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六章 史上最年輕

　　“我有意見。”有壹位大宗師站了起來。
　　他身上氣息自成壹體，法力自生，至少是煉虛級數。白澤神君掃了他壹眼，道：“我記得妳，張錦松是吧？說吧，為什麽反對？”
　　“我並不認為王崎又足夠的資格問鼎道器賞。”名叫張錦松的宗師說道：“他的成果，完備律，確實是壹個精巧的戲法。可是，這在實踐之中的應用還未證實——我個人更傾向於沒有什麽用。”
　　有幾位宗師輕輕頜首。他們都是偏向於應用的算家，對算理的實際作用更加關註。完備性定理的實際應用，他們就壹日不會點頭。
　　但是有少數宗師冷眼看著他，眼中隱含嘲諷。
　　蠢貨。
　　道器賞是否頒與王崎的問題，不僅僅和道器賞本身有關更，關乎到算君算主的去留問題。
　　虛日鼠和月宮蟾的驚世之戰，又哪裏是普通猛獸可以插足的？站隊可不是這麽站的。
　　果不其然，薄雅歌臉上露出刻薄的笑容。他不帶壹絲婉轉地問道：“妳瞎嗎？”
　　“什麽？前輩妳……”
　　“我問妳瞎嗎？”薄雅歌冷笑：“千機閣的圖靈先生是憑什麽煉制算器的？算學邏輯這些年在算器理論領域的作用妳們都看不見嗎？這個本身就可以作為算學邏輯領域的裏程碑。這樣的成就，妳難道還看不出他的實用性？”
　　“我也覺得不太好。”另壹人站起來說道：“王崎如今才練氣後期，剛剛從仙院結業半年。如果將道器賞頒發與他，恐怕不能服眾。”
　　這名宗師身上壹股老朽氣息，多半是那種天分不高，臨近老朽才突破的。白澤神君這次沒記住他的名字——他壹向只記有天分的年輕人。他看著這問宗師，問道：“這位道友，道器賞的目的是什麽？獎勵範圍是什麽？”
　　“促進算學發展，鼓舞後輩，然後只獎勵五十歲元神期以下的，對算學發展有貢獻的人。”
　　白澤神君問道：“那麽練氣期在金丹期以上嗎？還是說，王崎完備律對算學的發展不夠大？”
　　“可是道器賞還得註重權威性，王崎畢竟才十六歲，怎麽能……”
　　“難道說，對算學的貢獻是按年齡來看的？那麽我們還是不要選了，直接看看諸位提名者的生辰八字。太年輕永遠不能作為理由。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神州算林小有名氣的人物了，而在座的各位，十八歲怕是還在練氣級數掙紮吧？”白澤神君語氣漸漸變得嚴厲起來：“還有權威性。道器賞的權威性是由什麽來決定的？妳嗎？”
　　“是我們大多數人……”
　　“醒醒吧，希柏澈那個家夥比妳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有資格！”神君身上漸漸散發出強大的氣意，震懾著壹眾宗師。他如同真正的白澤古獸，發出清越的咆哮：“還有誰？還有誰反對？”
　　這些發表意見的萬法宗師都搞錯了壹件事情。白澤神君召喚眾人過來並不是商量道器賞的歸屬問題，而是宣布結果。真正的商量只在他、薄雅歌、薄月翰三人之間完成了。
　　其他所有人的學術地位加壹塊，都比不過這三人當中的任何壹人。更別說薄雅歌和薄月翰還代表這薄家無數高手。
　　但是，依舊有不怕死的楞頭青。張錦松頂著逍遙級數的龐大氣意，大聲反駁：“就算算主的遂平遠遠高於我等，可是——屁股決定腦袋！我們必須保證算主沒有因為賭約而打壓異己！”
　　“屁股決定腦袋？妳是說，本座的屁股坐在算主的凳子上，所以才選擇王崎嗎？我和薄家兩位逍遙都是因為這個理由才選擇王崎？”
　　張錦松被白澤神君的氣勢壓得微微低頭，可他依舊倔強地說道：“連宗離宗理念不同，壹邊認為有意義的東西在另壹邊看來並沒有什麽意義……”
　　“連宗離宗，本尊其實是不大在乎的，龐家萊和希柏澈肯讓本尊來做中間人，也是相信本尊的信譽，至少在算學上，本尊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偏頗！”
　　白澤神君環視議事堂，然後發出壹聲冷笑：“看起來，妳們對道器賞的歸屬都沒那麽看重嘛。那麽我們就直接進入下壹個主題好了——或者說，兩個主題壹並解決！”
　　“現在，我們就來決定吧！算君和算主，究竟誰去！誰留！”
　　……
　　蘇君宇和其他萬法門弟子壹起等候在議事堂外面。他和白澤神君壹樣，對於連宗離宗其實並不是那麽在乎。但是，道器賞這麽大的事由不得他不關註。
　　況且他現在是白澤神君親自帶的弟子，不等在這兒怎麽行？
　　就在他等候的時候，壹片雪飄落到他的鼻尖。蘇君宇這才驚覺。
　　下雪了。
　　和去年那釀成災害的大雪不同，今年的雪很輕，很柔。蘇君宇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壹株松樹被白雪覆蓋。忽然，他眼前壹花，白澤神君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師祖，有結果了？”
　　白澤神君冷笑壹聲：“那些白癡，還真以為自己能反了天不成？”隨後，他看著蘇君宇說道：“君宇，對不住啊。”
　　“誒，師祖，您這是說什麽呢？”
　　“我把妳的名字提上去，卻因為別的原因選了他人……”
　　蘇君宇自己不大在乎：“道器賞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可有可無，況且我那也只是遊戲之作。”
　　“妳明白就好。”
　　蘇君宇追問道：“道器賞的歸屬到底在哪？還有算君和算主……”
　　“龐家萊會主動回到自己的崗位，沒有要事不會踏足神州，三年內也不會在算學基礎領域發表任何看法。至於道器賞……”白澤神君終於露出笑容——有天分的年輕人總是能讓人高興的：“恭喜妳那小老弟吧。若我記得沒錯，他才十六歲，剛從仙院結業？”
　　“嗯。”
　　“好好恭喜他吧。他現在可是神州最年輕的道器賞得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