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終戰

　　另壹邊，“災厄”，退出戰局。
　　不過江南也沒心思在這個時代理會祂，所以也就放任而去了。
　　茫茫虛無中，他帶領著諸多聖主，回到天王峰。
　　——如今的天王峰，就宛如無盡黑暗汪洋中的壹座孤島，四周皆是茫茫的虛無。
　　但其中之人，暫無察覺。
　　江南與諸多聖主，壹頭闖入。
　　群峰之間，仍是那副山清水秀歲月靜好的模樣——氤氳仙霧環繞壹座座巍峨山峰，起伏不定的山脈在雲層之間仿若靈動遊龍，偶爾有壹只只靈禽飛過，仙意盎然。除了那主峰頂上仙殿的廢墟以外，看不出任何災難的氣息。
　　江南等人不做停留，直直朝主峰奔去。
　　廢墟之上，無數修士駐足停留，呆在原地。
　　——在那巍峨仙殿崩塌以後，這些登上天王峰的修士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等在原地。
　　等待最終的壹個結果。
　　人潮之中，熙熙攘攘，壹片嘈雜。
　　但在某壹刻，隨著不知是誰的壹聲“冕下們回來了”，整個人潮，瞬間陷入死壹般的寂靜！
　　無數道目光望過來，只看見壹道道身影，踏空而來，盡管衣衫狼狽，面容憔悴，但仍散發著讓人絕望的恐怖威勢！
　　聖主！
　　諸多仙境聖主，回來了！
　　那壹刻，無數修士仿佛有了主心骨，松了口氣。
　　——先前，不知為何，明明兩位陛下就在天上，他們卻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感，直到聖主冕下們回來，無數修士心頭的那塊石頭方才落了地。
　　但驚喜之余，立刻就有眼尖的修士發現了什麽不對：“誒……那人又是誰？為何在諸多冕下前方？”
　　在坤坎二道中，雖然仙境聖主們大多不在乎那些繁雜的禮節，畢竟他們活了無數歲月，對這些場面功夫早就已經看淡了。
　　但對於仙人之下的修士們來說，可就不壹樣了。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光明正大走在聖主們的前方！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看見壹個絕大多數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書生，帶領諸多聖主而來！
　　那模樣，無比自然。
　　甚至像是……諸多聖主乃是他的屬下壹般？
　　“此人是誰？為何從未聽聞其名，也從未見得其貌？”有人眉頭皺起，想不明白。
　　“不知，但能與諸多聖主同行，怕不是什麽簡單人物。”有人揣測。
　　“不僅如此，還走在諸多聖主前方……怕是與方才那神秘女仙壹般強大吧？”有人憧憬向往。
　　“……”
　　各種反應，不壹而足。
　　但江南和諸多聖主都沒功夫理會他們，徑直跨越了那因為仙殿崩塌導致的時空亂流，前往坤尊與坎帝所在的天穹之上！
　　“閣下，您……究竟想要什麽？”沈默之中，天演聖主終於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從目前江南的行動來看，他的壹切都是為了坤坎二道的無數生靈而行動。
　　——無論是在天地囚籠中救下劍聖主，還是引導他們找到真相，還是揭露夜鳥圖騰的陰謀，亦或者在虛無中救下他們和坤坎二道無數蒼生……
　　壹樁樁，壹件件，都是為了坤坎二道在勞神費力。
　　就好像他的存在，壹開始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坤坎二道的英雄。
　　但天演聖主卻知曉，絕非如此。
　　——眼前這個來自坤坎二道之外的閣下，絕不是什麽大慈大悲之輩。
　　而且他說過，來這坤坎二道是要取什麽東西。
　　當時，畢竟坤坎二道無比遼闊，天地奇珍數不勝數，天演聖主也就沒有在意。
　　但如今，坤坎二道無盡天地，除了天王峰壹片區域以外，全部毀滅。
　　這位閣下卻依舊出現在此。
　　那便是說明，他想要的東西，就在天王峰。
　　聞言，諸多聖主也擡起頭來，望向江南。
　　——他們同樣好奇，究竟是什麽事物，才能讓江南這種可怕的存在都念念不忘。
　　“我不是說過了嗎？”
　　江南看了他們壹眼：“我在找壹樣東西——就在不久前，我已經找到了。”
　　眾人面面相覷，卻是想不明白江南究竟找到了什麽。
　　“不過現在，我還想要壹些東西。”
　　江南望向那渾濁的時空亂流背後，仿佛透過光怪陸離的虛空看到了隱藏在背後的坤尊與坎帝。
　　“什麽？”天演聖主下意識問道。
　　“道統。”江南毫不掩飾，脫口而出！
　　話音落下，壹位位聖主當即怔住！
　　道統？
　　江南要的是坤坎二道的道統？
　　“閣下！這……這萬萬不可！”聖主中，有人大驚失色！
　　“道統壹失，坤坎二道怕是再無希望！”有人連連擺手！
　　“閣下，請手下留情！”有人急忙勸慰！
　　“……”
　　總之，壹片嘈雜！
　　壹道道目光，匯聚到江南身上。
　　他，搖頭。
　　那壹刻，壹位位聖主，混身冰涼！
　　不知道該做個反應。
　　於情於理，他們都難以再阻止江南。
　　壹來吧，整個坤坎二道的無盡蒼生都是江南救下來的，這番大恩，就是讓諸多聖主當牛做馬壹輩子，恐怕也還不過來。
　　二來吧，諸多聖主哪怕不要臉，不顧及這恩情就此翻臉，那好像也做不到——人家既然能壹只手碾碎那可怕夜鳥，自然能另壹只手碾碎他們。
　　但偏偏，道統關系到整個坤坎二道的存亡！
　　道統壹被拿走，整個坤坎二道直接寄。
　　“這可……如何是好？”天演聖主只有苦笑。
　　“妳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江南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們，指了指身後，道：“坤坎二道，還剩什麽？”
　　那壹瞬間，宛如平地驚雷，替換灌頂！
　　恐怖的轟鳴聲響徹在諸多聖主的腦海！
　　對啊，他娘的坤坎二道都沒了，要道統還有個屁用？
　　“況且，若是沒有道統的話，諸位要讓坤坎二道無數生靈都生活在虛無中嗎？”江南再問。
　　那壹刻，無數聖主瞪大了雙眼！
　　“您……您此話何意？”有人咽了咽口水。
　　“道統歸我，我會為坤坎二道無數生靈重鑄天地。”江南聲音平靜，緩緩開口。
　　無數聖主瞬間僵住，仿佛見鬼壹般，看向江南！
　　重鑄天地？
　　這說的是什麽天方夜譚？
　　但江南可沒功夫與他們壹壹解釋，壹步踏入那坤尊與坎帝的領域中。
　　“——當然，前提是從那倆昏君手裏，把道統奪過來。”
　　.
　　.
　　“終於到這最後的時候了。”
　　茫茫的道統演化出無數符文，將諾大的空間完全籠罩。
　　坤尊與坎帝已經達到了散道的最後壹步。
　　“再有壹個時辰，吾等就要永遠與這壹方天地告別了。”坤尊輕輕搖頭，但眼中卻沒有任何壹絲恐懼之色，只有幾分淡淡的不舍。
　　“為天地故，有何不可。”坎帝更是目光決絕，聲音冷漠：“無數年前，仙土繁榮昌盛，四道為壹，人道永昌，但那災厄降臨，讓天地四分，生靈塗炭，實在可惡至極。”
　　“初代乾主冕下為了拯救天地蒼生，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未曾完全做到。”
　　“如今這神物碎片被吾等所得，吾等又掌控仙土壹半的道統，自當背負壹切，將那災厄徹底湮滅與虛無之中。倘若能以吾二人之生機，保仙土昌盛永存，又有何不可？”
　　壹番話下來，堅決如鐵。
　　坤尊緩緩點頭，道壹聲，“善！”
　　於是，二人再度閉上眼眸，進行那最後的壹步。
　　但就在下壹刻，二人同時眉頭壹皺。
　　坤尊深吸壹口氣，搖頭道：“有什麽存在，來了。”
　　——此時此刻，雖然遵循“初代冕下”的告誡，坤尊與坎帝封閉了六感，以免受災厄汙染。
　　但在道統籠罩的範圍內，壹旦有什麽家夥闖入，他們還是能在第壹時間察覺。
　　“無妨，大抵是災厄的徒勞掙紮罷了。”坎帝搖頭，手壹揮。
　　剎那間，壹枚枚道統符文奔湧而去！
　　於是，混亂的虛空中，神異乍現！
　　只見那道統化作跳躍的奔雷，撕裂虛空，奔湧而去！
　　初看之時，那雷光細如發絲，不值壹提，但在脫離了坎帝的手後，壹瞬間化作無盡洪流，肆虐而去！
　　向那入侵者闖入的方向，奔襲！
　　江南伸出手，輕輕往那道統上壹點。
　　剎那之間，便仿佛激活了什麽遠古猛獸那樣！
　　狂暴而無比洶湧的恐怖雷霆，轟鳴著肆虐而來，覆蓋天穹，煌煌落下！
　　由道統演化的可怕雷光，讓諸多聖主渾身戰栗，頭皮發麻！
　　望著那恐怖雷光，他們心頭無比清楚——倘若被那雷霆觸碰到壹絲壹毫，便會魂飛魄散！
　　“散道啊，哪怕已經散道了，王依舊是王啊……”聖主中，有人喃喃嘆息。
　　當初，他們還妄圖通過自己的力量阻止坤尊與坎帝，但現在看來，仙境與“王”的差距，完全不是人數能夠抹平的無盡天塹！
　　望著漫天雷光，江南眉頭輕皺。
　　“看來要讓道統完好無損地剝離，是有些異想天開了。”他搖了搖頭，輕聲道。
　　與此同時，擡手壹揮。
　　剎那之間，那消瘦的五指就像是擎天巨手，竟壹把將那無盡奔湧的雷光抓在手裏！
　　壹捏！
　　轟鳴爆響！
　　只聽天地之間，沈悶的爆鳴聲陣陣！
　　熄滅！
　　最後壹縷雷光，在江南手中湮滅。
　　諸多聖主望著這壹幕，只感覺頭皮發麻！
　　那任何壹縷都能殺死他們的恐怖雷光，竟被江南隨手捏散！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靈氣或仙力化作的雷霆，而是道統演化出來的本源之雷！
　　萬雷之源！
　　可以說，天下雷霆所有的特性——兇猛，狂暴，鎮穢殺惡……都是源自於這本源之雷！
　　但就是這般雷霆，卻在他們眼前被隨手碾碎！
　　同壹時間，道統之中的坤尊與坎帝，也明顯感覺到了道統之雷的覆滅。
　　坎帝皺起眉頭。
　　他很清楚，這道統化作的雷霆，倘若是仙境存在的話，那斷然是沒有壹丁點兒反抗之力的。
　　也就是說，這壹次的闖入者，並非那些被災厄汙染了的仙境聖主？
　　還有別人？
　　第壹時間，坤尊與坎帝想到的是方才那神秘的女子。
　　但人家卻是真真切切在他們眼前力量趕緊，硝煙雲散了才對。
　　“又是什麽人？”坤尊喃喃開口。
　　“哼！”坎帝看似有些不耐煩了，聲音陡然變得冷硬起來，“任他是誰，膽敢阻攔者，當誅！”
　　他看向坤尊：“吾去去就回！”
　　話音落下，坎帝再壹次暫停了散道的進度，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無盡的道統跟隨著奔湧而起，匯聚到他的五指之間，沈沈浮浮，演化出天地萬物，無盡蒼生！
　　另壹邊，知曉無法通過言語勸回坤尊與坎帝的江南，徹底打消了和平解決的念頭。
　　——從方才的雷霆中，他大概已經明白了，坤尊與坎帝雖然不知為何，但絕對已經著了相。
　　勸不回頭。
　　或者說……他們此時此刻，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罷了。”
　　江南長長吐出壹口濁氣，目光漸冷：“既然百般無奈，就比壹比……誰的拳頭更大。”
　　說罷，他就是壹拳轟出！
　　轟！
　　壹聲悶響！
　　那壹刻，諸多聖主還沒看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形的恐怖的力量便自江南拳頭之上爆發！
　　虛空被輕而易舉地碾碎，亂流被野蠻粗暴地撕裂，無形的拳勢帶起可怕的力量，撞在那道統符文之上！
　　轟隆隆！
　　就像是龐大巍峨的機器倒塌的聲音響徹天地！
　　壹枚枚道統符文應聲破碎，化作玄色碎片，漫天散落！
　　與此同時，那其中，露出光怪陸離的光景！
　　無盡氤氳的霧氣環繞，讓人看不清內裏，但失去了道統的阻隔以後，兩股無比可怕的氣息出現在諸多聖主的感受中，如淵如獄！
　　雙王！
　　無論是江南，還是諸多聖主都明白。
　　這兩股氣息的主人，就是坤尊與坎帝兩位無上之王！
　　這時，天演聖主等人既驚愕於江南打破道統的可怕攻擊力，又不免擔憂他力量面對兩位無上之王的攻伐。
　　“閣下，坎帝陛下有壹口天鐘，請您提防；而坤尊冕下有……”
　　諸多聖主自知自己等人哪怕進去也是累贅，所以不會做出那般意氣沖動之舉。
　　但因為擔憂江南，仍忍不住叮囑——比實力，他們比不過江南，但比對坤尊坎帝的熟悉程度，自然是跟隨了兩位王無數年的聖主們清楚得多！
　　然而，江南似乎並不想聽。
　　他擺了擺手，打斷了聖主們的話：“無妨，等江某片刻，便結束這場鬧劇。”
　　眾聖主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天演聖主硬著頭皮道：“閣下，您偉力無上，吾等敬佩，但兩位陛下也並非等閑之輩，不可小覷。”
　　“掌握道統的‘王’嘛，知曉，知曉！”
　　江南敷衍地點頭，壹步踏進道統領域，
　　“——不久前，江某剛殺過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