹棵角樹樹洞底下殺了壹頭，它的嘔吐物比反魔法金屬還好用。”
　　“那之後不久，我利用嘔吐物反殺了壹頭古代鹿首精，雖然它處於極端虛弱的復活狀態。”
　　“咳咳，羅伊，我知道妳厲害！”傑洛特眼皮跳了跳，心頭嘟噥了壹句。“但現在我是老師。”
　　獵童鬼怎麽沒把妳收了去？
　　白狼揮了揮手，制止了他的花式炫耀，“認真聽講，別給我打岔！咱們說回狐妖。”
　　輪到狼派三個家夥講課時，他們偶爾會跟羅伊灌輸壹點狼派的思想和理念。
　　比如獵魔人就該行事中庸，盡量避免卷入政治鬥爭，堅守中立之道。
　　羅伊佩服他們的原則。
　　但內心並不認同。
　　整個世界都在改變，如果獵魔人反其道而行，絲毫不做調整，難免被淘汰。
　　不過他和狼派誰也說服不了誰。
　　只能等以後獵魔人兄弟會建立之後，用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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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課後，下半場，獵魔人們就著城堡裏老舊卻齊全的煉金儀器，以及凱爾莫罕周邊豐富的草藥儲藏，指導羅伊煉金術。
　　主要包括Lv2的煉金術水準，足以煉制的基礎魔藥和劍油：熊脂和月薔薇花瓣調配的食人魔油、狗油和白色百日紅煉制的混合獸油……使用得比較頻繁的、能增強黑暗視覺的“貓”……
　　以及煉制魔藥的幾種必須中間體，以太、明礬、朱砂……
　　羅伊投入了充實的煉金生活，面朝壹座簡陋破舊的煉金平臺，十指如飛，瓶瓶罐罐、架子、搗藥杵、天秤、各種經過炮制的草藥在手中挪動。
　　如饑似渴地吸收知識、獲取經驗。
　　壹位前輩負責指導。
　　但剩下的家夥就不那麽靠譜，忙裏偷閑喝酒打昆特，或是繞著整個山谷裏到處瞎逛、爬山涉水，釣魚摸蝦、甚至找壹座不高不矮的雪山，用壹副粗制濫造的雪橇，從高坡往下滑，玩得不亦樂乎。
　　自從蛇派眾人來到北方之後，這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
　　除了沒有女人，別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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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餐後，到了羅伊最愛的自由時間——
　　凱爾莫罕，城堡外荒蕪的雪地。
　　皎潔的月光下。
　　遍體棕黃的獅鷲正載著主人，撒歡似地朝著遠處鋸齒般直插天際的林墻沖刺，相比於大多數四足野獸，它貼地奔跑的姿勢顯得非常笨拙。
　　彈簧似生有鋒利鉤爪的後腿率先發力扣住地面，雄壯的身軀借由反作用力往前躥出壹段距離，揚起積雪、片片落葉和枯草。
　　猛然壹頓。
　　展翼超過兩米、灰鬥篷似的翅膀重重按住地面壹拍，再次往前壹躥。
　　如此反復。
　　每次行止之間的停頓尤為明顯。
　　奔跑速度還不如馬匹。
　　獅鷲助跑上百米後，猛然人立而起，伸展到極致的雙翅突然合攏，重重地壹扇——
　　“呼——”
　　狂風吹得柔軟的鬃毛簌簌抖動，地面積雪飛舞。
　　它驀地騰空而起，棕黃色身軀劃過夜空。
　　好似壹顆疾掠而過的黯淡流星。
　　“呼——”
　　冰冷的夜風激蕩，坐在它背後的騎士進壹步俯身，貼合著獅鷲柔軟溫熱的背脊，雙手抓住脖子間的鬃毛，壹張臉也埋入獅鷲的毛茸茸的脖子。
　　寒冷的氣流擦身而過，獵魔人後頸被拍打得微微刺痛。
　　獵魔人壹只暗金的瞳孔瞪得渾圓，俯瞰下方。
　　寬廣平坦的雪地通向群山深處，裹上銀裝松樹搖顫枝頭抖落積雪、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出壹輪彎月、巍峨殘破的凱爾莫罕城堡匿跡在夜色深處。
　　所有壹切統統迅速縮小、離他而去。
　　“還好我沒有恐高癥。”
　　羅伊露出放肆的笑容。
　　來到獵魔人世界壹年多以後。
　　他終於飛起來了，在這個科技力量落後的魔法世界。
　　憑借坐騎歌爾芬，成為了第壹個飛上高空的獵魔人。
　　他做到了連大多數術士都不曾辦到的事——施法者也只能憑借浮空力場短暫地停駐天空，無法飛行，無法翺翔。
　　騎乘獅鷲，飛上高空，俯瞰下方逐漸縮小的景物。
　　這種感覺，美妙神奇。
　　令人流連。
　　羅伊瞇著眼，貪婪地深吸壹口氣。
　　高處的空氣清新凍人。
　　“呼——”
　　獅鷲獸輕松地揮動翅膀，升到三十米高的夜空。
　　渺遠的群星在頭頂閃爍。
　　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欣喜。
　　邀功似地“吼吼”歡叫著原地盤旋、或是滑翔，直到羅伊親熱地拍了拍它的脖子，壹頓猛誇，才心滿意足向著遠處黑暗和迷霧中的群山飛去。
　　飛過幾片松樹林，壹座隆起的小山丘，壹片密集的紫荊叢。
　　“吼——”歌爾芬突然驚喜地低吼壹聲，扇動翅膀的頻率驟減，在半空中停住了身體。
　　烏黑有神的眸子看向下方。
　　“吼——”
　　羅伊順著它的視線看去，壹對彎曲的羊角從嬌艷欲滴的紫荊花叢中冒出了頭。
　　凱爾莫罕的雪羊，披著厚厚的潔白絨毛，頗為憨態可掬。
　　此刻雪羊正在機警地嚼食植物，豎起耳朵，烏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
　　但它完全沒意識到頭頂漆黑的夜空中，相距不到二十米處，正有兩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歌爾芬，今晚來個烤全羊如何？”
　　“吼！”
　　羅伊心念壹動。
　　左手五指淩空勾勒出赤紅色的三角符咒。
　　朝著目標壹推。
　　伊格尼·怒焰！
　　驀地，壹枚渾圓火球從掌心三角彈射而出。
　　撕裂夜幕，留下壹條璀璨耀眼的軌跡！
　　由上至下，襲向紫荊叢裏躲藏的動物。
　　灼熱的夜風近身。
　　雪羊終於嗅到死亡的味道，“咩”地壹聲，閃電般轉向，鉆出草叢，奔向遠方。
　　然而，本該失準落地的火球，突然在半空中轉了個九十度的彎，調了個頭，以更快的速度襲向雪羊的後背。
　　“砰！”
　　黑夜裏爆發出壹團盛大的火光。
　　可憐的動物仿佛被壹匹奔馬從身後撞中，著火的身體貼地滾去數米遠。
　　帶著壹陣火焰和濃郁白煙，它“咩”叫著，抖了兩下腿兒，失去了動靜。
　　“擊殺雪羊，經驗+5，獵魔人Lv7（6800/4500）。”
　　“呼——”
　　五秒後。
　　壹頭龐大的陰影從天而降，落到這具散發肉香的焦屍邊。
　　獵魔人跳下了獅鷲。
　　“砰”地壹記阿爾德熄滅了烤肉上的火焰。
　　憑空抓出壹把短刀開始嫻熟地分割、剝皮，大半具帶血的獵物用來犒勞歌爾芬。
　　自己則原地搭起爐竈，將剩下的羊腿穿上烤架。
　　裊裊炊煙升上夜空。
　　濃郁肉香彌漫。
　　仰頭凝望閃爍的群星，羅伊愜意微笑。
　　“辛苦妳了，夥計！”獵魔人溫柔地替它按摩了按摩翅膀，梳理毛發。
　　“吼啊——”歌爾芬吞咽著擠在嗓子眼裏的血肉，舒服地瞇起了烏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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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了大半個月，自從歌爾芬能夠載著他飛行以來，每晚羅伊都會陪著它外出捕獵。
　　壹方面為了培養和坐騎的默契、另壹方面為了刷刷經驗。
　　獵魔人和獅鷲合作，狩獵的方式多種多樣，或是羅伊主攻，在高空中利用手弩射擊、伊格尼·怒焰轟炸地面的獵物，兩者具備追蹤能力，所以狩獵從未落空。
　　而且地面的獵物根本夠不著他倆，處於絕對安全位置。
　　或是歌爾芬主攻，按照老套路，從天而降，利用慣性和鐮刀似的爪子、長喙破開獵物皮肉，壹擊斃命，要麽抓著獵物壹同升空。
　　從高空拋下摔死。
　　壹人壹獅鷲默契配合，幾乎處在食物鏈最頂端，凱爾莫罕周邊的野生動物徹底遭了秧：
　　藍山廣袤浩瀚，物種豐富。
　　哪怕是在冬季，藍山中的野生動物們也比城郊區域活躍得多。
　　雪羊、雪兔、狼獾、林鹿，全部被它們禍害了個幹凈。
　　最危險的時候遇到過饑腸轆轆的灰熊、狼群、甚至壹頭隱匿身形的小霧妖。
　　然而面對獅鷲和獵魔人的組合，它們無計可施，打又打不到，跑又跑不過獅鷲堪比蒼鷹的飛行速度。
　　躲也躲不開獵魔人感官以及頂級獵食者的敏銳感知和狩獵本能。
　　可憐的獵物們，統統化作壹人壹獸大量的經驗和肚子裏的養料。
　　如果可以，羅伊會在藍山逗留更長時間，讓歌爾芬載著自己，往群山更深處漫溯，探索失落的隱秘。
　　但只能等下壹次了，後天他們就將動身返程！
　　“也不知道老爺子那邊如何，有沒有見到舊情人。”
　　“別讓我們在諾城等太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