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猛地間，金鋒睜開眼來，渾身大汗淋漓。四顧茫然。這時候，壹個急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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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0038章周渺的夢想

2023-5-18 20:14

　　金鋒拿著水仙盆輕輕說道：“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
　　這話是宋徽宗說的。
　　傳說他有晚做夢，看見了雨過天晴之後天的顏色，就下旨讓工匠們燒這樣的瓷器來，象征國運如雨過天青般昌盛興隆。
　　用的就是這兩句詩。
　　這個難倒了無數工匠，幾大窯口做了許多，也砸了許多，都不令宋徽宗滿意。
　　直到汝州的工匠憑借那裏特殊的泥土和高超的工藝，把這個流傳千古的顏色做了出來。
　　那就是被世人視之為無上珍寶的汝窯。
　　原本宋徽宗想寓意的雨過天青代表國運雨過天晴，結果沒多久，他就做了俘虜，客死異鄉。
　　據說他死的時候身子已經凍僵，屍體被燒了壹半被水澆熄，又將屍體扔到坑中。這樣做可以使坑裏的水做燈油。
　　壹起被俘的還有宋徽宗的兒子宋欽宗，後來被金國完顏亮故意戲弄上馬打馬球，宋欽宗哪會什麽馬術，跌倒下來隨即被亂馬踏死。
　　不過宋徽宗還不是最慘的。
　　北宋沒了，南宋宋理宗偏安金陵，做了四十年皇帝，到最後被楊璉真珈掘了墳，屍骸被恣意淩辱，肆意踢打。
　　但這又不是最慘的。
　　掘墳鞭屍的事古今中外歷朝歷代都有。
　　因為楊璉真珈相信帝王頭骨會給自己帶來好運，所以他宋理宗的頭顱割下，在理宗頭骨上鑲銀塗漆，制成了酒器。
　　這還是不算得最慘。
　　最慘的是這個酒器輾轉萬裏最後到了元大都，流傳在無數高僧們手中，經常出現在酒宴之上。
　　世間之慘事，令人發指，莫過如此。
　　所以說，千萬不能亡國，國壹亡，什麽尊嚴都沒了。
　　朱元璋幹掉元朝以後，聽說這事也是很感傷，把宋理宗的頭顱買了回來，重新安葬在高作寺。
　　歷代學者和後人評價宋朝，毀譽參半吧。
　　除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恥辱之外，經濟真沒得說。
　　留給後世子孫的更是壹筆了不起的傳承。
　　但金鋒手裏拿的這件，僅僅是乾隆時期仿的。
　　燈光下，汝窯水仙盆泛出天青色的迷幻光彩，光澤度極高。
　　摸著胎質細密，釉面慈潤，均勻光滑，像是玻璃壹般。
　　礦燈打在水仙盆上，顯現出來的是碧峰翠色，似玉非玉，完美無瑕。
　　金鋒耐心的給周渺解釋，乾隆官仿的汝釉沒有古人所說的魚子紋。
　　魚子紋並非是開片，而是另外壹種浮於水仙盆釉面上的壹些魚仔似的點狀物質。
　　乾隆仿汝窯的胎過於肥厚，在礦燈下顯現出金屬般光澤，而真品宋汝窯無光澤感。
　　底部下面的支釘有六個，比起宋代汝窯來做的更小，也是乾隆時期汝窯的壹大特色。
　　口若懸河的說了壹大堆術語和東西，周渺就跟個啞巴加機器人壹般，呆呆的聽著。
　　半響搖搖頭，站起來伸伸早已酸麻的腿，呵呵笑說：“鋒哥，妳對我說這個，我真不懂。對牛彈琴不是。”
　　“妳懂就好。”
　　金鋒有些無語，點點頭說道：“不早了。睡吧。過幾天找個機會把這玩意賣了，給妳治腿。”
　　周渺噯噯點頭，忽然小聲問道：“治腿可得花好多錢。咱們去年去骨科醫院，那人說要十幾萬嘞。”
　　金鋒板著臉說道：“我再把妳手腳打斷，拿這個水仙盆賣了，把妳手腳全部治好，也還有剩余。”
　　周渺渾身壹抖，手壹松，水仙盆啪的掉地上。
　　幸好地上堆的是塑料袋，否則，這水仙盆就得碎了。
　　金鋒輕嘆壹口氣，上前撿起水仙盆白了周渺壹眼，擡手給了周渺腦袋壹巴掌。
　　“妳說得對。以後還是別碰這些易碎品。”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渺卻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不停的問著金鋒這個那個，就跟吃了興奮劑壹般。
　　被金鋒吼了幾句老實了，沒過壹陣子，周渺就悄悄下床，偷偷的打開鐵櫃子，把汝窯水仙盆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摸著摸著，周渺就掉下淚來。
　　壹只手拿著水仙盆，壹只手捏著自己斷腿，低低的抽噎。
　　金鋒輕輕閉著眼，淡淡說道：“睡吧，三水。”
　　周渺哦了壹聲，抹抹眼淚，嗚咽說道：“鋒哥，這個寶貝真的值那麽多錢？”
　　“鋒哥，妳能答應我壹件事不？”
　　“能先把廢品站的手續辦了不？”
　　“我這個腿都瘸了五年了，再瘸幾年我也等得。廢品站……我最擔心的就是廢品站。”
　　“咱們把這個寶貝賣了，辦好手續，再給老大留點錢，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剩下的錢咱們用來建廢品站，做大做強。”
　　“爭取三年就買房子。”
　　金鋒哈了聲，壹骨碌翻坐起來，笑著看著周渺：“然後？”
　　“然後，接著做大做強，成立廢品收購公司，開分店……”
　　“嗯。再然後？”
　　“再然後接著開分店啊。對了，咱們把這塊地皮買了，反正王大媽也沒兒女。她不是說要收妳做幹兒子嗎？”
　　“嗯。接著說。”
　　“買了地皮建廠房。壹邊收破爛，壹邊收二手舊貨。開個二手交易市場。那個也賺錢。”
　　“還有不？”
　　“接著做大做強。以後咱們擴大規模，二手車，二手房，二手船，二手飛機之類的……”
　　“二手的航空母艦收不收？”
　　周渺叫道：“收啊。只要有人敢賣。我就敢收。”
　　“那個最賺錢了。鋒哥。妳看過那個紀錄片吧。瓦良格號買的時候才兩千萬美金……”
　　金鋒仰頭無聲笑了起來，點頭說道：“行。就按妳說的辦。”
　　“二手航母有人收過。以後咱們收個二手國家來玩玩，那才叫——”
　　“——天下無雙。”
　　這壹晚周渺睡得很香，夢裏面都露出的是滿滿的微笑。
　　這壹晚，同樣是金鋒睡得很香。
　　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
　　不過這美夢還沒做完，兩兄弟就被雨水給淋醒。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就像是天上有人在開著大功率水泵無情的沖下來。
　　家裏的三間小平房本來就是臨時建築，修修補補了好些年，依然破得不成樣，壹下雨壹準漏水無疑。
　　這晚的雨特別的大，兩張床早已浸濕浸透，嘩啦壹聲驚雷巨響，大地都在震抖，電也停了。
　　周渺戴上礦燈牽起彩條布準備上房，黑夜裏看不清腳又不方便，摔了下來。
　　金鋒壹把接住周渺，兩個人狠狠砸在地上，狼狽不堪。
　　金鋒上房蓋好彩條布，周渺在下面遞大鐵塊壓實，忙了半響下來兩個人早就成了落湯雞。
　　回到屋子裏，周渺趕緊檢查那個水仙盆和黃花梨鼓凳。
　　回頭再找金鋒，金鋒早已戴著礦燈出門。
　　周渺不用想都知道，金鋒這是去拐子爺家了。
　　拐子爺家裏搭的房子更破更爛，冬天漏風，下雨進雨，地勢又矮，這樣的暴雨天氣，壹準被淹。
　　本就還沒幹的泥濘路面上被這場暴雨壹下，變得更加不堪，簡易的排水溝根本無法排出這麽多的雨水，盡數漫上路面。
　　最深的地方都快沒過金鋒的腰，深壹腳淺壹腳費力走到拐子爺家，礦燈的照射下，壹個羸弱的身形孤零零的站在路口，彎著腰不停的勺著水。
　　大雨無休止的狂下，打在金鋒身上頭頂，只能微微看到兩米之外。
　　燈光過去，那身影轉過身來，遲疑的叫了聲：“鋒哥。”
　　“嗯。”
　　金鋒輕輕應了壹句，燈光近了，壹個女孩映入眼簾。
　　單薄贏痩的身子早已被雨水浸透，只穿著壹條短褲和壹件吊帶的女孩在燈光下白得炫目，長長的秀發直直的垂著粘在臉上。
　　清純和妖冶交織，美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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