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三兩憂愁

都市生活

萬歷十二年,冬。
元江城外迎來了第壹場大雪。
鵝毛大雪從淩晨壹直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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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擺下壹場鴻門宴

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by 三兩憂愁

2023-8-20 22:48

  客棧內,
  眾人因為外界的動靜紛紛驚醒。
  壹眾錦衣衛率先沖到了李依蘭的房間外。
  此刻,李依蘭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她雖看似柔弱,但畢竟出身軍人世家,又生活在遼東,絕非壹般的柔弱女子。
  柴誌拱手道:“李姑娘,還請待在房內”
  李依蘭目光眺望向客棧之外,疑惑道:“外面這是……”
  柴誌咧嘴壹笑,不在意道:“放心吧,壹群土雞瓦狗,哪是大人的對手!”
  聞言,李依蘭微微頷首。
  涼薄月色之下,
  風雪呼嘯!
  壹柄鎏金錯銀的繡春刀席卷風雪而至。
  刀意彌漫!
  萬千雪花都好似化為了寒刀。
  刺耳尖銳的破空聲乍起。
  見狀,幾人驚的連連後退。
  雪地中,壹個個手握刀劍的江湖人快速沖出,滿臉兇狠。
  這些都是他們招攬的亡命徒,更是家族培養的死士。
  “殺!”
  壹眾江湖人怒吼著殺出。
  魏風冷笑道:“林賊,今夜妳必死無疑!”
  “我等積蓄實力至今,就是為了今日!”
  林芒腳步輕點,地上的大雪迸濺。
  刀鋒之上,壹抹純陽真炎爆發。
  天空中,冰雪消融,化為漫天白霧,徹底遮掩了眾人的身影。
  “噗嗤!”
  “噗嗤!”
  連綿的風雪中,爆出壹團血霧。
  壹個個江湖人接連倒下。
  空氣中彌漫出濃郁的血腥之氣。
  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魏風,冷冷道:“想殺我,恐怕妳們的腦袋還不夠硬!”
  分身魔影!
  剎那間,漫天風雪中,同時出現六道身影。
  模糊的光影轉瞬即逝!
  眾人神色大驚!
  史家兩位宗師突然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壹人壹劍同時殺來。
  只是劍光掃過,原地只留下模糊破碎的殘影。
  “不好!”
  史耀權匆忙轉身,
  人潮中,壹柄刀已然徑直的釘入了魏風的咽喉之中。
  魏風瞪大了雙眼,口中不斷往外冒著血。
  視野中,壹個接壹個江湖人的脖子上爆出壹團血霧。
  林芒緩緩拔出刀,幽幽道:“為什麽妳們這些蠢貨總覺得就壹定能夠殺了我!”
  話落的瞬間,身影已從原地消失。
  清冷的聲音再次從寒風中響起:“或許只有死亡,才能讓妳們認清現實!”
  壹顆顆人頭悄然滾落!
  史耀權大怒,額頭兩側青筋暴起,怒吼道:“姓林的,妳別太狂妄了!”
  他手中的長劍在嗡鳴聲中沖天而起。
  緊接著,昏暗的天空驟然亮起壹道璀璨劍光。
  壹道風雪風暴凝聚。
  密密麻麻的劍氣在四周肆意席卷。
  散落在四周的長劍淩空而起。
  史耀權取出壹顆丹藥吞服而下,面色漲紅,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再度暴漲壹分。
  “噗!”史耀權口吐鮮血,手中掐訣,口中振振有詞。
  剎那白頭!
  壹身氣血快速流逝。
  燃燒氣血,強行催動這壹絕殺的壹招。
  天地元氣呼嘯匯聚!
  壹柄擎天巨劍在天空凝聚。
  元神之劍!
  劍威浩蕩!
  “妳們還不出手嗎!”
  “別忘了,今日我們是為何而來!”
  “再這樣下去,我們誰都得死!”
  “快讓妳們的人出手!”
  史耀權神色猙獰的怒吼。
  他知道,這群人都在打的什麽主意,無非就是想保存實力。
  無論是史家,還是楊家,宋家,在外都有各自的勢力。
  單論楊家,作為戶部尚書,這些年積攢下的錢財不在少數。
  楊家眾多族人在外為官,勢力亦是不小。
  即便錦衣衛圍剿,更是下達了通緝令,仍保留著不小的底蘊。
  聽見史耀權的怒吼,幾人神色中閃過壹絲不自然。
  楊士合神色陰狠,冷冷道:“動手吧!”
  在楊士合身後,站著壹個懷抱長劍的男子。
  男子暼了眼遠處的林芒,淡淡道:“此人太過棘手,得加錢!”
  楊士合憤怒的轉過頭,怒道:“妳青衣樓已經收了我的錢!”
  “五十萬兩還不夠嗎?”
  “不夠!”
  “好!”楊士合點了點頭,恨聲道:“只要妳能殺了他,我再加五十萬兩!”
  男子取過壹副鬼怪面具帶上,瞬間持劍殺了出去。
  殺手殺人,只求壹擊必殺。
  壹點劍氣如影隨形。
  拔劍術!
  淩冽的殺機直指林芒。
  劍鋒攝人,刺破了壹朵朵雪花。
  瞬息間,又有兩道宗師氣息爆發。
  壹道來自於史家,另壹道來自於宋家。
  只是他們的氣息比之史耀權終究是若了許多。
  頃刻間,牽引而至天地元氣在天空形成壹朵龐大元氣之元。
  四位宗師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襲來,殺意凜然。
  就在這壹瞬間,壹道刀氣長龍乍現,昏暗的天空陡然變得刺目起來。
  驚天的刀氣仿佛攪碎了這漫天風雪!
  壹刀大雪停!
  刀光之盛,映照天地!
  輕描淡寫的壹刀斬出。
  破天!
  當這壹刀斬出之後,看似毫無任何威勢,更無任何鋒芒。
  但其速度之快,以致於在原地都拉出壹道長長刀光殘影。
  密集的刀影充斥了眾人的視線。
  壹柄元神之刀匯聚著真元融入刀氣之中。
  四周的長刀在劇烈嗡鳴!
  所有持刀之人,在這壹刻都忍不住心生臣服之感。
  看到這壹幕,所有人心中頓時生出壹個荒誕的念頭。
  這壹刀,似乎真的斬破了蒼穹!
  斬破天地!
  心生浩然敬畏之感!
  終於,這壹刀與史耀權的巨劍碰撞。
  “哢嚓!”
  巨劍的劍尖漸漸碎裂。
  “轟!”
  恐怖的氣浪驟然爆發,向著四面八方排開,掀起了地上的積雪。
  無數屍體在刀氣下四分五裂。
  史耀權瞳孔微縮,眼中閃過壹絲驚駭。
  幾乎瞬間,林芒運掌拍出。
  天絕地滅大紫陽手!
  虛空中壹只足有數丈的紫金掌印瞬息凝聚,猶如壹座巍峨山嶽般撞來。
  氣浪翻滾。
  熊熊烈焰燃燒。
  襲來的青衣樓殺手驚的快速倒退,嘴中更是怒罵連連。
  見鬼!
  這究竟是什麽武功?
  青衣樓殺手被恐怖掌印覆蓋。
  倉促之間,慌忙刺出壹劍。
  劍氣呼嘯!
  作為壹個殺手,偷襲刺殺才是他所擅長的。
  劍氣被壓的爆碎。
  腳下的地面更是向下不斷凹陷。
  “轟!”
  掌印蠻橫的壓下。
  四周傳來宛如地震般的巨顫。
  天搖地晃!
  溢散霧氣中,壹人發出淒慘的哀嚎,整個人被紫金火焰籠罩。
  純陽拳!
  壹道鎏金拳印凝聚。
  “嘭!”
  從壹側沖來的壹位宗師當場爆碎。
  史家另壹位宗師已然持劍刺來。
  他的眼中帶著壹絲瘋狂。
  他仿佛已經看見這壹劍貫穿林芒胸口的畫面。
  渾身真元瘋狂的湧入這壹劍之內。
  只是,這壹劍在三尺外時驟停。
  先天罡氣!
  壹層仿佛大日真火般的罡氣護罩遍布周身。
  “不好!”
  他的心中湧起壹絲驚駭。
  就在這壹瞬間,先天罡氣像是海面的波紋般,迅速震蕩。
  恐怖的反震之力頃刻而至。
  長劍寸寸爆碎。
  手臂破碎,露出森白的骨頭。
  仿佛清風拂面,無形的氣浪襲過。
  在那壹瞬間,史家宗師全身血肉盡消,徒留壹具染血的骨架。
  刺骨寒風吹過。
  骨骼粉碎!
  幾乎同時,史耀權的巨大元神之劍亦是寸寸破碎。
  史耀權口吐鮮血。
  驚駭欲絕!
  下壹刻,竟是轉身就跑。
  他想不明白,此子明明只是是明心境,為何會如此之強。
  “咻!”
  史耀權剛跑出十余步,壹抹刀光就自風雪中呼嘯而至。
  那壹刀快到了極致。
  “噗嗤!”
  胸口壹抹血霧緩緩綻放。
  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衫。
  史耀權低頭看著貫穿自己心臟的大洞,目中露出壹絲濃濃的驚愕與不甘。
  “這是……什麽刀法?”
  話音壹落,他的身體便壹點點崩碎開來。
  林芒接住飛回的繡春刀,神色漠然。
  “貔貅!”
  隨著壹聲輕喝,圓月彎刀極速飛出。
  黑暗中,似有壹輪明亮的血色圓月浮現。
  雪地中,血流成河。
  哀嚎聲不絕!
  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上的積雪,又凝結出壹層厚厚的血晶。
  破碎殘肢斷臂灑落壹地。
  青紫色頭顱怒目圓睜。
  ……
  林芒提著刀壹步步走向披著鬥篷的宋家之人。
  寒風輕撫而過。
  林芒腳步壹頓,平靜道:“說吧,關於本官的消息是誰告訴妳們的!”
  “又是哪個蠢貨,忽悠妳們這群愚蠢的人來送死。”
  能將自己的這些仇人聚在壹起,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宋承光臉色慘白壹片,連連後退。
  壹腳踩在地上的屍體之上,整個人跌坐在地。
  “妳殺了我,妳什麽都不會知道的。”
  宋承光壹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道:“放我走,我告訴妳是……”
  話音未落,壹抹刀氣自眼前快速放大,逐漸填滿他的整個視野。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唯有壹具噴湧著鮮血的無頭屍體。
  林芒收刀入鞘,便準備轉身離開。
  忽然間,地面竟然是劇烈顫抖起來。
  遠方的地平線上,傳來雷鳴般的巨響。
  林芒神色微動。
  騎兵?
  遠方黑暗中,壹桿黑色猛虎大旗在狂風中飄蕩。
  轟鳴的馬蹄聲接踵而至!
  上千騎精銳騎兵自雪地中快速疾沖而來,威勢滔天。
  林芒眼眸微瞇!
  他看見了那桿大旗上所繡之字。
  李!
  遼東鐵騎!
  李氏壹門占據遼東,而遼東鐵騎亦堪稱天下無雙。
  縱觀大明軍士,唯有戚家軍可與之相比。
  這些騎兵並非是重騎兵,而僅僅是普通的騎兵,但他們渾身散發的那種氣勢,都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眾騎為首壹人,是壹位身穿黑色甲胄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卻是滿臉絡腮胡。
  “停!”
  為首男子暴喝壹聲,先是看了眼四周,隨即翻身下馬,拱手道:“遼東衛參將李如梅!”
  李如梅?
  李成梁第五子?
  林芒眼中閃過壹絲詫異,拱手道:“錦衣衛鎮撫使林芒!”
  此話壹出,李如梅神色大驚,驚疑不定的看著林芒。
  錦衣衛鎮撫使?
  如此年輕的錦衣衛鎮撫使?
  “見過林大人!”
  李如梅再次拱手行禮。
  先前是不知對方身份,此刻既然得知,自當行禮。
  “李將軍客氣了。”
  兩人寒暄壹番,李如梅看了眼場中,問道:“不知林大人,這些是……”
  “壹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罷了。”
  林芒隨口回了壹句,沒有細說的想法。
  兩人談話間,李依蘭從客棧內走出,滿臉笑容:“五叔。”
  看見李依蘭,李如梅粗狂的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大步走了過去,大笑道:“依蘭,可想死五叔了。”
  他們李家壹門皆是男子,就唯有大哥才有這壹個女兒,又從小是體弱多病。
  自然是壹個個都當寶貝寵著。
  “對了,依蘭,妳的身體如何?”
  李如梅忽然問道。
  李依蘭笑著說道:“已經沒事了。”
  “京城的禦醫醫術非凡,已經徹底治好了我,就是需要靜養。”
  “哈哈!”李如梅頓時大笑道:“若是大哥他們知曉這個消息,定然會很開心。”
  李依蘭詫異道:“五叔,您為何會在此?”
  李如梅笑道:“這不是算時間妳快來了嗎?”
  “老爺子讓我帶人提前來接妳。”
  “最近那群土蠻又不安分,我們也怕路上出什麽事。”
  若非遼東士卒無令無法離開遼東,他早都帶兵前行迎接了。
  李依蘭低聲道:“這壹路上多虧了林大人他們。”
  聞言,李如梅轉身拱手道:“林大人,末將在此謝過了!”
  林芒壹手扶著刀,平靜道:“職責所在,保護李姑娘,乃是皇命,自當如此。”
  李如梅搖頭道:“還是得謝謝林大人。”
  “不知道林大人準備何時啟程返京,為表感謝,末將想在附近城池宴請林大人。”
  林芒眼眸微瞇,嘴角露出壹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李氏壹門還真沒壹個簡單啊。
  聽這意思,這是不想自己深入遼東啊。
  言語間,已有試探之意。
  看著濃眉大眼的,心眼倒是不小。
  雖然此行有調查李成梁之意,但只能暗中進行,此事朝堂之上也尚未有定論。
  若是真的大張旗鼓的調查,不僅會寒了遼東軍士的心,更容易令軍心動蕩。
  林芒深深的看了李如梅壹眼,沈聲道:“此次除了護送李姑娘外,陛下特命本官犒勞遼東軍士,恐需壹些時日。”
  “另外,本官還需抓捕壹位逆賊,屆時,還希望李將軍能夠相助。”
  李如梅目光壹沈,表面風輕雲淡,笑道:“林大人客氣!”
  “末將壹定配合!”
  眾人客氣壹番,便回了客棧。
  李如梅命令壹眾鐵騎在外巡視。
  ……
  遠處林間,壹道裹著黑色巨襖的身影神色陰沈的盯著遠處的客棧。
  “這些廢物,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白養他們那麽久。”
  孫植目光陰沈。
  同時,他心中亦充滿了忌憚。
  以前以為此子不過是稍有資質,如今看來,若是現在不趁機解決,將來必成大患。
  短短數月,竟已能斬殺元神宗師。
  孫植冷聲道:“通知我們的人,暫時先撤吧。”
  “這遼東李氏勢力雄厚,沒必要和他們硬拼。”
  “是!”
  眾人很快悄然消失在風雪中。
  ……
  壹夜無話!
  第二日,眾人再次啟程。
  經過數日奔波,終於來到廣寧城。
  廣寧城亦是總兵府所在之地,正統年間,在廣寧城鼓樓修造聽政之堂,鎮東堂。
  這壹路上,林芒也算是領略了遼東各地的風土人情。
  遼東地理位置重要,需要防衛來自各方的威脅,更是時常有戰事發生,這也就導致此地民風極為彪悍。
  雖不至於人人修武,但此地軍兵皆乃悍卒,練武者更不在少數。
  只可惜,遼東苦寒,資源匱乏,這也就導致練武之人境界大多不高。
  漸漸地,壹座巍峨高聳巨大的城池映入眾人的視野中。
  斑駁的城墻似在訴說往日的戰績。
  壹股濃烈的肅殺感撲面而來。
  李府,
  這是壹座建立在城門附近的巨大府邸。
  此地建築,比之京城,要簡單許多。
  說是府邸,倒不如說更像是壹座堡壘。
  李如梅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請!”
  “家父去巡視各城了,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勿怪。”
  林芒拱手道:“李將軍忠軍體國,本官豈敢言怠慢。”
  李如梅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鎮撫使雖只是四品,但畢竟是天子親軍,身份不同。
  鎮撫使在外,代表著天子出巡。
  何況壹位錦衣衛鎮撫使親至遼東,若說僅僅是犒勞士卒,他必然不信。
  李如梅領著眾人入府。
  堂中有壹人快步迎了出來。
  壹身墨色甲胄,虎背熊腰,雙目格外有神,氣息深沈。
  林芒腳步壹頓,定神看向那人。
  宗師!
  而且絕非是壹般宗師。
  說起來,沙場宿將,很少有不通武藝者,只是達到宗師的並不多。
  堂中,李如松也是神色微動。
  四目交匯!
  隱有戰意!
  虛空中,似有壹股無形的意在碰撞。
  壹柄刀與壹柄長戈碰撞。
  戰意凜然。
  轟!
  四周的青磚裂開壹條條裂痕。
  林芒的披風無風自動。
  “父親。”
  就在這時,身後的李依蘭輕道了壹聲。
  李如松這才收起氣勢,笑道:“這壹路上沒出什麽事吧。”
  李依蘭輕輕搖了搖頭。
  李如松看向林芒,拱手道:“見過林大人。”
  林芒同樣壹拱手:“李大人。”
  二人很有默契的忽視了先前的行為。
  李如松笑道:“快請坐。”
  眾人落坐,免不了寒暄壹番。
  林芒暗嘆。
  誰說軍中都是壹群二楞子的。
  不過……
  若說李如梅有城府令他詫異,李如松有城府則是絲毫見怪不怪。
  畢竟,這位可是師從徐謂,曾經胡宗憲的幕僚,更是壹代文學大家。
  林芒輕輕拍了拍手。
  門外數名錦衣衛擡著四口箱子入內。
  李如松不解道:“林大人這是?”
  林芒看了柴誌壹眼,淡淡道:“打開吧!”
  箱子打開的那壹瞬間,場中眾人皆是壹楞。
  滿滿壹箱子的白銀。
  李如松驚疑不定的看著林芒。
  林芒沈聲道:“這是此次陛下對於遼東各衛所的犒勞軍費,共計壹百二十萬兩。”
  若是以前,自然沒這麽多錢。
  但最近宮中那位內庫中錢可不少。
  說起來,那群文官們積攢的家底真不少。
  李如松看了眼滿箱的白銀,起身拱手道:“李某多謝林將軍。”
  這壹聲真心實意。
  遼東苦寒,即便互通馬市,看似有利,但遼東各衛所軍費亦是壹筆不小的費用。
  林芒搖頭道:“要謝就謝陛下吧。”
  林芒內心暗道,雖然這些錢也都是我搶來的。
  在離開前他就預料到此次遼東之行必不會順利,所以特意請旨犒勞遼東士兵。
  唯有以此名義,即便是李成梁也不好多說什麽。
  真阻止天子親軍犒勞士兵,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即便李成梁養寇自重,但無可否認,他是忠於大明的。
  更何況,若是消息真傳出去,底下的士兵必然率先不滿。
  而借助於犒勞三軍的名義,方才能夠深入調查。
  林芒揮了揮手,示意錦衣衛將銀兩擡走。
  就在這時,堂外壹名李府家將前來,拱手道:“大人,宴席都準備好了。”
  李如松笑道:“林大人,請吧。”
  林芒起身笑道:“多謝李將軍款待了。”
  “不過我這些兄弟壹路勞碌,請李將軍多準備壹份。”
  “早已經準備妥當。”李如松笑著伸手道:“林大人——請。”
  眾人來到宴席上,自然免不了壹番客套。
  此次宴席上,除了李如松與李如梅外,還有遼東壹些在廣寧的將領。
  至於李成梁的其他兒子,此行並未見到。
  不過在宴席上,他能明顯的感受到,這些將領對於他的敵意。
  若非李如松的命令,恐怕這些人都不會前來。
  由此可見,李氏壹族在遼東軍中的威望。
  若是李成梁真想造反,也並非沒有可能。
  壹場宴會結束後,已是夜晚。
  休息了兩日後,林芒方才開始犒勞各衛所軍士。
  除了廣寧城,還率領壹眾錦衣衛前往附近各城各衛。
  壹百二十萬兩,並不算了,遼東壹年軍費,也就在六百萬兩左右。
  打著天子的旗號,行事倒也方便。
  而這壹路上,都有李如梅陪同。
  連續忙碌大半月,林芒壹行人才回到李府。
  ……
  廣寧城,東城。
  別院內,
  孫植坐於太師椅上,端著茶緩緩品著。
  堂下站著壹人,穿著宦官服,正是遼東鎮守太監,程新安。
  “公公。”程新安陪笑道:“不知您來此可有什麽吩咐。”
  孫植放下茶盞,冷聲道:“吩咐?”
  “這些年妳在遼東,可有進展?”
  程新安連忙跪地,道:“公公容稟,非是屬下不作為,實乃遼東李氏在軍中根基雄厚,屬下實難插手其中。”
  在這遼東,他這所謂的鎮守太監根本就是壹個擺設。
  “不過屬下這些年也收買了壹些軍中將領。”
  程新安迅速道。
  孫植起身道:“咱家來此,是奉了督主的命令而來。”
  “此次有壹位錦衣衛鎮撫使來到軍中,務必得除去他。”
  程新安心中壹驚。
  “不過此事尚且不急。”孫植沈聲道:“那林芒有調查遼東軍中殺良冒功,以及謊報軍情之意,我要妳將此消息秘密散播於軍中。”
  “若是得之此消息,李氏必與其不和。”
  “屆時,若是此人出事,李氏壹門必然難逃幹系,而妳也可名正言順的掌控遼東軍隊。”
  程新安眼前壹亮,忙道:“公公高見,屬下佩服。”
  孫植面色看似坦然,實則內心極為享受。
  ……
  李府,
  林芒端起熱茶,不急不緩的問道:“調查的情況如何?”
  柴誌咧嘴壹笑,拱手道:“我們暗中買通了壹些士卒,又嚴刑逼供,據他們所說,各衛確有殺良冒功之事。”
  林芒緩緩放下茶盞,目光深邃。
  柴誌小心的看了林芒壹眼,遲疑道:“大人,我等是否即日啟程回京。”
  林芒擡頭看了他壹眼,起身背負雙手走至窗前,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
  “妳覺得這是大功壹件嗎?”
  柴誌臉色微變,連忙下跪,低頭道:“屬下失言!”
  在整個北鎮撫司內,林芒如今已是威嚴深重。
  林芒暼了他壹眼,淡淡道:“起來吧,並非妳所想那樣。”
  “有些事妳不懂,亦不知。”
  林芒望著窗外的飛雪,思緒飄飛。
  此刻,建州某個“天命之子”估計在努力積蓄實力吧?
  若此事真的上報,遼東必然換將,於遼東而言,並非是壹件好事。
  殺良冒功這種事自古有之,就看殺的是什麽人了。
  何況殺良冒功這種事多半是遼東軍中將領所為,與李成梁怕是並無多大關系。
  這老家夥最大的問題在於養寇自重。
  林芒輕輕擺了擺手,道:“下去吧。”
  “關於此事的調查暫且到此為止。”
  “是!”柴誌躬身退了出去。
  ……
  與此同時,李府後宅。
  巡視回城的李如松坐在太師椅上,問道:“五弟,這半月有何收獲?”
  李如梅沈聲道:“他們似乎真是前來犒勞軍士的。”
  “哈哈!”李如松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妳可就錯了。”
  李如松將壹份軍報遞給他,道:“這是軍中暗探送來的。”
  “這些家夥可不僅僅是為了犒勞三軍。”
  李如梅接過軍報掃了壹眼,瞳孔微縮,驚疑不定道:“這些家夥還真是無孔不入。”
  李如松搖頭道:“關於殺良冒功壹事,其實我與父親早就知道了。”
  “只是未曾想,此事回傳回京中。”
  “必然是京中得到了壹些風聞,這才派了錦衣衛前來。”
  李如梅壹楞,詫異道:“大哥,妳們知道?”
  李如松點頭道:“知道。”
  有時候,士兵殺紅眼了,也就不在乎究竟敵人是不是普通百姓了。
  在他看來,那些人不過是些異族罷了。
  偏偏在朝堂上的那群文官並不會如此想。
  遼東士卒軍費壹直拖欠,總不能指望士兵餓著肚子守衛邊境,還要與敵人戰鬥。
  搶奪各部百姓,有失明軍威嚴,倒不如做的幹脆壹點。
  李如梅沈默了。
  良久,李如梅開口道:“那現在應當如何?”
  “那位鎮撫使若是查出,壹旦上報朝廷,父親必然要被罷官。”
  李如松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變換不定。
  他的擔心也正是源於此。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
  房門被推開,李依蘭走了進來,躬身道:“父親。”
  “五叔。”
  李如松立即笑道:“依蘭,妳怎麽來了?”
  李依蘭沈默片刻,取出壹份厚厚的書冊,道:“這是我在京中了解到的。”
  “都是關於林大人。”
  “父親可看壹看。”
  以她的聰慧,自然清楚,林芒此行必然不會是犒勞三軍那麽簡單。
  若是犒勞三軍,朝廷大可派壹位官員前往。
  如今這位林大人可謂是聖眷正濃,親派壹位鎮撫使來遼東,所圖必然不小。
  她怕父親他們與林大人產生不必要沖突。
  李如松略感詫異的伸手接過,打開了書策,認真閱讀起來。
  壹時間,房中格外的安靜。
  過了許久,李如松這才放下書策,凝聲道:“此子僅以兩年的時間,就坐上鎮撫使的位子,當真驚人。”
  “不過這上面的記載,聽起來也倒是頗有些兇險。”
  尤其是其中的壹些記載,他看著都感到瘋狂。
  六部高官,說砍就砍,十足的瘋子啊。
  李依蘭替李如松倒了杯茶,輕聲道:“父親,我這書卷中所記載皆為真。”
  李如松低頭打量著李依蘭,忽然神色道:“依蘭,妳不會是對這小子有什麽想法吧?”
  他的目光漸漸兇險起來。
  李依蘭笑著搖頭道:“父親,妳想多了。”
  “我只是單純的敬佩林大人罷了。”
  “如今京城可有許多人崇慕林大人。”
  聞言,李如松這才放下心來,暗暗松了口氣。
  剛剛心中壹下空落落的,就怕女兒承認。
  不過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當得起“人傑”之稱。
  就是行事太過狠辣,動輒滅人滿門。
  李如松輕嘆壹聲,起身道:“也罷,我去見壹見他吧。”
  他不指望自己能夠說服對方,大不了自己將罪責全部擔下。
  ……
  別院,亭下。
  林芒傲然而立,眺望著漫天飛雪。
  勁風呼嘯!
  衣袍獵獵做響。
  走廊內,李如松龍行虎步而來。
  “林大人!”望著不遠處的身影,李如松笑著壹拱手。
  林芒並未回頭,只是望著遠方,淡淡道:“李將軍是為殺良冒功壹事來的吧?”
  李如松微微壹怔。
  本來有滿腔的話,如今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林芒笑著轉過身,伸手示意道:“李將軍請坐吧。”
  林芒替李如松倒了壹杯茶,遞至李如松面前,笑道:“這是我離京時,陛下賜予的貢茶。”
  李如松接過,壹飲而盡。
  喝酒在行,喝茶……
  於他而言,和喝水沒有什麽區別。
  林芒直言道:“殺良冒功壹事,乃遼東軍中之事,本官無意插手。”
  “不過若殺漢人者,當誅!”
  李如松眉頭壹挑,驚訝的看著林芒。
  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氣。
  林芒端起茶淺嘗了壹口,緩緩道:“本官壹直奉行壹句話,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
  “所以他們死多少,本官並不在乎。”
  “我這壹路走來,手上沾的鮮血早已數不勝數。”
  “此事本官並不會上報。”
  “什麽?”李如松壹楞,不敢置信的看著林芒。
  若是換個人,他倒也不會如此吃驚。
  關鍵妳是錦衣衛鎮撫使,天子親軍啊。
  隱瞞這等軍情大事,真的不會有事嗎?
  想起依蘭書策上所記,“忠君愛國”四字,嘴角輕輕抽了抽。
  林芒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沈聲道:“李將軍不必吃驚,此中緣由本官會單獨向陛下告之,陛下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不過本官有壹事想請李將軍幫個忙。”
  李如松神色微凝,暗道此事果然沒這麽簡單。
  隨即問道:“何事?”
  林芒起身看著亭外的風雪,幽幽道:“聽說李總兵有壹義子,名為努爾哈赤?”
  李如松先是壹驚,很快點頭道:“是。”
  他心中好奇,此人為何會知道父親的義子?
  當然,他心中產生了壹絲更大的危機感。
  父親的種種舉動,已有“養寇自重”之嫌。
  林芒壹手扶著刀,輕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李將軍邀請建州三衛,以及各部族首領來赴壹趟宴吧。”
  話落,林芒轉過頭,笑容中多了幾分漠然,寒聲道:“我想這個面子本官還是有的吧?”
  “不給本官面子,那就是不給陛下面子!”
  “李將軍,妳說不給陛下面子的人,又該當如何?”
  李如松壹時楞在了原地。
  那壹瞬間,他感受到了壹股冷漠的殺意。
  在林芒身後,更似有屍山血海般的煞氣。
  李如松心中暗驚。
  這家夥究竟殺了多少人?
  此等煞氣,即便是軍中之人都不曾有。
  林芒深深的看了眼李如松,輕輕撣了撣衣袍上風雪,緩緩邁步離開。
  “李將軍,記得,本官希望在宴會上見到這位李總兵的義子。”
  “不然……本官可是會不高興的!”
  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卻蘊含著壹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芒突然仰天大笑。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不知這些蠻荒野人,可知何為鴻門宴?
  都屠幹凈了,自然也就沒那麽多的麻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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