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殺人嘗命！

　　方炎每次回來，都會受到李嫂的熱情招待。
　　“方老師回來了？”
　　“方老師餓不餓？我今天做了妳最愛吃的椒鹽排骨——”
　　“方老師，來吃水果。我在市場看到今天的葡萄很新鮮，就買了幾斤——我都洗好了，妳洗把手來吃就成——”
　　……
　　美食加上美女的誘惑，讓方炎對陸朝歌借給他的那幢漂亮的學校內部小院子的熱情也降低了不少。
　　方炎同學很痛苦，也很糾結。
　　按照居住環境來說，陸朝歌的那個小院和他現在租住李嫂的這個小屋是天壤之別。
　　但是，如果方炎搬進去的話，以後誰還每天給他做糖醋裏脊油悶大蝦五花肉燉籮蔔清蒸生蠔冬瓜海白湯？誰每天給他準備蘋果橘子香蕉葡萄榴蓮火龍果？
　　住？食？
　　我們老百姓經常把‘衣食住行’掛在嘴邊，也就是說，潛意識裏，我們認為穿衣服和吃東西是排在住和行的前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炎壹直沒有張嘴和李嫂說自己想要退租的事情。
　　所以，在享受著李嫂殷勤服務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燈光下的蔣欽明媚可人，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黑發披散在肩膀，給她增添了壹些小女人的味道。青澀稚子，身上有壹股清新奶香，讓人聞起來心曠神怡。
　　穿著大嘴猴的卡通睡衣，胸口——呸呸，說什麽胸口。
　　方炎把視線放在蔣欽昏昏欲睡的小臉上，說道：“我給妳講個段子吧。”
　　蔣欽稍微來了些精神，下巴磕在自己趴在桌子上的手臂上面，聲音懶散的問道：“什麽段子？”
　　“我在手機上看到的。”方炎笑著說道。“幾年前，她拋棄了我，嫁給了壹個開帕薩特的土鱉，我暗暗下定決心，將來壹定要把現在受到的屈辱還給她。幾年後，當我開著奔馳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壹臉的驚訝，還招呼我去她家坐坐。”
　　蔣欽的心神完全被方炎的故事吸引，大眼睛壹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是壹個屌絲被女神拋棄，然後奮發圖強終於成功的勵誌故事？
　　“現在後悔了吧？早幹什麽去了？當然，我也果斷地拒絕了她，因為我還得去公司接我老板下班呢——”方炎接著講道。
　　“啊哈哈哈——”
　　蔣欽大笑，軟軟的身體前仰後合。
　　“太好玩了。這個人怎麽這麽賤啊——方老師，我覺得他和妳好像啊，哈哈哈——”
　　方炎也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什麽叫做這個人這麽賤方老師我覺得跟妳很像？我哪裏賤了？我打小就受詩書國學的熏陶，以藥材打磨身體，以太極錘煉筋骨——我堂堂方氏太極傳人，難道妳就沒從我身上發現壹種氣質叫做仙風道骨？
　　“我怎麽賤了？妳再不尊重我，我就不給妳補習了。”方炎生氣的說道。
　　“妳不給我補習，我媽就不給妳做好吃的。”蔣欽還在笑，鼻子眼睛擠在壹起，模樣即可愛又滑稽。
　　方炎大怒，還敢威脅我？
　　“丫頭，我和妳說清楚，我給妳補習並不是因為妳媽給我做好吃的——”
　　“那妳明天自己在外面吃飯？”
　　“——咱們接著補習吧。”方炎說道。“這個段子很好笑，對不對？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只要在這個段子裏面改動壹個字，就是壹個很溫馨浪漫的愛情故事。”
　　蔣欽瞪大了眼睛，說道：“還可以這樣？”
　　“妳改著試試。”方炎笑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需要改動的字。”
　　蔣欽習慣性的把筆桿咬在嘴裏，小臉認真的思索起來。
　　“改變壹個字就成了溫馨浪漫的愛情故事？”小丫頭的嘴裏念念有詞。“要改動哪壹個字呢？”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蔣欽顯然不是壹個多麽有耐心的人，三五分鐘後就放棄了。
　　她把沾著口水的鉛筆丟在桌子上，煩躁地說道：“煩死了煩死了，人家想不出來——要改哪個字？”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每壹個人都有靈魂，每壹段文字都會有思想，這些字是活的，它們是壹個整體，妳要從這個整體上去尋找壹顆痣——這顆痣很微小，但是也很顯眼。如果妳能夠靜下心來，就壹定可以找到。”
　　“我已經很靜心了啊。”小丫頭撒嬌的說道。她赤裸的小腳從桌子底下去踢方炎的小腿，說道：“方老師，妳快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如果把‘老板’改成‘老婆’，只是換壹個字，換壹個身份，故事的意思是不是就全然不壹樣了？”
　　“啊？”小丫頭驚叫出聲。她都沒想過改動會如此的簡單。
　　可是，改動之後，故事的靈魂立即就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前面壹個故事，男主角是屌絲，卻仍然沒有逆襲成功。而改動過壹個字後，男主角不僅僅在社會上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還對自己的老婆忠貞不渝。那個‘前女友’失去了壹個對感情認真負責的潛力黑馬。
　　“妳認真的想壹想。”方炎說道。
　　蔣欽點頭答應，趴在桌子上沈默不語。
　　方炎也不理會，獨自捧著壹本《茶經》看的津津有名。
　　“我的腦海裏有畫面。”蔣欽出聲說道。
　　“什麽？”
　　“那個男人和前女友的畫面。那個男人和他現任老婆的畫面——他真是個好男人。”蔣欽說道。
　　“和我壹樣？”
　　“和妳不壹樣。”
　　“妳又不尊重我了。”
　　“我媽尊重妳不就得了？”
　　“——”
　　“方老師——”蔣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方炎。
　　“妳想說什麽？”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女孩子得意地笑著，笑容甜美柔和。
　　“明白就好。”方炎也笑。“每壹段文字都有壹個命門，如果妳能夠找到它的命門，就再也沒有什麽問題能夠難倒妳了。”
　　“生活也是。”蔣欽咯咯地笑。
　　“這個太大了。”
　　“壹竅通，就處處通。妳笨死了。”蔣欽嬌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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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炎壹大早坐公車趕到學校，發現學校門口人滿為患，學生們大批量的圍攏在壹起，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炎快步朝著人群跑了過去，扯著壹個男生的校服問道：“同學，發生了什麽事情？”
　　男生很不爽的回頭，說道：“拜托，妳自己不會看啊？”
　　“前面擋住了，我看不著。”
　　“妳看不著關我什麽事？”男生說完又轉過身去。
　　“現在的學生太不懂得尊敬師長了。”方炎在心裏生氣的想著。他再次拍拍男生的肩膀，男生氣憤的轉身，發現那個討厭的家夥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同學，前面發生什麽事情了？”
　　“妳有病吧？”
　　“我有牌。”方炎把手裏捏著的朱雀中學教師證放在男生的眼前晃了晃。
　　“方炎——老師？”
　　“叫我老師或者方老師。”方炎板著臉說道。“快要上課了，擠在學校門口做什麽？還不趕緊回教室準備準備？——前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老師——有人在找妳。”
　　“找我？”
　　“對。他們——說妳打了人。”男生結結巴巴地說道。鄭國棟那些領導子弟可以不把方炎這個老師放在眼裏，但是普通學生這樣當面辱罵老師，後果還是非常嚴重的。男生心裏現在真是害怕極了。
　　“我打了人？”方炎楞了壹下，大笑：“我怎麽可能不打人？”
　　方炎是太極高手，在家裏的時候天天和師兄弟們對練。比試哪有不傷人的？
　　他不僅僅打人，還被人打呢。學習的知識可全面了。
　　“——”男生就更害怕了，想要躲得遠遠的。
　　“方老師——方老師——”有人在後面拉方炎的衣服。
　　方炎轉身，看到保安禿子頂著個禿頭滿臉急色的看著自己，說道：“方老師，妳可來了。這些人堵在學校門口大半個小時了。趕也趕不走，說說說說說——”
　　禿子卡了老半天，終於接了下句：“說要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誰拿了人家的血就把血還回去啊。”
　　“他們說妳拿了。”禿子說道。
　　“我怎麽拿了他們的血？”方炎笑。“我又不認識他們。”
　　“妳認識。”禿子說道。“他們就是來找妳的——還拉了條幅，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還——還有記者在采訪他們呢。”
　　“禿子，開路。”方炎喊道。
　　“哎——”
　　禿子答應壹聲，壹邊喊‘讓壹讓讓壹讓保衛科處理工作’壹邊帶著方炎從人群當中殺出壹條明道。
　　看到被人群圍攏在最中間的人，方炎壹下子樂了。
　　這些人他還真認識，就是狼哥他們壹夥。
　　上次狼哥帶人來堵方炎，被方炎給嚇回去了。
　　這壹次他們怎麽又跑過來了？
　　狼哥不在，倒是有他的幾個馬仔舉著紅色的大條幅，條幅上面寫著：暴力老師打人，欠債還錢，殺人嘗命。
　　地上有壹個擔架，擔架上面躺著壹個小黃毛。
　　小黃毛的腦袋被紗布給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紗布外面還在不停的向外面滲血。滿臉的血水，模樣看起來慘不忍睹命保不久。
　　方炎怒了。
　　他大步上前，壹把搶過條幅丟在地上，罵道：“我可以容忍妳們打擊報復，但是不能容忍妳們在條幅上面寫錯別字。”
　　他蹲下身體，用手指頭沾著小黃毛臉上的‘血水’，在‘殺人嘗命’的‘嘗’字旁邊加了個偏旁。
　　“殺人償命。”方炎認真的對小黃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