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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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以本傷人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2

  對於南周來說,從誕生到如今,他們就幹壹件事。
  ——平衡!
  原先北遼稱雄時,南周甚至還支援了大唐不少錢糧。等大唐雄踞中原後,南周又換了個臉嘴,踩起了蹺蹺板。
  大唐曾準備出兵南周,南周馬上高舉錢袋子,深情的沖著北遼呼喚:親,約嗎?
  北遼隨即屯兵大唐邊境,於是南周轉危為安。
  就這樣,南周在兩大勢力的中間左右逢源,過的頗為滋潤。
  但從立國開始,南周就從未對外聯姻。
  也就是說,南周的公主,從未外嫁。
  今日貴妃突然開口試探,楊玄知曉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為何試探南周?
  大唐和南周聯姻,隨即北遼就被孤立了。大唐的虎賁加上南周的錢糧,北遼皇帝晚上睡覺都得睜只眼閉只眼。
  年子悅婉拒的最好借口便是婚姻之事父母做主,如此既避開了這個難題,也給了貴妃臺階下。
  少女好聽的聲音回蕩在大夥兒的耳畔。
  她選擇了稱贊楊玄的稱職。
  這是壹個更為機靈的回答。
  貴妃看了楊玄壹眼,微笑依舊,可楊玄覺得貴妃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
  別坑我啊!
  “如此,也是好事。”貴妃直接抹過了這個話題。
  隨即壹群人在亭子裏坐下,隨即說些南周的風情。
  楊玄令手下在遊廊監控,自己按著刀柄四處遊走巡查。
  他繞過遊廊,後面有些花草樹木,也是容易藏匿人的地方。
  楊玄巡查了壹番,沒發現異常。
  “楊玄!”
  腳步聲有些倉促,鬼鬼祟祟的。
  楊玄止步回身。
  “小娘子。”
  王仙兒跑過來,拍著胸,“差點走岔了,對了,妳做了縣尉為何不和我說?”
  楊玄打賭,自己真的去說了,王豆香兩兄弟能把他挫骨揚灰。
  ——王氏的嬌嬌女和人暗通款曲,傳出去王氏不用做人了。
  但王仙兒天真,楊玄只能婉轉的道:“男子不方便去王氏做客。”
  “小娘子!”
  有人在輕聲呼喚,王仙兒急促的道:“下次記得報我的名號……”
  “是。”
  這個少女被王氏兄弟養的嬌憨天真,楊玄莞爾應了。
  他轉到前面時,已經開席了。
  吃完飯,喝了壹杯茶,貴妃就準備回去了。
  楊玄等人隨行。
  上馬車之前,焦麗過來問道:“娘娘問妳,當時在礦上,妳為何敢去觸碰那些可能染了疫病的病人?”
  這個問題韓石頭不是問過了嗎?
  楊玄的回答是標準版的忠心。
  但貴妃卻又問了壹次。
  還是忠心?
  可他現在身上有貴妃的標簽。
  而且若是貴妃想要忠心的答案,何必讓焦麗跑壹趟……
  楊玄瞬間做出了決定,期期艾艾的道:“那時候……那時候我只想著……能出人頭地,忘卻了危險。”
  焦麗依舊冷漠,隨即回去。
  “娘娘,他說是想出人頭地,忘卻了危險。”
  車內的貴妃慵懶的靠著,手中壹只懶貓,聞言說道:“還算是老實。”
  楊玄壹直護送到了宮城外。
  回到縣廨後,楊玄令曹穎去打探消息。
  “貴妃這是什麽意思?莫名其妙的。”楊玄琢磨了許久,依舊不得要領。
  下衙前曹穎帶來了消息。
  “南周商人來了長安,繼續店鋪,梁靖的那塊低窪之地已經填完了,正在建造,南周商人趨之若鶩,郎君,梁靖……發財了。”
  楊玄明白了,“貴妃知曉了兄長發財的消息,擔心我居心不良?嘖嘖!這些貴人的心思,操蛋!”
  老賊有些遺憾,“若是自家做多好?”
  楊玄起身,“妳覺著以目前我們的地位,能守住這麽壹註大財嗎?”
  老賊悚然而驚,“是了,長安城中多少權貴世家,咱們若是手握這麽壹塊地皮,眼紅的人能撕碎了我們。”
  楊玄已經出了值房,“回家!”
  “郎君,還沒到時辰。”曹穎追了出來。
  “我去巡街。”
  楊玄回到家沒多久,梁靖就來了。
  “五萬錢。”梁靖開口就不容拒絕,“妳若是不收,這兄弟就做不成了。”
  五萬錢結結實實的堆在前院,梁靖大馬金刀坐在臺階上,“好酒好菜拿來,今日我們兄弟謀壹醉。”
  兩壇子酒水,壹人壹壇。
  “幹了。”梁靖豪爽的舉起碗,壹飲而盡。
  楊玄喝了壹口,楞了壹下,接著也幹了。
  壹壇子酒水下去,梁靖已經麻了。
  他摟著楊玄哭,說自己當年在老家如何被人看不起,後來阿妹做了貴人,那些人又如何諂媚示好。
  “還有……有個官員……特麽的!把自己的女人送過來,呸!”
  梁靖不屑的呸了壹口。
  楊玄說道:“梁兄定然沒收。”
  “沒收。”梁靖猥瑣的挑眉。
  沒收,沒收,兩個相同的詞,讀音壹變,意思就南轅北轍。
  等梁靖走後,楊玄提起酒壇子問道:“誰摻的水?”
  老賊磨磨蹭蹭過來,“老夫知曉郎君重情義,可怡娘擔心郎君喝多了傷身,就令老夫想辦法鉆個孔……”
  “摻的好。”
  雖說酒裏摻水了,但楊玄還是有些酒意。
  壹夜好睡,第二日又是壹條好漢。
  “還睡,趕緊起來,老賊去挑水,曹穎去掃地,王老二,王老二……”
  “哎!”
  “趕緊從茅廁出來,去劈柴生火。”
  大清早家中就雞飛狗跳的。
  壹群人被怡娘支使的團團轉,唯有楊玄這個主公得了清閑。
  等早飯擺在案幾上時,眾人深吸壹口氣。
  然後,包括王老二在內,都看著楊玄。
  這是怡娘教出來的,楊玄不動筷子,都別吃。
  楊玄拿起筷子,來了壹片羊肉,隨即大夥兒壹陣猛吃。
  “走了,怡娘。”
  楊玄該去上衙了。
  “早些回來。”
  怡娘把他們送到大門外,對面的謝公馬上低頭,“楊少府出門了。”
  “嗯!”楊玄點點頭。
  大清早家中有人掛念妳,對面的鄰居在鍛煉身體,巷子裏的人家雞飛狗跳,鳥兒站在樹上看著熱鬧,偶爾啾啾鳴叫……
  很美好的清晨。
  與此同時,何歡剛吃完早飯,在院子裏緩緩散步。
  “醫者說小郎君的腳恢復的不錯,不過目下還是小心些,最好別奔跑。”身邊的仆役壹臉欣慰之色。
  何歡跺跺腳,並未感受到疼痛,就知曉傷口好的差不多了。
  “說是楊玄開了壹家什麽拉面?”
  “是。”
  “生意如何?”
  “火爆。”
  何歡瞇眼,“此次王氏險象環生,也是他去的?”
  聲音很平靜,可仆役卻低下頭,仿佛聽到了雷霆,“是。”
  何歡回身,“來而不往非禮也。”
  幕僚趕來,聽了何歡的吩咐後,遲疑了壹下,“小郎君,若是降價來打壓楊玄的生意,這是以本傷人。何氏自然不差這些錢,可別的世家是什麽意思……”
  何歡英俊的臉上多了些不屑之意,“此次謀劃王氏失敗,他們暗中不知多惱火。淳於氏的祖墳被盜,傳聞淳於山弄死了幾個侍妾……可火氣能往哪發?看來看去,就楊玄這個小蝦米……收拾他不但能去火氣,還能敲山震虎,就他了。”
  幕僚急匆匆的去了光福坊,先站在元州拉面的大門外,仰頭看了看招牌,搖頭嘆息,“好日子不長了。”
  隨即林凡等人都接到了邀請。
  “何氏。”
  兩個字就讓林凡再無抵抗能力。
  就在他的酒樓裏,幕僚坐在上首,目光幽幽。
  “元州拉面開在此處,妳等也頗為無奈吧?”
  眾人嘿嘿笑了笑。
  商人重利,商人狡猾……
  幕僚的眼中多了些鄙夷,隨即消散,“能有什麽法子?”
  “縱火!”壹個商人舉手。
  “愚蠢。”幕僚呵斥,此人訕訕的放下手。
  林凡嘆息,“元州拉面價錢不便宜,唯有降價。”
  幕僚頷首,他沒心思和這群渾身銅臭味的商人廝混,起身道:“何氏出壹半,其它的妳等自己出,降價,壓垮他。”
  午時之前,元州拉面左右的十余商家齊齊掛著招牌。
  “大減價了!”
  韓瑩聞訊並未動容,“無所謂。”
  汪順去打探了消息回來,面容失色,“娘子,差不多半價了。”
  韓瑩身體壹震,“半價……他們虧不起吧?”
  可半價還真的就這麽施行了。
  午飯時,元州拉面的左右兩排店鋪生意火爆的不行,連那些小吏都專程跑來占便宜。
  韓瑩看著空了不少的店裏,咬牙切齒的道:“這是以本傷人。”
  ……
  楊玄此刻很忙。
  他的轄區死人了。
  死的還是壹個官員。
  “戶部員外郎秦監,昨夜在青樓留宿,早上女妓醒來,發現人已經硬邦邦了。”
  青樓的房間裏,壹個赤果著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壹個女妓蹲在邊上哽咽,“不是奴,不是奴……”
  “仵作。”楊玄擺擺頭。
  仵作上來壹番檢查,甚至還把秦監的嘴巴撬開,用壹個小東西去刮他的咽喉。
  現場馬上壹陣幹嘔聲。
  仵作把刮出來的東西送到眼前仔細查看,還深情的嗅了嗅,伸出舌頭品嘗了壹下。
  楊玄別過臉去,覺得這壹行真心不容易。
  老賊低聲道:“這胃口就差老夫壹點了。”
  仵作砸吧著嘴,“少府,沒有毒。”
  “沒毒?”楊玄頷首,女妓擡頭,“少府,不是馬上風。”
  楊玄問道:“妳如何知曉?”
  女妓自信的道:“奴見過馬上風。”
  這是個老專家了。
  曹穎急匆匆的進來,附耳對楊玄說道。
  “昨日朝中有人發難,戶部的壹筆賬目不對,而秦監就是經手人。”
  楊玄挑眉,“那和我們沒關系。”
  曹穎的聲音更低沈了些,“秦監是左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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