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刺殺之後

　　“不怪我？”
　　鳳夕顏將杯中那如同琥珀壹般的酒液倒入喉中，緩緩問道。
　　戰鬥之後，難得的獲得了壹絲寧靜。
　　武尊秘境裏也重新回復了那安寧閑適的模樣。
　　白樺的葉子在風中嘩嘩作響，宛如浪濤壹般，初秋的涼意與地氣相碰，撞出了如同雲層壹般的淡淡霧氣，盤旋在地面。
　　武尊秘境裏那虛假的夕陽掛在天邊，從鳳夕顏的角度看向淩辰，只有壹個十分好看的剪影。
　　“妳說的是什麽事？”
　　“殺人。”
　　鳳夕顏猶豫了壹下，斟酌的說道。
　　“我看妳似乎……不太喜歡。”
　　“我的確不喜歡殺人，因為某些原因，我也算是死過壹次的人了，深知活著是壹種怎樣的恩賜。”
　　“只要活著，也許妳就能遇到壹種妳永遠也想不到的生活也說不定。”
　　“所以，我不想剝奪別人的這個權利，但如果是別人殺人，那我可以不管，因為……”
　　“因為，這是這個世界自然地運行規律，而妳只是個看戲的？”
　　鳳夕顏忽然犀利的說道。
　　“……妳為什麽會有這麽壹種想法？”
　　“因為我能看得出，就像妳說的，我們兩個是同樣的人。”
　　鳳夕顏盯著淩辰的臉龐，似乎想要看出答案。
　　“妳知道嗎，世人都說我鳳夕顏恣意妄為，我行我素，但其實我只是沒有顧忌他們的想法而已。”
　　“因為，我的目標並不是他們想的，財富、權利、甚至境界與實力都不是我所追求的東西。”
　　“我的壹生，似乎就是在完成某種宿命。”
　　“妳……和我壹樣，我從妳的眼中，看不出對這個世界的熱愛或者嫌棄，妳就像是壹個從世界之外來到此處的旅行者，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跟妳沒有關系，妳只是壹個看客。”
　　“我說的，對嗎？”
　　淩辰聞言，只是淡然壹笑，沒有說話。
　　秋意漸濃，就算是在夕陽之下，還是有些冷，淩辰便將篝火撥弄的更加旺盛。
　　火光打在他的那張臉上，忽明忽暗，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捉摸不透。
　　沈默往往代表的，是默認。
　　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鳳夕顏的嘴角不自覺的挑起了壹抹微笑。
　　她曾經以為，淩辰跟她說自己和淩辰很像，只是壹個淩辰接近自己的借口。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昨晚妳唱的那首歌……曲調很怪，但是很好聽。”
　　鳳夕顏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是妳們那個世界獨有的樂曲嗎？”
　　“也不算是，我們那個世界並不如這個世界壹般，人種是如此單壹。”
　　“哪裏的人沒有真元，也從來不修武道，更別說什麽突破。”
　　“那……他們該如何獲得力量？就算相互之間不必征伐，但除了人之外，這天地之間能對人產生威脅的可太多了。”
　　“比如，那些分布在叢林和山海之間的荒蠻兇獸……”
　　“那個時間的人，雖然並不修行，但是只論力量，卻壹點都不比這個世界的人要差。”
　　“那裏的人，依靠著智慧，發展出了壹種叫做科技的東西。”
　　“科技……？”
　　鳳夕顏聽著這個陌生的詞語，臉上露出了壹絲茫然。
　　“科技……是壹種類似總綱的東西，而往下可以無限細分。”
　　“通過認識自然，探尋真理，從而獲得遠超於人類本身的力量。”
　　“我不理解……”
　　鳳夕顏搖頭說道。
　　“說起來很復雜，但其實很簡單。”
　　淩辰指著武尊秘境中，遠處的壹座山巒問道。
　　“鳳姑娘，敢問妳若是在全盛之時，全力壹擊，是否能抹平那座青山？”
　　“唔……勉強可以。”
　　“那麽……再大些呢？”
　　淩辰的手指微微壹偏，指向另外壹處高聳的峭壁。
　　“那座峭壁是由山石組成，堅硬程度和體量都比之前那座青山高了至少三倍。”
　　“以我之力，最多能消去山巔……”
　　“妳看，如妳這樣在大陸頂級的戰力，能做到的也就僅僅如此了，對吧？”
　　“更不必說那些實力遠不如妳的，就算是武帝，能做到的也極為有限，根本無法做到傳說中的移山倒海，擔星趕月。”
　　淩辰淡淡說道。
　　“難道，妳們用那所謂的科技，就能做到這壹點？”
　　鳳夕顏感覺十分荒謬，猶如聽天書壹般。
　　淩辰不搭，而是慢慢走到小溪旁，捧起了溪水，洗了壹把臉。
　　然後慢慢回到篝火旁坐下，伸手接住從自己散亂的發梢滴下的壹顆水珠。
　　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淩辰的掌心不斷翻滾，在夕陽的照射下，折射出溫暖的光線。
　　“看著這枚水珠了嗎？在妳眼裏，這或許就是壹滴水珠，就算是妳，也最多用這枚水珠彈出殺人，但不壹會他就會徹底消散在空氣裏。”
　　“但，在我們那些對科技研究的最為嫻熟的人手中，則運用了某種法則，將他變成了壹種無與倫比的殺器。”
　　“只需要這麽壹捧水，他們就可以造出能夠毀滅十座那樣的峭壁的武器。”
　　“威力之大，就算是之前妳遇到的無量劫數，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
　　聞言，鳳夕顏的臉色有些發白，同時也露出隱隱的質疑之色。
　　她看著淩辰手掌中的那顆小水珠，無法想象出那些人是如何將這麽柔弱無力的東西，制造成威力能夠毀天滅地的武器的。
　　哪怕是她已經通讀了三千道藏，知悉了那些先哲留下的至理，也無法想象淩辰說的那些東西。
　　“我知道妳不相信，但我也很難跟妳解釋其中的原理。”
　　“這麽說吧，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佛宗的納西禿驢說的有些正確，那就是須彌芥子之說。”
　　“妳看著壹滴水雖小，但如果妳用壹種打磨到極致的鏡子去看它，就會發現在這壹滴水中，也生存著無數我們看不到的生物。”
　　淩辰淡淡的說道。
　　“而再向微觀去看，妳就會發現組成這些水滴的，是壹個個小到極致的物體，那些人將這些東西，命名為原子。”
　　“這些原子連接在壹起，幾乎是牢不可破的，但如果有人用外力強行將這些原子拆開，那麽只需要很少的原子，也能釋放出千倍萬倍以上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