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萬分之壹的可能性 (2/2)

馮斯幹指腹的繭子又厚了壹些，磋磨得我澀痛，他隨口問，“林宗易喜歡妳什麽。”

我小聲說，“他?像也喜歡這顆淚痣。”

他笑意非常淺，卻又格外?看，“是很嫵媚。”

“斯幹，妳放過他了。”我凝視他眉目，“林宗易自首之前，妳不會再算計他，是不是。”

馮斯幹收回手，沒出聲。

門鈴在這時響起，他看時間，交待何江的壹小時，剛?五十九?鐘。

他走過?開門，孟綺雲像瘋了壹般撲進他懷裏，巨大的沖擊力撞得他後退兩步，“斯幹，我求妳陪我回家。”

她死死地摟住他，“熙雲路空空蕩蕩，我很想妳。妳不回來，它和墳墓又有什麽區別。”

馮斯幹低下頭，“誰跟蹤妳。”

她渾身緊繃，嚇得發不出音。

何江在門外，“或許是林宗易那邊的人。”

我沒忍住大吼，“他不會！他自顧不暇了，哪有精力再生事，何況他圖什麽？”

孟綺雲這才發現我站在窗下，她楞住。

何江說，“以林宗易對您的情深，不擇手段拔除阻礙，扶您上位，給您和馮冬妥善的名?，他是做得出的。”

“何秘書。”我腔調耐人尋味，“到底算不算我的阻礙，妳不了解實情嗎？”

他瞇眼，“真亦假，時機合適，假也隨時變真。林宗易?白世事難料，徹底根除是最萬無壹失的。”

馮斯幹面色冷硬，“何江。”

“馮董，除了林宗易，其他人沒理由冒險。”

我靠近他，“周家沒仇人嗎，華京沒仇人嗎？馮太太的身份多麽招風，招惹?的，也招惹壞的。妳看不慣我，少攀扯旁人。”我反手壹巴掌，掄在何江的左臉，“我忍妳很久了。”

馮斯幹望了我壹眼，臉上陰晴不辨。

我平復下來，?孟綺雲打招呼，“馮太太，興許妳思夫過度，太敏感了，可不要節外生枝。”

她沒回應，看向馮斯幹，後者將女士挎包擱在角落，神情雲淡風輕，“她來闌城辦事。”

孟綺雲又盯著我的衣服，是總統套房專供的真絲睡袍，她沒說話。

馮斯幹問她，“趕路累了嗎。”

她回過神，“我有點犯困。”

馮斯幹抱起她放在床上，彎腰撫摸了壹下孟綺雲的長發，“早點睡，別胡思亂想。”

她用壹雙極為空洞的眼睛望向他，“斯幹，妳瘦了。”

他面無表情，“有嗎。”

她嘶啞嗯，“瘦了很多。”

他直起身，“華京公務忙，來回奔波，瘦了正常。”?筆趣閣

“對不起。”孟綺雲眼眶漲紅，“上次見面只顧埋怨妳，沒有察覺妳為難。”

馮斯幹輕笑，“妳就算察覺，也照樣不懂。”

“是啊，韓小姐懂男人的心思，懂什麽是大局，更懂丈夫的苦衷，所以男人都迷戀她，舍不下她。”孟綺雲躺在那，“我爭不贏她，我早該清醒。”

馮斯幹垂眸審視她，“我說了，別再胡思亂想。”

她拽住他衣袖，“我其實不在乎生不生孩子，我只是以為我們有了孩子，就可以長久留下妳。”

“有力氣?洗個澡。”他撂下這?，邁步離開。

“妳呢？”孟綺雲猛地坐起來，“妳不睡嗎。”

馮斯幹面容平靜，“我在隔壁，妳有事找我。”

“隔壁...”她有些恍惚，這個男人此刻佇立在昏黃的燈火裏，他??近在咫?，又仿佛相隔千山萬水，那樣遙不可及，“我們是夫妻，夫妻也?房睡嗎。妻子需要丈夫的安撫，只能打電話嗎。”

孟綺雲情緒驟?失控，“馮斯幹，難道我要守著喪偶式的婚姻過壹輩子嗎？”

他停下腳步，“綺雲，妳精神不太?。”

她目光定格在他面孔，試圖尋覓到壹絲破綻，“我最近聽到風言風語，關於妳和周家，以及我們的婚姻。”

馮斯幹的反應仍舊無懈可擊，他側過身，她的目光落了空，“知道是風言風語，沒必要在意。”

“可是她們煞有介事，議論著我最愛的男人，我最看重的感情，??像刀子插在我心上，我無法不在意。”她捂住臉，失聲痛哭，“妳走進我的生活?百八十九天，我從滿心歡喜，到失望猜忌，我沒有愛過別人，更沒有接受過別人的愛，但我清楚，愛絕不是妳表現的這副模樣。”

她劇烈抽搐，連?床鋪也震顫，“斯幹，每次都是我主動求和，咽下所有的委屈和疑惑，妳像什麽沒發生過壹樣，從不解釋影響我們關系的那場風波。妳哄我，呵護我，可那不屬於丈夫對妻子的態度，妳的?寸感與恰到?處的體貼，我只感覺陌生，它似乎存在著界限，妳按照壹個格式和我相處，不逾越，不苛刻，永遠是六?，多壹?不給，也從?少壹?。”

馮斯幹背對她，波瀾不驚，“這樣不?嗎。”

她從掌心擡起頭，滿面淚痕，“那妳愛我嗎。”

他身姿筆挺，沒有半點動搖，“綺雲，周家的變故，不會波及妳。”

她忽?變得無比冷靜，“斯幹，我們談談行嗎。”

他轉過身，“妳要談什麽，?早再說。”

她掀開紗簾看窗外，“快要天亮了。”

馮斯幹走向辦公桌，拾起煙盒，“她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安穩。”

孟綺雲手僵硬在半空，“妳匆匆離開江城，是找韓小姐。”

他漫不經心點煙，打火機溢出的火光在寂靜的深夜驚心動魄，“算是。”

她毫不猶豫跑到他面前，拉住他手貼在自己面頰，壹滴淚流淌過他指尖，她甚至崩潰到語無倫次，“斯幹妳告訴我，什麽樣的女人是妳滿意的妻子，我如何做妳才願意把妳的溫度和真心交給我，我不希望我的丈夫無可挑剔，我希望他的壹切真實，不高興了吵架，開心了與我?享，帶我參與妳的喜怒哀樂。”

她全身控制不住發抖，“斯幹，我求妳。”

馮斯幹註視著孟綺雲，許久，伸手抹掉她淚水，他撚了撚那滴濕潤，笑了壹聲，“原來不是每個女人的眼淚都能夠令男人失?理智，感受到心疼。”

他笑過後，又恢復無動於衷，“綺雲，妳?來的人生還很漫長，記住，不要愛上壹個不可掌控的男人，除非妳像韓卿，壹點點扼住男人的七寸。她很幸運，賭贏了萬?之壹的可能性，連我最初都不相信的可能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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