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掃蕩

　　離開白薔薇騎士團後，羅伊又到剩下的兩處兇案現場勘查了壹遍。
　　得到的結論與前面吻合——兇手快到來去無風，不留痕跡，並且在故意折磨受害者。
　　現場都留下了特殊的山洞熒光蘑菇，他大致確定了那頭高階吸血鬼的藏身環境。
　　羅伊在河邊壹塊翹嘴巖上攤開了地圖，將案發區域的二十五個村莊，以及五個現場用炭筆標註了出來，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他又在山體較多的北方選定了壹個區域。
　　“騎士團已經發動村民搜索了附近五裏的地方，那麽我得到更遠的地方，尋找壹口山洞。”
　　當下獵魔人將身上的壹應道具和裝備都檢查了壹遍，大部分都由煉金師卡爾克斯坦贊助——吸血鬼劍油、高等黑血魔藥。
　　三枚反魔法金屬炸彈，三枚卡爾克斯坦最新研究的黏土炸彈……據煉金師所說特殊的魔力結構把爆炸限定於狹窄的範圍內，壹枚便足以重傷壹頭石化蜥蜴。
　　另外，還有二十支反魔法金屬打造的分裂弩箭，內含吸血鬼劍油。
　　以及壹副偵測隱形的墨鏡，壹枚激發強大魔力護盾的附魔戒指、羅伊正穿在身上的灰色附魔披風。
　　“無聲披風”加上昆恩和赫裏歐法印，能夠完美遮掩住體味兒和腳步聲，即便是高階吸血鬼也無法輕易發現獵魔人的存在。
　　最後還有壹件重中之重，壹副刻畫著數十種封印法陣的棺材，用來盛放高階吸血鬼的軀體。
　　卡爾克斯坦為此已經掏空家底，他宣稱自己付出了近年來所有完美無缺的精品。
　　而且按照魔法契約、無論獵魔人是否能逮住高吸，只要竭盡全力做過嘗試後，這些物品統統都屬於他！
　　此外，阿隆戴特和古威希爾劍的五枚星型符文都儲滿，隨時可以釋放劍氣斬。
　　羅伊心頭稍微有了幾分底氣。
　　伸手壹摸，將所有道具收入戰利品包裹，向著維吉瑪北郊孤身上路！
　　歌爾芬繼續跟蹤監視白薔薇騎士團的動向，通過心靈感應匯報案情進展。
　　壹旦有任何意外狀況，獵魔人立刻把它召回，或者自己傳送到歌爾芬身邊。
　　……
　　“唰——”
　　壹道身影從樹冠如傘蓋的松樹上躍下，踩著深及腳踝的野草，高速飛馳，身形矯健快若奔馬，壹步踏出趕得上常人四五步……明亮的天空下只能看到壹道模糊的黑影，壹下壹下地閃爍。
　　偶爾短促而尖銳的破空聲後，身影突然間消失在空氣中，再出現就是壹百多米外。
　　他越過草地、山溝、樹林、灌木、攔路的腐朽大樹。
　　壹路前進。
　　花了約莫兩個小時……
　　當朝陽擡升，高懸於頭頂，羅伊穿過壹片榛樹林間的空地，來到壹口黝黑深邃的山洞外。
　　獵魔人像貓壹樣弓身墊著腳尖，躡手躡腳地靠近，開啟感官——視野中豁然冒出壹條條色彩斑斕的“綢帶”，蜿蜒曲折，如同江河的支流，向著山洞交匯。
　　他動了動鼻子，大部分味道來自於他所熟悉的野生動物，但除了血腥味兒，還有壹股淡淡的腐肉味兒。
　　“嗯，排除高階吸血鬼……應該是某種食人魔。”羅伊松了口氣，往山洞裏看了壹眼，“不過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放過妳。”
　　這壹次，羅伊沒有塗抹劍油、吞服魔藥，他得為狩獵高階吸血鬼提前熱熱身。
　　左手五指在胸前連續勾勒，金黃色和漆黑的光芒流轉全身。
　　他貼著山洞的墻壁，身形若壁虎般遊躥了進去。
　　昏暗的山洞中，壹對異色的眸子四下打量。
　　洞頂灰色筍狀的尖錐體下，空間還算寬敞，分布著淩亂的石堆、蛛網、苔蘚、洞穴蘑菇，但不是那種熒光蘑菇，個別角落躺著零星的幾具小動物骨骼，白生生、血肉模糊，以及腐爛的屍體……
　　壹分鐘後，他在山洞裏拐了壹個彎兒，突然停下腳步，躲在貼墻的隆起巖塊後，不遠處的空地上，黯淡的光線映出三頭四肢著地，在壹堆骨頭前徘徊不定的人形怪物。
　　兩小壹大。
　　體型的對比，就好似兩只鬣狗，拱衛著壹只老虎。
　　兩只小壹些的皮膚呈現出屍體壹般的灰白色，渾身散發著壹股腐肉的惡臭，四肢和背部能看到大塊隆起的肌肉，腿足連接部分向後反弓，像是犬只的腿。
　　它們有壹張烏黑而厚實、咧至耳根的血盆大口，裏面發黃的爛牙淩亂得像是大糞裏蠕動的蛆蟲。瞳孔黑的不帶壹點雜質，猶如被魔鬼附體，令人不寒而栗。
　　而居中最為碩大的壹頭，皮膚表面帶著大片燒焦般的黑色角質、後背生有壹根根令人頭皮發麻的黑色尖刺。
　　它緩緩踱步，像狗壹樣吐著舌頭，喉嚨裏發出金屬摩擦般刺耳的“吼吼”聲。
　　巨食屍鬼
　　年齡：5
　　生命：220
　　屬性：
　　力量：20
　　敏捷：16
　　體質：22
　　感知：8
　　意誌：6
　　魅力：2
　　精神：5
　　技能：
　　瘟疫之爪Lv7：食屍鬼渾身攜帶著各種毒素、細菌和病毒，被它們爪牙傷到的目標會發熱、虛弱、傷口潰爛。
　　進食Lv8：巨食屍鬼能通過吞噬血肉迅速治愈中度傷勢，恢復生命值。
　　瘋狂（被動固化）：巨食屍鬼體內會儲存相當壹部分日常進食的血肉能量，當它們在戰鬥中受到重創，生命低於五分之壹時，會激活這部分能量，迅速恢復生命，並且力、敏、體+4，變得更加殘暴不懼痛苦，持續壹分鐘。
　　首領（被動固化）：食屍鬼中的領導者，統禦普通個體，相比於它的同類食屍鬼和血棘屍魔，擁有更高的智商，能命令組織發動攻擊。
　　……
　　無聲披風加上法盾掩護。
　　三頭食屍鬼壓根沒感覺到不遠處茍著壹個獵魔人。
　　羅伊咧了咧嘴，露出壹口白牙，目露兇光地轉向最左邊那頭普通食屍鬼，
　　他不發壹言，驀地五指勾勒，做出壹個復雜的手勢。
　　赤紅色的符咒閃爍。
　　“砰——”
　　昏暗的山洞之中驟然爆發出刺眼的亮光，獵魔人左手往前壹推，橘黃色的火球橫跨天際，瞬間命中目標。
　　“砰！”
　　火光如同破碎的玻璃四下濺射、照出三張猙獰醜陋的臉頰，空氣在高溫下戰栗。
　　山洞回蕩起痛苦的哀嚎，然而食屍鬼群還沒做出有效反應——壹道紫色的電光又從獵魔人左手的符咒躥出，耀眼的閃電在地上犁出壹道深溝，無數破碎的苔蘚和黏土在空中飛舞。
　　閃電再次擊中那頭遭受伊格尼·怒焰洗禮的食屍鬼。
　　它原本便被火球灼傷的腦袋變得更黑了，腦漿好似被電焦，哀嚎聲有氣無力。
　　但它渾身泛起壹陣紅光，瀕臨幹涸的生命開始迅速恢復。
　　兩頭食屍鬼朝著獵魔人的位置瘋狂地沖了過來。
　　“嗖——”
　　獵魔人右手食指扣動扳機，弩箭正中食屍鬼的腦袋，它好似被壹根無形的攻城錘撞中身體，身體向後飛去。
　　落地翻滾，歸於寂靜。
　　那張被火燒電擊，面目全非的醜臉中央，赫然多出壹個崩塌的大血洞。
　　它都沒能反擊壹下，被獵魔人壹套直接帶走。
　　“擊殺食屍鬼，經驗值+100，獵魔人Lv9（3760/6500）”
　　……
　　剩余兩頭撲至羅伊不到五米處。
　　張牙舞爪，露出血盆大口，噴吐惡臭腥風，壹左壹右朝他包夾而來。
　　羅伊甚至能看清壹口爛牙上的肉絲，他卻面不改色，左手推出早壹步勾勒完成的黑色符咒，同時吸氣、大吼。
　　“哄！”
　　山洞裏爆發出壹道洪亮、高亢的吼叫，周圍的混沌能量霎時被引燃……洞頂顫抖，脆弱的鐘乳石碎裂，從上方傾瀉而下。
　　獵魔人身前泛起蔚藍的魔法靈光。
　　另壹道和他完全壹致的身影跳出虛空，揮舞古威希爾，迎面撲向了中央的巨食屍鬼，和它纏鬥成壹團。
　　而羅伊提著阿隆戴特，屈膝半蹲，猛然壹躍。
　　身影壹縱壹落，與右側的食屍鬼交錯而過……
　　“哢嚓——”
　　劍刃輕若鴻毛地分開血肉和骨骼，昏暗的洞穴裏閃過壹道璀璨的弧光。
　　當光芒消逝。
　　獵魔人平穩落地。
　　背後壹具無頭屍體噴湧著鮮血，沈船般下陷。
　　他右手提著長劍舞了個劍花。
　　左手飛快勾勒紫色符咒。
　　腳下的地面立馬浮現出壹圈萬花筒般明滅變幻的光環。
　　同壹時間，左側的巨食屍鬼壹爪子將糾纏不休的幻象拍成粉碎，這壹下引爆幻象體內密集的水元素，大量慘白的冰霜凍氣好似壹團雲霧籠罩住它，覆蓋渾身上下。
　　它就像在冰天雪地中凍了壹小時，漆黑的角質皮膚爬滿冰渣。
　　速度和反應被降低到原先壹半的水平。
　　羅伊轉身，揮劍俯沖，銘刻著星型符文的暗沈劍刃斬中巨食屍鬼的脖子。但它僵硬的骨頭阻擋住鋒銳。
　　獵魔人收劍，身形靈活地繞著這頭被凍了個半僵的怪物進攻。
　　銀劍在羅伊周身揮舞轉動，他跳起死亡的舞蹈。
　　冰凍加上亞登光環，雙重減速，巨食屍鬼就好似半只腳入土的老人，速度甚至比不上十來歲的孩子。
　　而獵魔人揮舞的湖女之劍快如暗紅閃電，壹邊躲避著食屍鬼慢得驚人的爪牙攻擊，壹邊熟練地反復斬向它受傷的後脖子。
　　每次劍刃和它厚實的皮膚接觸，它都會發出哀傷的嚎叫。
　　山洞裏昏暗的光芒中，照出壹道牛犢子大小，不停慘叫的怪物，和壹位繞著它遞出利劍的身影。
　　十秒過後。
　　獵魔人背後的虛空鉆出壹條猩紅的，流淌鮮血的觸手，如同捕食的毒蛇盤旋身體、撲擊，死死纏繞住它的四肢，將它舉得脫離地面。
　　“唰——”利劍趁機由上至下斬開空氣，迅疾絕倫地斬碎皮膚肌肉血管，和頸骨。
　　血肉模糊的腦袋滾落到獵魔人腳下，飛濺的鮮血被昆恩法盾牌無害彈開。
　　“擊殺巨食屍鬼，經驗值+240，獵魔人Lv9（4000/6500）。”
　　“呼……”羅伊抖動手腕，甩去劍上的鮮血，蹲下身體開始熟練地解刨屍體，收割戰利品，切下爪牙、眼球、五臟六腑，壹個不落統統掃光。
　　“這套戰術對付食屍鬼效果不錯……希望對高階吸血鬼也能起點效果。”
　　全程不到三十秒，連震懾、劍氣斬等強力技能都未曾使用。
　　很難想象，壹年前，他底牌盡出才能殺死壹頭食屍鬼，可如今壹對三，毫無壓力。
　　哪怕其中壹頭是屬性超過二階的首領，在冰凍、和亞登減速之下，也像壹個孱弱無力的小孩兒。
　　“唔……好家夥，還送了我壹份大禮。”
　　他嘴角壹彎，滿臉喜色地從巨食屍鬼腦子裏掏出壹枚拳頭大小，表面爬滿贅生物的大型紅色突變誘發物。
　　高級獵魔人的進度又提升了壹點。
　　……
　　羅伊搜遍洞穴，又在某個角落找到兩具倒黴鬼的遺骸，從他們破爛不堪的衣服裏藏著十個奧倫的“報酬”後，他大發慈悲地為兩人就近找了塊“風水寶地”掩埋。
　　雖然坐擁壹萬奧倫的巨款，可浪費絕不是他的本色。
　　……
　　整個下午，獵魔人對維吉瑪郊外的山洞發起了風風火火的大掃蕩。
　　搜遍了東邊和北邊大概十口山洞。
　　但很可惜，並沒能發現熒光蘑菇，或者高階吸血鬼出沒的痕跡，也沒遇到別的怪物。
　　有個山洞裏倒是住著灰熊壹家三口，可它們幸福美滿，又未曾主動攻擊，羅伊也就饒了它們壹命。
　　……
　　當太陽西斜、夜幕低垂，獵魔人在那座有著幾十棟木房子的蛇麻村外，壹棵枝繁葉茂的大橡樹上安了窩，他不打算晚上繼續行動。
　　雖然高吸並不懼怕太陽，但顯然，它們更享受月光。
　　萬壹撞了大運夜間相遇，獵魔人勝利的幾率也會小那麽壹點。
　　暗地裏監視白薔薇和女術士的歌爾芬也功成身退。
　　帶回了壹些有趣的畫面。
　　今天下午羅伊離開後，另壹位美貌驚人的女士與特莉絲匯合。
　　——矮小苗條，留著稻草色的長直秀發、踩著有角飛龍皮高跟鞋，披著半透明的綠色薄紗，惹禍嬌軀若隱若現，比特莉絲穿著更加清涼。
　　“凱拉·梅茲，看來他們下定決心要抓住那個‘狼人’……”
　　獵魔人突然擔心起來——明晚千萬別把那東西引出來，否則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
　　另壹邊，維吉瑪皇宮邊，壹棟豪華的別墅二樓。
　　壹個紋理細膩光澤的巨大香柏木浴桶裏。
　　“嘩啦”壹聲，晶瑩的水花四濺，凱拉·梅茲朝著對面神思不屬的紅發美人潑了壹掌水，
　　“咯咯，梅裏葛德女士，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難道看上了哪位白薔薇騎士團的騎士，想要結束漫長的空窗期？”凱拉掬起壹捧水淋到胸前，塗著鮮艷唇膏的雙唇間亮出潔白的牙齒，她說出了壹個名字，“弗裏茨……妳欣賞他的勇氣？”
　　壹聽到這個名字，特莉絲頓時渾身壹個哆嗦，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物事，水面下晃蕩起美妙漣漪，“別開玩笑了……弗裏茨怎麽可能？”
　　她又想起了下午的見聞，拉肚子出去晃蕩壹圈後，那位窘迫不堪的騎士就像換了個人，表情堅定、眼神自信，對渾身的惡臭和騎士團同僚的取笑毫不在意。
　　他就那麽頂著壹屁股臟東西工作了壹下午。嘴裏還不斷念念有詞什麽“騎士的真髓，歷練。”
　　特莉絲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弗裏茨靠近自己兩米範圍。
　　她要找也要找個非比尋常的，能滋潤幹涸心扉的騎士。
　　特莉絲捏著脖子間鑲有白銀和鉆石的天青色心型掛墜，被打濕的紅發沾上兩頰，皮膚顯得更為細膩光澤，嬌艷欲滴，“跟男人無關，我在思考明天的行動……希望能不能抓到那頭惡獸！”
　　“親愛的，妳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凱拉·梅茲突然俯身往前，尖尖的下巴掠過水面，消瘦光潔的手掌浮出水面，壹下捉住了特莉絲的下巴，“什麽野獸、怪獸的，跟咱們沒關系。”
　　“別忘了我們是泰莫利亞王家議會的成員……為弗爾泰斯特陛下提出魔法相關的建議，而不是跑到那些到處都是老鼠臭蟲的村莊，替村民處理吃人的怪物。”
　　“我不可能每次都陪著妳，雖然我知道妳出於好心——追查湖中女士時，偶然發現了可憐的村民正在受難，所以伸出援手……但這是治安官和獵魔人的工作！”她趟過水面往前，坐在同伴身邊，柔軟的手臂摟住特莉絲的香肩，“妳如果實在看不過去，就去市政廳邊的布告欄貼個布告。”
　　淡褐色的眸子盯著車矢菊藍的眸子，凱拉·梅茲溫柔地撫順她臉頰的紅色發絲，仿佛在安慰壹個小妹妹，
　　“當初蒂莎婭校長是怎麽告誡我們的？不要去冒險，把自己置於壹個無法預料的危險境地。”
　　特莉絲有些倔強地抿緊了嘴唇，無聲地表達了堅定立場。
　　布告欄的委托已經貼出去很久，然而維吉瑪的獵魔人就好似突然間銷聲匿跡，沒人接手。
　　她只能自己來。
　　特莉絲也有點微不足道的小心願。
　　她厭倦了千篇壹律的生活，想要追尋壹種與眾不同的刺激和冒險。
　　“照我說，”凱拉突然呵呵嬌笑，瞇起了眼睛，“妳如果實在想幫忙，不如先征服弗爾泰斯特……如果得到他的寵幸，說服他派出軍隊，那麽抓住怪物不過輕而易舉。”
　　特莉絲突然揚起下巴，藍色的眸子仔細打量同伴的臉，反客為主地調侃道，
　　“卡瑞亞斯的凱拉，我看是妳發春了吧，妳想勾引國王？”
　　凱拉摸了摸胸前銀制的鑲有皓石的生命十字架，莞爾壹笑，臉上浮現動人的紅霞，她毫不遮掩，大膽表達，“當然！我隨時準備和弗爾泰斯特壹夜春宵。他看上去很健康，不像別的大腹便便的王國大臣、或者壹群軟趴趴又惡心家夥！”
　　凱拉淡褐色的眸子向窗外投去猛禽般的目光，
　　“如果陛下同意，我隨時可以懷上他的孩子，哪怕是在石頭上做，不，在刺猬上，我也願意！”
　　“到時候，壹輩子榮華富貴享受之不盡！”
　　特莉絲不禁被同伴的誇張說法逗樂，吃吃笑著拍了壹下她的手背，“別做白日夢了，凱拉·隨時待孕女士……”
　　“首先，咱們懷不了孩子，其次，國王最多活到妳的三分之壹輩子……沒有為他誕下子嗣，咱們只會被當成壹個隨意拋棄的漂亮玩具。”
　　凱拉頓時臉色壹黯，向後靠在浴桶邊，揉著肚子，臉上擠出壹抹愁苦，自憐自艾道，“我也就開了個玩笑……我很清楚，可憐的女士想要過得好，還是得自食其力！”
　　她話鋒壹轉，抓住特莉絲的小手。
　　“但聽我的！別去招惹那些怪物。”
　　她將特莉絲拉進懷裏，輕撫她的腦後秀發。
　　“親愛的，行行好，我不想在後天早上看到妳殘缺不全屍體……求妳，別讓我失去壹位好閨蜜。”
　　“那妳就幫個忙，協助我準備好這些魔法道具……”特莉絲嗓音清脆溫柔、卻堅決。
　　漸漸地，升騰的水汽模糊了兩張如花嬌顏，女士們的竊竊私語飛出窗外。
　　“喵——”
　　壹只母貓踩著屋檐，鉆進夜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