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聽馮老師講過去的事情

　　算君龐家萊，算主希柏澈，前後兩代掌門。和陳景雲這種逍遙歸隱、矮子裏面拔高子的掌門不同，他們是壓服了同代所有修士才成為萬法門主的。
　　兩代掌門，兩代傳奇。
　　只不過與桃李滿天下、道友遍神州的算主希柏澈不同，算君龐家萊的威名是建立在對同輩修士的絕對碾壓上的。
　　過去，萬法門副門主柯蘭蔭曾與算君做大道之爭，用最兇險的方法論算學之道。最初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千個回合過後，二人依舊依舊高下難分。就在這時，柯蘭蔭為了求勝，祭出中心定理這壹大招，孰料心力將盡，壹招遞出就無以為繼，反而走火入魔，元神崩潰，自此於算學壹途，幾成廢人。
　　而在此之前，柯蘭蔭都被稱為“神壹般的男子”。
　　絕世天才，天下無雙。
　　馮落衣笑道：“算君壹系的算家最近正好有事在身，沒法看萬仙幻境論文庫的更新，所以會晚些才註意到妳。不過啊，這個‘晚點’最多也就半個月。我估摸著大概十月吧，龐算君就會殺出來的。”
　　“‘殺’……”王崎表情僵硬：“沒這麽誇張吧？”
　　馮落衣說道：“真有這麽誇張。算君是算家之中最瘋魔的壹批，算學之道對他而言就是命。”
　　“還真是……挺嚴重的啊哈哈哈哈……”王崎幹笑：“不過我才練氣期，算君好歹也是逍遙。”
　　“可算君不會這麽認為。”馮落衣攤攤手：“算君壹向覺得，什麽修為術法，都是小道，只有算學才能說明問題。在他眼中，人只有兩種，壹種就是有點水平的算家，另壹種就是不同算學的殘障。而妳那篇論文讓妳脫離了算君眼中的殘障壹類。成了有點水平的算家。”
　　王崎心裏還是存了壹絲幻想：“希門主聽說挺溫和的……”
　　“柯蘭蔭柯副門主對希門主有知遇之恩、傳道之惠。而柯副門主走火入魔，大概就是今法創立以來逍遙受創最嚴重的事故。”馮落衣擊碎了王崎最後壹絲幻想：“對於希門主而言，這次是舊仇新恨、公道私怨壹起清算的機會。”
　　尼瑪兩位巔頂逍遙鎮打起來……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天崩地裂……
　　無數關於“天災人禍”的詞在王崎眼前晃來晃去。
　　馮落衣呵呵壹笑：“算了，不嚇妳了。實話說吧，算君和希門主確實會鬥上壹鬥，但是方式只會局限在論戰之上，不會動手，更不會跟妳動手。”
　　王崎嘆道：“大家都是出來求道的，為什麽非要爭個妳死我活呢？”
　　馮落衣說道：“本來也不是非要爭的，但是三十年前萬法門籌劃壹件大事，變成不得不爭。”
　　“什麽事？”
　　“萬法門要編篡壹部《萬法算藏》，將當世所有算理匯成壹個整體。”馮落衣說道：“這是至高算典，在每壹個萬法門地址心中都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是……離宗和連宗兩派都覺得對方的信條不能被編入這部至高算典。”
　　“這還真是……理由充分。”
　　大道之爭，不死不休。
　　馮落衣繼續說道：“其實算君和希門主已經鬥了很多年了，這次妳的論文不過是新壹輪論戰的引線，希門主會替妳架梁子的——話說回來，當初把妳送到神京，意外的是壹個明智的決定啊，正好遠離萬法門內部的動蕩。”
　　王崎別扭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因此而感謝陳景雲的。”
　　馮落衣繼續說道：“妳能夠拿下道器賞，對希門主和我這壹系是很有利的，因此我們這壹系的會不遺余力的支持妳。但是反過來，算君那壹系必然會打壓於妳——雖然妳確實有獲得道器賞的水平。”
　　“看來我這個道器賞有些懸啊。”
　　馮落衣說道：“這個時候，白澤神君的態度就很重要了。所以，我希望妳可以調整壹下之後的研究計劃，把大數律給拖壹拖，優先搞邏輯、統計……”
　　“等會等會。”王崎打斷馮落衣的話：“馮老師，妳這個讓我有些弄不明白啊，這又和白澤神君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這麽調整研究計劃？”
　　王崎這才發現，由於老壹輩的逍遙全都瓷實的活到了現在，所以很多論戰和地球上不完全壹樣。對於這方面，他完全就是兩眼壹抹黑的。
　　“道器賞自然有其審查機制，白澤神君乃是現在駐世的逍遙，是這壹屆道器賞的審查者之壹。而他在審查會中也有很高的聲望。”馮落衣又解釋道：“雖然從理念上看，白澤神君更接近我們這壹邊，但他與算君又有壹份香火情在，所以說他支持我們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不是壹定會支持我們。”
　　“香火情？”王崎有些疑惑。沒聽說拉普拉斯和龐加萊有直接聯系啊？
　　馮落衣解釋道：“修家拉幫結派主要是靠理念，但是按家鄉地域抱團也不是沒有。歌庭算是比較著名的了。妳雪國仙盟之前的歷史嗎？仙盟將諸國統壹為大廉之前，神州諸國妳大多知道吧？早些時候，組成歌庭的修士都是大德皇朝來的。而另外還有幾支比較著名的，比如說以北地大羅皇朝為主的雪國系。而現在和希門主代表的歌庭爭的，就是算君代表的黎派，黎派成員多為西嵐修士。”
　　西嵐……法蘭西啊……
　　隨著馮落衣的說明，王崎漸漸了解了黎派與歌庭之間相愛想殺的千百年。
　　黎派之所以叫黎派，是因為西嵐首都黎京富庶，西嵐修士多來自黎京周圍。薄家十壹逍遙，劍狂葛朗日、白澤神君阿仆那以及白澤神君劍狂兩人共同教出的弟子柯西，都是早期黎派的代表。
　　再到後來，萬法門出了又壹位絕世天才，名曰阿貝兒。阿貝兒在成道之後第壹件事就是劍挑黎京。時薄家已經不問世事，劍狂心持破碎已經封劍不戰，白澤神君不願出手對付小輩，整個黎派竟只有柯西壹人可以抵擋阿貝兒無雙神劍，四次高階劍法。
　　阿貝兒劍挑黎派之後，整個黎派消沈下去。白澤神君有意提點的另壹位年輕人開始大放異彩。這個人就是歌庭傳奇的開始，算王高嗣。歌庭壹脈和早期黎派也不是全無關系。
　　另壹方面，黎派消沈，新入的西嵐修士不與他們壹道，而是另外抱團。這壹撥修士也稱為黎派。為了區分，以阿貝兒劍挑黎京為界限，之前的壹波被稱為老黎派，之後的被稱為少黎派。
　　而少黎派法中興之主，就是算君龐家萊。
　　少黎派和歌庭的早期摩擦其實非常單純，可以歸結為“我大德皇朝仙道力世界第壹！”和“嵐之戰旗永不落”的對撞，可隨著算君龐家萊和神尊柯蘭蔭的出現，兩派的矛盾已經從地域歧視發展成了國仇家恨……哦，不對，這比國仇家恨還要嚴重。西嵐與大德五百年前就成了歷史，但少黎派和歌庭的爭端依舊在。
　　王崎捂臉：“真是夠了……”
　　……
　　阿貝爾劍挑巴黎派的由來：阿貝爾程又壹封信件，寫到“發散級數是魔鬼的發明……現在唯壹懂得該如何對待數學的只有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