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盜賊

　　百年世家，底蘊自然極其深厚。
　　書房。
　　秦無影把幾本厚厚的賬簿扔到桌上，身軀朝後壹仰，長吐壹口濁氣，面上露出舒緩愜意。
　　“田畝、地契、商鋪……”
　　“還有這麽多年經營出來的關系，盡歸我天水寨，苗坤死的好，錢老爺子也死得好啊！”
　　如果苗坤不死，錢家不會向他求救。
　　如果錢老爺子不死，錢家就算投靠了天水寨，也定然不可能把這些東西都壹壹交出來。
　　也難怪，外界有人猜測，這段時間圍繞錢家發生石的風風雨雨，其實都是天水寨暗中做的手腳。
　　若非他自己知曉自家事，怕也會這般想。
　　“舵主。”
　　壹人敲門入內，手托兩本冊子遞了過來：
　　“這是屬下查的資料。”
　　“嗯。”
　　秦無影點頭，並未去接冊子：
　　“什麽結果？”
　　“應該……是真的。”來人沈吟了壹下，道：
　　“錢家極有可能真的有壹件玄兵戰甲，而且品質極高，這才能從身無分文壹步步走到今天。”
　　“只不過，此事就算是在錢家內部，也是知之甚少，真正見過的，可能就那兩三人。”
　　他擡起頭，繼續道：
　　“錢文身死，錢老爺子也被殺，最後壹個見過玄兵戰甲的二爺，也在老爺子死的那天晚上命喪自家暗室，應該也是死於殺死錢家老爺子那人之手。”
　　“所以，現在錢家沒人見過此物。”
　　“也就是說。”秦無影輕扣桌案，慢聲道：
　　“到底有沒有，還是兩說？”
　　“舵主！”來人聲音壹肅：
　　“按屬下的分析，十有八九是有。”
　　“就算有，又如何？”秦無影掃了他壹眼，擺了擺手，壹臉隨意道：
　　“把東西送給楊近舟，他對此很感興趣，沒必要為了壹個大概、可能、會有的東西煩惱。”
　　“是！”
　　來人垂首，聲音中似乎有些不甘。
　　卻也不敢違背舵主的命令，再次擡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秦無影，躬身壹步步退了下去。
　　“愚蠢！”
　　目送下屬離開，秦無影冷冷壹哼：
　　“能殺的了秦老爺子，就算是依靠玄兵戰甲，也定然是位黑鐵高手，豈能輕易招惹。”
　　“敵在暗、我在明，不過是自找麻煩而已！”
　　“舵主。”壹個嬌柔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那我們真的不要？”
　　“有機會，自然要爭、要搶。”秦無影絲毫不奇怪陰影中的聲音，解釋道：
　　“沒有機會，那就另論。”
　　“錢家的要求，楊近舟會答應嗎？”聲音了然，轉而詢問另壹個問題。
　　“他為何不答應？”秦無影輕笑：
　　“這人，心眼小的很，而且我們給的東西也不少，錢家的事就此作罷，以後無需再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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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周甲。
　　修為：凡階十品圓滿。
　　源星：天英星（特質：掌兵）、地猛星（特質：暴力）、地默星（特質：聽風）、地雄星（特質：龍虎）、天玄星（特質：乾坤殘）、地輔星（特質：禦水殘）
　　功法：三元正法圓滿
　　武技：三重盾反精通、紫雷斧法圓滿、陰殺奪命劍精通、納爾秘息術圓滿、九重登樓步圓滿、鐵元身圓滿、三身步、巨蟒吐珠……
　　得益於修為的增加，龍虎玄胎的加持，諸多曾經修行進展緩慢的功法，也漸漸修至圓滿。
　　鐵元身，因為經常藥浴，甚至即將大圓滿。
　　每隔壹段時間服用壹次躡空草汁液，九重登樓步雖然只是圓滿，但身法速度，堪比大圓滿。
　　雖然比黑鐵高手可能還要差上壹些，但放眼凡階十品，能與之相比的，怕是寥寥無幾。
　　數月來。
　　光幕功法變化不大，但提升進度驚人。
　　睜開雙眼，裊裊青煙映入眼簾。
　　價值十枚源石壹根的喚神香，乃玄天盟與帝利族合作煉制之物，最是適合靜心凝神。
　　此物多黑鐵高手來用，現今卻在壹艘不起眼的烏篷船上點燃。
　　“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從船板傳來：
　　“又有魚上鉤了！”
　　身著鵝黃長裙的徐秀智面泛紅光，手握魚竿興奮的大叫，渾然忘記了維持自己的端莊。
　　待到收起魚線，壹條黑色帶有金線的魚兒被甩上船板。
　　“金線魚。”
　　周甲挑了挑眉：
　　“倒是少見，這種魚肉質鮮美，僅有壹根獨刺，很受城中富戶歡迎，就是數量太少。”
　　“徐姑娘好運氣！”
　　“是吧！”徐秀英大笑：
　　“我就說自己運氣不錯，當然，妳選的地方、魚餌也不錯，看我釣壹條黃磷魚出來。”
　　說著，放好魚餌，再次甩出魚竿。
　　壹旁的錢小雲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徐秀英壹臉興奮的樣子，知道她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回去了。
　　“也罷！”
　　輕嘆壹聲，她點起壹旁的火爐：
　　“我也來露壹手，讓妳們嘗嘗我的手藝。”
　　“周兄！”
　　“妳這裏可有酒？”
　　“有酒。”周甲點了點頭，翻手掀開身後的船板，露出下面壹排排各式各樣的酒水：
　　“不止有酒，還有幾樣下酒菜，雖不精致，倒也別有壹番風味。”
　　“好！”
　　徐秀智擊掌：
　　“今天我們就泛舟湖上，飲酒釣魚，學壹學前人雅士，可惜我這人不會作詩，妳們哪？”
　　兩人搖頭。
　　“哈……”
　　她咧嘴壹笑，自嘲道：
　　“原來是幾個莽夫！”
　　“莽夫也有莽夫的好處。”周甲笑著提出酒壇：
　　“至少，魚肉隨時都有，不會餓著肚子還要無病呻吟。”
　　“說得好！”徐秀智點頭：
　　“周甲，我發現妳這人除了小氣，還是挺有趣的，可惜沒能去內門，不然我肯定經常找妳玩。”
　　“徐姑娘要是能大方些，我這裏也隨時歡迎。”周甲毫不客氣回懟。
　　這幾天，他陪著兩女遊山玩水，倒也了解了彼此的心情，徐秀智有些刁蠻，卻不任性。
　　懂得進退，難怪與錢小雲做了朋友。
　　“嘿嘿……”
　　果不其然，徐秀智嘿嘿壹笑，也不在意。
　　“船家！”
　　這時，壹艘三層大船順水飄到近前，壹人從上面伏身大喊：
　　“把妳們打的魚送上來，我們買了。”
　　“不賣！”
　　沒等周甲開口，徐秀智就已眉毛上挑，喝道：
　　“哪裏來滾哪裏去，這邊沒妳們的魚。”
　　“妳這丫頭，好碎的嘴。”壹人探頭，皺眉道：
　　“我們看中妳們釣的魚獲，是妳們的運氣，別不知道好歹，速速把船上的魚送上來。”
　　“不然……”
　　“有妳們好看！”
　　“彭！”
　　徐秀智猛然壹甩手中魚竿，怒道：
　　“打擾我釣魚，還敢說狠話，討打不成？”
　　“原來是壹個潑辣丫頭。”船上壹人垂首，待到看清徐秀智的模樣，雙眼不由壹亮：
　　“好俊俏的丫頭，我喜歡。”
　　“找死！”
　　徐秀智面色壹沈，腳下壹蹬，整個人飛身躍起，猛撲大船船板，身在半空，揮袖抖出漫天飛針。
　　“啊！”
　　霎時間，上方有人閃避不及，慘叫連連。
　　不過能坐這等船，態度如此飛揚跋扈，又豈會沒有背景，船艙裏當即飛掠兩道身影。
　　“小丫頭，好毒辣的手段，讓我等來會會妳！”
　　“王五！”
　　徐秀智修為不低，實戰卻不強，交手兩招就顯出劣勢，當即大喝：
　　“還不過來幫忙！”
　　“是！”
　　岸邊，數道人影激射而來，壹個個踏水無痕，幾個起落就躍至船板，把動手之人盡數拿下。
　　身為徐家女兒，出門在外，自不會沒有護衛。
　　徐秀智停下身法，俏面泛紅，心頭怒意上湧，伸手指向其中壹人：
　　“那人剛才羞辱我，拔掉他的舌頭！”
　　“是！”
　　護衛應是，面無表情探手，竟真的生生拔出那人的舌頭。
　　“唔……”
　　失去舌頭的那人滿嘴鮮血，在船板上來回打滾，慘叫連連，其他人也看的心頭壹寒。
　　徐秀智在周甲面前，表現的有些刁蠻而不任性，知理明進退，像是壹位可愛的鄰家女孩。
　　那是因為在她看來兩人同處壹個階層，而這些人，還不值得她收起心中高高在上的態度。
　　心有不喜，隨意打殺。
　　真以為她性格和善，那就大錯特錯了。
　　至於報復……
　　大船的人非是傻子，對方的護衛都是九品、十品高手，背後的勢力又豈是他們敢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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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篷船沿河遊曳，船上兩人似乎已經忘了徐秀智。
　　“這幾日，辛苦妳了。”
　　錢小雲遞來烤好的魚，笑道：
　　“秀智的脾氣，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了的，難為妳陪著我們東奔西走，四處遊山玩水。”
　　“還好，我也是正好沒事，借機避開某些不想見到的人。”周甲接過，看了眼對方，若有所思道：
　　“妳有心事？”
　　“這幾日，壹直愁眉不展。”
　　“唔……”錢小雲動作壹僵，螓首低垂。
　　良久，
　　方慢聲開口：
　　“燕大哥，向我求婚了。”
　　“是嗎。”對此，周甲並不覺得意外，燕伋估計早在很多年前，就已喜歡上了錢小雲，當即點頭道：
　　“妳有沒有答應？”
　　“不知道。”錢小雲目光呆滯，盯著微微起伏的水面，聲音了無生機：
　　“我對不起訓劍。”
　　她沒有答應燕伋，但沒有當場拒絕，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錢小雲，心裏面確實有了燕伋。
　　想起曾經與丈夫的海誓山盟、生死與共，她不由閉上雙眼，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滑落面頰。
　　“周兄，我是不是壹個壞女人？”
　　周甲沒有吭聲。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燕伋品性不錯，待人真誠，即使錢小雲帶著個孩子，他依舊能義無反顧的願意娶她。
　　定然是真心。
　　不然，以燕伋的身份，娶黑鐵世家之女，對他的幫助更大。
　　而錢小雲，為了霍訓劍與父兄反目，甚至親手殺死兄長，冒著生命危險帶霍真來洪澤域。
　　感情，自也是真的。
　　但她現在……
　　卻也明顯對燕伋動了心。
　　壹切都是真心，唯有時間不同。
　　周甲下意識看向乾坤空間裏的壹物，表情不由壹黯。
　　“無需自責。”
　　他眼神變換，慢聲道：
　　“妳已經對得起曾經的丈夫，只能說世事弄人，想來霍公子泉下有知，也不會說什麽。”
　　“不……”
　　錢小雲搖頭，聲音哽咽，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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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過的很開心！”
　　馬車上，徐秀智伸了個攔腰，朝周甲道：
　　“下次妳去內門駐地的時候，我也壹定好好接待妳。”
　　“這倒無妨。”周甲開口：
　　“只要超品源質入手，壹切都好說。”
　　“放心！”
　　徐秀智揮手，壹臉豪氣：
　　“我辦事，從沒有失手過的時候，妳等消息就是，壹年半之內定給妳送壹份超品源質過來。”
　　“不過，妳根基足夠了？”
　　十品之後，都是需要好幾年夯實根基，才會嘗試突破，不然就是白白浪費超品源質。
　　“還行。”周甲模棱兩可道：
　　“先把東西入手，也省的到時候等的著急。”
　　“隨妳！”徐秀智聳肩：
　　“接下來看看妳的貨，然後我們就離開，希望妳手上的東西，值得我們以後繼續合作。”
　　“放心。”周甲對此倒是信心十足：
　　“先看其中壹個地方。”
　　此番錢小雲、徐秀智兩人趕來，不單單只是為了與他談超品源質壹事，還有另外壹件事更重要。
　　錢小雲借助燕伋的影響力，以自己的本錢開了商鋪，並借助徐家的關系，走通了商路。
　　有商路、商鋪，還需貨物。
　　普通貨物僅能支撐商鋪正常的運轉，掙大錢自然不可能。
　　周甲卻去信說，自己手上有壹條路子，可以為她們提供物廉價美的貨物，這才來此。
　　“籲……”
　　馬車停下。
　　三人依序下車。
　　“東西我放在住處，這裏雖然不多，想來也足夠證明周某所言非虛，兩位也就無需擔心。”
　　周甲推開外門，道：
　　“就如信中所說，我這裏以後會經常提供此類貨物。”
　　“希望如此。”
　　徐秀智點頭，眼帶好奇朝院內看去。
　　“在後院。”周甲伸手朝後壹指，表情突然壹變，身形閃爍，猛然在原地消失不見。
　　極致的速度，也讓兩女心中壹驚。
　　“怎麽了？”
　　錢小雲美眸閃動：
　　“走！”
　　“過去看看！”
　　兩女躍至後院，入目處壹片狼藉，房屋大門打開，裏面早已被人翻箱倒櫃搜刮了壹遍。
　　周甲雙拳緊握，死死盯著場中：
　　“誰做的？”
　　“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