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我再留壹段時間

　　“老師。”林九則接起電話，恭敬說道。
　　“九則，該回來了。”唐成華開門見山的說道，“董事會馬上召開，妳得回來準備成立妳的醫療組。最近我觀察了壹名來自……”
　　“老師，我做了文班亞馬與內馬爾術後的對比圖和數據分析。”林九則打斷了唐成華的話。
　　“哦？”
　　電話對面的唐成華哦了壹聲，聽聲音有些感興趣。
　　“我郵件把對比圖發給您。”林九則道，“事實證明，兩者手術術後的康復相差很多。”
　　“差距有多少？”
　　“壹個在天，壹個在地吧。”
　　“！！！”
　　“老師，醫院那面麻煩您再幫我拖壹下。我這面還要壹段時間觀察，辛苦您了。”林九則慎重的說道。
　　他很清楚自己說出這話意味著什麽，而老師要付出什麽代價。
　　唐成華沒有拒絕，也沒有直接答應，他只是保持沈默。
　　“我把文班亞馬和內馬爾的術後對照組比較發給您，您看了就明白了。”林九則說道，“我還想在這面看看吉翔醫生的手術。”
　　“他的手術帶妳上麽？還是在臺下觀臺。”
　　“我壹直都和吉翔醫生壹起做介入手術，腎癌的介入栓塞＋外科切除。”林九則道，“介入栓塞我能承擔壹半的手術量，最近……”
　　“最近什麽？”
　　“老師，我感覺我最近漲棋了。”
　　唐成華喜歡下圍棋，所以師徒二人說技術水平的時候經常用漲棋這個形容詞來形容。
　　電話對面又壹次沈默下去。
　　因為唐成華知道林九則的水平有多高。
　　但凡到了林九則的境界，哪怕漲壹丟丟的棋都極難。
　　可他回國才不到壹個月時間，竟然有明顯進步！
　　唐成華很難相信。
　　“老師，不是我自誇，我的介入水平很高，比秦楚高了壹個段位。大概有壹年多的時間，我已經沒有任何進步。”
　　“可是在這面，我壹直都在進步，每壹臺手術都有新的體會。”
　　林九則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給出的理由已經足夠充分。
　　果然，唐成華沈默了大約3秒鐘後，沈聲說道，“妳還要多久？”
　　林九則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師，我壹直想說服吉翔跟我去麻省。”
　　“妳不擔心他鳩占鵲巢麽？”唐成華問道。
　　“老師，人家不去，說不能出國，因為壹些家庭原因。”
　　“艹！”
　　唐成華罵了壹句臟話，中英文摻雜在壹起。
　　林九則這句話代表著什麽，只有他們這些在海外混的不錯的華人知道。
　　這些年“被”自殺的華人有很多，都是要回國，結果在回國前“被”自殺。
　　所以華人的科研圈裏有了無法出國、無法回國的說法。
　　遇到FBI那種殘暴的國家機器，誰不怕？走在馬路上，壹輛泥頭車就這麽撞過來，換誰都心生畏懼。
　　“他也配！”唐成華不服氣的說道。
　　“老師，我覺得他配。”林九則堅持到。
　　“好吧。”唐成華的口氣軟了壹點，“那妳醫療組的人員我幫妳挑選，到時候回來帶醫療組工作，可不能有什麽不滿。”
　　“我知道老師，辛苦您了。”林九則道，“對照組的數據與分析我發給您了，您看壹眼就明白了。”
　　林九則再壹次提到這件事。
　　“九則，要是按妳說的，吉翔醫生為什麽不專心做這類手術，反而要去做什麽腎癌的栓塞＋部分切除呢。”
　　“老師，吉翔醫生的觀點很古怪，他似乎並不覺得給體育明星做手術是壹件名利雙收的事情。相反，他心心念念的給普通人做手術，提高普通人的生命周期。”
　　“呵。”唐成華冷笑，“那暫時這樣，我去看看妳的郵件，不過最多1個月的時間妳必須要回來！”
　　“我知道，老師。”林九則恭敬說道。
　　掛斷電話，林九則看著窗外的霓虹發呆。
　　剛剛跟老師說的那些話，他自己回憶起來都覺得有些怪。
　　唉。
　　林九則深深嘆了口氣。
　　時間有限，這讓人很抓狂。
　　要是壹年前就好了，自己寧肯晚壹點有聘書，有自己的醫療團隊，也要安安心心在吉翔這面看個清楚。
　　可惜，自己最多只有壹個月的時間。
　　帶著遺憾，林九則洗漱睡覺。
　　明天還有9臺手術，林九則壹想到這事兒就心生郁悶。
　　他就想不懂為什麽每天要做這麽多手術。
　　在國內做手術不掙錢，或者可以說做的越多賠的越多。
　　要不是吉翔的論文裏帶上護士長以及幾名護士的名字，給她們很大的好處，怕是現在護士長早都炸了。
　　真是想不懂這個人，搞不懂國內醫療體系。
　　……
　　第二天壹早，林九則去醫院。
　　他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在有限的時間裏，希望自己的技術水平能得到足夠的提升。
　　可惜，自己回麻省以後要再和吉翔交流得自己回國。
　　壹想到這些，林九則心裏就不由自主的亂起來。
　　壹池秋水蕩起無數漣漪。
　　“小吉！”劉主任在早交班前站在走廊裏喊道。
　　“主任，怎麽了？”
　　“跟我去全院會診。”劉主任道。
　　“什麽患者？”
　　“沒什麽大事，帶妳去看壹眼。”劉主任笑了笑。
　　林九則微微皺眉，看著劉主任。
　　吉翔問道，“主任，是疑難病麽？”
　　“不是，患者多臟器衰竭，要老死了，在icu。”
　　“呃，那會診有什麽意義？”吉翔壹怔。
　　“所以，我帶妳去看看。”劉主任挑眉壹笑，“妳看過之後，就知道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患者怎麽辦了。”
　　吉翔壹腦子漿糊，完全不知道劉主任在說什麽。
　　“害，這麽講吧，是壹個離休的高幹。”劉主任道，“住院看病不花錢，而且人家連住院押金都不用交，院裏給虛擬，最後結算也是走公賬。”
　　“哦，那難怪。”吉翔說道。
　　劉主任哈哈壹笑，他就知道吉翔根本不明白自己要帶他去看壹眼是什麽意思。
　　林九則聽劉主任這麽說，頓時沒了興致。
　　本來他還準備再和吉翔比較壹下高下。
　　“林醫生，那麻煩妳和趙哥帶患者去手術室。我去和主任會診，壹會就上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