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防微杜漸

　　肖凱說的進門就脫衣服的事兒，周從文也遇到過。
　　“現在要切小結節，這事兒就要多註意壹些，因為患者年齡降低了很多。”周從文叮囑。
　　“是的。”肖凱道，“我想壹想，把方案落實到紙面上，然後給您看壹眼。”
　　周從文瞥了眼肖凱，覺得身邊有這麽壹位，自己還真是省心。
　　臨床經驗豐富，各種花花事兒肖凱都經歷過或是聽說過，能避免、杜絕的事情也很多。
　　而且能看出來，肖凱對醫療組的事兒很上心。不像是壹走壹過的進修醫生，比本家醫生還要本家。
　　周從文很清楚，這裏面很大原因是自己餵的飽。
　　“周教授，您說患者的手術直播的……”
　　“最早我們交流手術，都是從日本學的。”周從文道，“比如說患者進手術室就開始錄制視頻，也是從日本那面學來的。
　　醫生麽，手術向來就是這麽做的，所以考慮的比較少，也不認為有什麽問題。再加上慕強心理，人家日本的醫療技術就是高，普遍意義上的強，這壹點要承認。”
　　“其實從鋪好手術單開始就可以，之前的都沒必要，是糟粕需要清除掉，對吧。”
　　“是的。”周從文點頭。
　　這件事兒自己做手術錄像或是直播的時候壹直都掌控著尺度，今天聊起在肝臟上刻字的事兒，聊到了就和肖凱說明壹下，以免以後醫療組出現各種意想不到的問題。
　　肖凱雖然覺得周從文小題大做，考慮的太多、太周祥，甚至有些被迫害妄想癥的趨勢。但既然周從文周教授提起來了，那就照著做就好。
　　“我當時在三院的時候，胸外科還好，類似的事兒並不多。”
　　“哈哈哈，我聽說……聽說……”肖凱欲言又止。
　　周從文皺了壹下眉，肯定是沈浪那貨又八卦了什麽。
　　他第壹個念頭是粉色的錦旗。
　　“我聽沈浪說，有壹次壹個姑娘壹時興起，把她女伴給咬傷了。”
　　“……”周從文長出了壹口氣。
　　幸好沈浪還知道分寸，要是敢把粉色錦旗的事兒說出來，回去就要他好看！
　　那件事情，是周從文職業生涯莫名之痛。
　　“不說這個。”周從文道，“其實肛腸科是最容易出事的，患者羞恥感爆棚，真有個想不開的……”
　　說到這裏，肖凱忽然神神秘秘的看著周從文。
　　“怎麽了？”
　　“周教授，您會做痔瘡的手術吧。”
　　“妳該不會……”
　　“唉，妳說這人啊，十男九痔，十女十痔。我上了年紀，不光前列腺不好，還長痔瘡。”肖凱苦惱地說道，“有壹天早晨我便完之後看見馬桶裏全是血，當時壹楞，但隨後想肯定是吃了火龍果。”
　　“然後呢？”
　　“自己努力的回憶，後來發現我沒吃火龍果。當時把我嚇完了，按照血的顏色，如果是腫瘤的話應該是直腸癌。”
　　“……”周從文嘆息。
　　“當時，說個惡心的事兒，我都想把大便撈出來看看有沒有畸形。”
　　大便畸形，是肖凱的壹種隨意的說法，主要是指直腸癌的時候腸管裏有凸起，導致大便變了形狀，不再是圓潤的長條狀。
　　呃……這事兒還真是不能想，畫面太美。
　　壹想到肖凱手捧著壹坨翔仔細觀察，連周從文這種老臨床都覺得有些不適。
　　“要是人能沒病就好了。”肖凱這種老臨床也不切合實際的感慨了壹句。
　　“要是痔瘡的話，還真有可能。”周從文促狹地說道。
　　剛剛畫面太惡心，周從文準備報復回來。
　　“啊？！”肖凱眼睛壹亮。
　　“原理就不多講了。”周從文正襟危坐，壹副大師的派頭油然而生，肖凱連忙側耳聆聽。
　　“痔瘡，是人類直立行走後帶來的‘並發癥’。比如說其他爬行動物，就沒有痔瘡的困擾。”
　　“簡單講，如果要沒有痔瘡，只需要爬行就夠了。”
　　“……”肖凱哭笑不得。
　　他知道周從文是在揶揄自己，開了壹個並不很好笑的玩笑。
　　“肖院長，妳的痔瘡重不重？”周從文笑瞇瞇地說道，“要不我給妳看看？”
　　機場，衛生間，兩人……肖凱打了壹個寒顫。
　　“哈哈哈，開玩笑的，想什麽呢。”周從文道，“別多想，我沒那愛好。”
　　“唉，人啊，到老了壹身病。我姥姥在五十多歲的時候就時候，等她老了，壹定自己找個地兒去死，不拖累兒女。可這話等她65歲左右得了高血壓之後就再也不說。”
　　“很正常，大多數的話都是沒有感同身受的大話，聽不聽的就那麽回事。”周從文笑道，“話說回來，肖院長妳還是休息壹下吧。”
　　周從文見肖凱雖然被自己開了幾個玩笑稍微好壹點，但還處於焦慮狀態，便建議道。
　　“上飛機的，不著急。”
　　2003年的航班比較少，等了5個小時才登機。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周從文卻並不困，他腦海裏琢磨著今年要開展的換瓣手術的術式，琢磨著要怎麽能切合實際的在2003年就把這個技術推廣下去。
　　胸痛中心已經開始草創，等自己和老板商量壹下，然後就可以開始試探著進行。
　　但張友和滕菲兩人脾氣不對付，尤其是張友。
　　要不是他占據了大義的名分，是醫大二院的心胸外科主任，周從文都懶得搭理他。
　　自己現在還年輕，太過於跋扈了不好，以後很多工作都很難開展。
　　這壹點周從文是知道的。
　　上壹世雖然把張友打的很慘，但周從文事後復盤，覺得有些事兒沒有必要。
　　雖然年輕人都喜歡囂張跋扈，得意忘形，那樣才簡單粗暴有爽點，可周從文是要做點實際的工作。
　　上了飛機就快了，時間都浪費在候機中。
　　不到2個小時飛機就飛抵帝都，周從文和肖凱坐車直接趕到912。
　　時間還早，沒到上班的時間，周從文準備先去看壹眼患者，然後查體。
　　現在自己在912還沒什麽名氣，希望楊主任能給自己壹點“薄面”。
　　走進肝膽外科的走廊，迎面就傳來吵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