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大多數人是不講道理的！

　　方炎的反應不僅僅把葛雷給噎地無話可說，就連打醬油的圍觀觀者都覺得這小子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壹個敦厚老者主動站出來客客氣氣地說咱們倆打壹場，如果我打贏了妳給我們壹個交代，如果我打輸了妳甩袖子走人——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於情於理都能夠說的過去，妳怎麽就能拒絕別人呢？
　　“這小子太可恨了，誰上去把他給揍壹頓——”
　　“我出壹百萬，要這小子壹條胳膊——媽的，還沒看到過比他更加狂妄的混蛋——”
　　“不尊重老人的人沒素質，這樣的男人讓人惡心，我看都不會看壹眼——”
　　……
　　葛雷是真武會館的供奉，也是真武會館的老師。看到老師如此被人欺負，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們可就按捺不住了。
　　“老師，我不管這小子是什麽來頭，讓我把他給剁碎了餵狗——”壹個光頭大漢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惡狠狠地說道。自己的老師被人羞辱，他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兄弟們，咱們也不要和不講江湖道義的人講江湖道義了，他不是厲害嗎？他不是能打嗎？來，大家夥兒壹起上——我打頭陣。”壹個紮著長辮子的瘦高個男人嘶吼道。
　　“葛老，別給這小子臉了——他這是順著桿子往上爬，爬上去再狠狠地踩我們的臉呢。”真武會館館長汪東旭臉色難堪之極。雖然方炎攻擊的是葛雷，但葛雷是他們會館的招牌，平時都不輕易和人動手。他被人這麽輕視，他們真武會館在外界朋友面前哪還能夠擡得起頭來？
　　“——”葛雷張嘴欲言，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何說起，唯有壹聲長長嘆息。
　　“方家太極又怎麽著？方家太極的人就可以在外面欺負人了？我不是真武會館的人，在這之前真武會館的人還都是我們正義會館的對手——但是這件事情我看不過去了，小子，妳必須要給真武會館壹個交代，不然今天妳別想離開這個場子——真武會館的人不答應，我們兄弟也不答應。”方炎這次惹了眾怒，就連其它會館的拳手也不惜站出來助拳。
　　因為方炎那番‘沒教養’的話，幾乎全世界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將上心終於從方炎的懷裏爬了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又看看方炎，出聲說道：“事情因我而起，要不——”
　　“閉嘴。”方炎說道。
　　“——”將上心就只好乖乖閉嘴。
　　方炎無視那些緊盯著自己殺人般的眼光，也不在意地下拳場越來越高的氣溫越來越緊張的氛圍，註視著葛雷出聲問道：“為什麽妳之前不阻止？”
　　“妳說什麽？”葛雷問道。
　　“在陳大錘從臺下跳下來向我們追過去的時候，妳為什麽不阻止？在他出拳轟向我腦袋的時候，妳為什麽不阻止？”
　　“妳——”葛雷面如死灰。
　　方炎擡高了音量，說道：“做為諄諄長者，做為武道前輩，在自己的徒子徒孫犯錯或者即將傷人的時候，妳不應該第壹時間站出來阻攔呵斥嗎？我接觸過很多長者，我自己也有爺爺——我非常清楚，如果是我處在陳大鍾的位置，在我辱罵別人是小白臉的時候我爺爺就會站出來呵斥懲罰，會逼迫我主動向那個被辱罵的人道歉。如果我出手無度企圖殺人，不用我的對手反擊，我爺爺就會第壹時間跳出來折斷我壹條胳膊或者打斷我的壹條腿——”
　　“——”
　　“國無德不興，人無德不立。學武之人尤其要註重武德。如果葛老在那個時候站出來對陳大鍾說他做錯了，如果葛老在陳大錘出拳傷我之前給予其懲罰——那麽，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壹步，妳也仍然是我所尊重的前輩和敬愛的老者。但是，妳沒有那麽做——有些事情，和年紀大小沒有關系，和人的品德有密切的關系。無德之人，自然是很難立起來的。我也不願意讓他在我面前立起來。”
　　方炎的視線像是探照燈壹般的掃視那些虎視耽耽地盯著自己的人，說道：“捫心自問，妳們之所以群起而攻當真是因為我說的那幾句話嗎？當真是因為我沒有尊重面前這位我並不想尊重的老人嗎？妳們只不過是找到了壹個臺階，找到了壹個借口——找到了壹個把自己拱到道德至高點的位置上對我進行鞭撻和懲罰的理由。”
　　“因為我拒絕了壹個老人的邀戰，所以妳們就覺得我這是在對他進行侮辱——侮辱老人是大罪，所以我罪該致死？無論妳們是車輪戰還是群毆，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我聽到剛才有人大喊，咱們也不和不講江湖道義的人講江湖道義了，他不是厲害嗎？他不是能打嗎？來，大家夥兒壹起上——這種感覺，妳們是不是覺得很爽？”
　　“——”
　　“等到妳們把我打倒在地，還可以驕傲地在我臉上吐幾口唾沫，罵道妳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就連壹個老人家都能欺負，也不知道妳的人品差到什麽地步？那個時候，妳們是不是都恨不得給自己壹些掌聲了？沒有比這更加完美的反擊了——即教訓了我，還能夠贏得周圍那些美女們的掌聲和青睞，運氣好的說不定還會有人自薦枕席——”
　　“——”
　　“可是，在妳們歡呼慶祝的時候，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我就是為了保護壹個喝醉了的女人想要把她帶走，然後被連番辱罵很有可能被人壹拳打死——去掉中間這些繁瑣的過程，這就是事情最原始的真相。這就是我應該被妳們鄙夷和群毆的理由？”
　　“——”
　　圍觀的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發現方炎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他們竟然無言反駁。
　　將上心眼神炙熱地盯著方炎，雙手更加用力地摟著方炎的脖子，性感地紅唇在方炎的耳朵邊說道：“方炎，我覺得我快要愛上了。”
　　她說話的時候，說話的聲音帶著啤酒的麥芽香味。聽著都能夠讓人沈醉過去。
　　方炎的視線再壹次轉移到了葛雷的臉上，說道：“我之所以拒絕接受妳的挑戰，還有壹個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沒錯。妳沒有站出來懲罰陳大錘，所以我替妳們懲罰了。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對於我沒有做錯的事情，我是不會承擔任何損失的。”
　　“還有，妳在邀戰的時候說如果我輸了，就要給陳大錘壹個交代——我就算輸了，又為什麽要給他壹個交代？因為他要殺我，所以我毀了他壹條手臂是壹件錯事——至於妳說的我贏了大可以壹走了之之類的話更是慷別人之慨。”
　　方炎指著真武會館那群吆喝著要把他撕扯成碎片的拳手，說道：“如果我要離開的話，就憑妳和這些廢物——也能阻擋得了？”
　　“——”
　　這已經不是侮辱了，而是指著別人的鼻子罵娘。
　　我是走是留，完全取決於我自己的態度。
　　我想走，我就走。
　　我想留，我就留。
　　誰能奈何？
　　將上心美目圓睜，小嘴張大。
　　她的身體顫栗著，就像是微微觸電壹般，讓她有著壹種難以抑制的愉悅感。
　　她想嘶吼，想大叫，想向全世界的人大聲地訴說著什麽——
　　或者就如此時這般，就那麽安靜地趴在他的懷裏，用自己最崇拜和癡迷地眼神看著他。
　　以前，她在和江逐流剛剛交往的時候，覺得江逐流溫柔細心工於算計，是壹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在江逐流的身上體會到這樣的感受，這種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雄壯豪邁——
　　這真是壹個讓人由內至外愛到靈魂深處的男人！
　　“方炎——”將上心嬌喘著，再次在方炎的耳朵邊說道：“不是已經，不是將要——我覺得我已經愛上妳了。”
　　吹氣如蘭，她的嘴唇都快要咬上方炎的耳垂。
　　她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強行壓抑著自己此時的行為。
　　面對這樣壹個有魅力的男人，真是想要把他伺候到天上去，為他做任何事情都甘之如飴。
　　方炎覺得耳朵有些癢，這麽嚴肅認真地場合，這麽緊張刺激的時刻，這個小婦人竟然還趴在他的懷裏和他調情——
　　有病吧？
　　他把腦袋稍微向壹邊側了側，這樣好離將上心的嘴唇遠壹些。
　　這個不解風情的動作讓將上心為之氣結，瞳孔圓睜，銀牙緊咬，恨不得壹口把方炎的耳朵給咬下來壹只。
　　方炎看著葛雷，也看著圍攏在他四周仍然沒有退散的人群，說道：“我是壹個好人，說話做事自然要占住壹個理字——很抱歉各位，經過我剛才的分析妳們應該清楚，道理仍然還是站在我這邊——所以，妳們接下來的打算呢？”
　　“撕了他。”壹個真武會館的弟子高聲喝道。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妳看，其實大多數人都不講道理——以後就不要再拿老人出來做攻擊別人的幌子了。老人家招誰惹誰了？”
　　方炎說話的同時，已經壹腳把那個撲上來大喊‘撕了他’的真武弟子給踢飛了出去。
　　更多的人朝著方炎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