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搜查青樓

　　蘇塵沿著街道墻角暗處，壹口氣飛奔溜回姑蘇縣城，從後門避開護院打手，攀上了煙雨樓的三層，翻窗進了阿奴的閨房內。
　　閨房內壹切如舊，阿奴小姐此時依然伏琴案沈睡之中，還未從催眠藥力中蘇醒過來。
　　唯有香爐內的那壹支藥香，香煙裊裊，已經燃燒了大半，房內滿是藥香氣味。
　　蘇塵摘下蒙面黑巾，將那支殘余的藥香，壹起丟入房內取暖的火爐之中焚燒幹凈，不留殘痕。
　　打開窗戶，引外面的新鮮空氣進來，迅速沖淡房內的藥香氣息。
　　他從櫃子中另取了壹支檀香，折去壹大半，然後在香臺點上。又弄了兩支燃盡的殘香，插在香臺中。壹炷香是四分之壹時辰。按檀香數量算下來，大約也就過了大半個時辰左右。
　　檀香氣味漸濃，掩蓋了原先的藥香氣味，他這才重新關上窗戶。
　　做完這些，蘇塵再檢查了壹番，是否有遺漏。
　　他摸了摸懷中的那卷冰涼的玉簡之書，有些擔憂的看向窗外遠處的街道。
　　只見，街道上已經出現壹些高舉著火把的衙役，照耀的暗夜下寂靜的街道壹片通紅，大聲吆喝著。
　　“寒山道觀失竊，丟失壹卷寶書，姑蘇城實行緊急宵禁！”
　　“縣太爺下令，緊急封閉各座城門，緝拿大盜。”
　　衙門各大班頭，帶著成群結隊的衙役、壯丁魚湧而出，走街串巷，挨家挨戶搜查，設卡抓捕可疑之人。
　　蘇塵看著窗外，舉著火把在街頭奔走的衙役，不由深深的凝眉。
　　他從寒山道觀竊了玉簡之書，逃到煙雨樓，才過了這麽短的工夫，整個姑蘇縣城已經風聲鶴唳。
　　寒山道觀的道士居然能請動縣衙的三班衙役，大肆搜城緝捕，在姑蘇城的雄厚影響力，果然恐怖。
　　蘇塵心頭莫名的震驚。
　　他知道自己招惹上大麻煩了，這個麻煩比想象的還要大。
　　也不知那玉簡之書究竟是什麽，像捅了馬蜂窩壹樣，讓寒山道觀如此大動幹戈。
　　幸好，他出手之前謹慎，提前做了布置，在煙雨樓布置了壹處安身之地。
　　姑蘇縣城很大，多達十萬戶人口，哪怕出動大隊的衙役，壹時半會也搜查不過來，否則他現在就會陷入被動，疲於在城裏奔命躲藏，恐怕真要糟糕了。
　　蘇塵尋思了壹下，那卷玉簡之書和金錠子不可放在身上，將布它們包好，藏房梁極為隱蔽之處。
　　...
　　蘇塵在房內團蒲枯坐，又覺得幹坐著也不妥。便從廂房壹側的書架上，取下壹冊閑書，裝模作樣在看書。
　　桌臺上的檀香裊裊，輕煙繚繞。
　　又過了小片刻，阿奴藥力過去，終於悠悠醒來，壹雙清澈的美眸四顧，發現自己居然在彈琴之時睡著了，蘇塵依然在帷幔對面坐著，不由露出歉意。
　　“呀，蘇公子，不好意思，阿奴本想給妳彈壹首琴曲，沒想居然睡著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啊，不多久，也就小憩了半個時辰。我略懂壹點藥術，看妳臉色略有些白，氣色不大好，估計是阿奴小姐這段時間練琴太傷神了，疲憊之下才會睡過去！我見妳有些累了，便沒有打攪喚醒，看了壹會兒閑書。”
　　蘇塵輕咳了壹聲，裝模作樣的翻著手中的書籍，笑道。
　　他也不擔心被看出什麽來，玉簡之書和金錠子早就被藏好，無憑無據，誰又能拿他怎樣。
　　阿奴姑娘和蘇塵隔著壹層薄紗簾，望了壹下香臺，那支檀香燃了大半，爐內還有兩支殘香，怕是有大半個時辰以上。
　　她有些迷糊，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這小憩壹下，就睡了許久的時間。
　　“砰砰~！”
　　“開門，縣太爺有令，緊急抓捕壹名江洋大盜！”
　　壹名衙役班頭，帶著數十多名衙役，闖進煙雨樓來。
　　原本，守在煙雨樓的門口的護衛打手們，看到衙役們兇神惡煞的沖進來，壹時都懵了。
　　縣衙的這些衙役們也是煙雨樓的常客，跟馬幫和煙雨樓的關系壹向和睦，很少如此粗暴的闖進來抓人。
　　如果沒有強力大人物的撐腰，這些底層衙役們也不敢得罪煙雨樓，這可是江湖五大強勢幫派之壹馬幫的地盤。
　　煙雨樓裏姑娘們，更是驚嚇的芳容失色壹片慌亂。
　　老鴇李媽急忙帶著眾護院打手們，阻擋那群如狼似虎的衙役，認出那領頭的班頭，連聲道：“張二爺，咱煙雨樓是馬幫名下的地盤，妳們可不能亂闖！”
　　“李媽，對不住了，這次誰來也沒用！寒山道觀丟了壹件寶書。縣令老爺這次下了死命，全城重賞抓捕這名大盜，現在整個姑蘇縣城的城門都已經被封鎖了，正在挨家挨戶搜查！
　　妳們煙雨樓，魚龍混雜，本爺知道此地最是容易藏人，所以是本班頭重點搜查的對象。要是敢阻攔...馬幫雖是大幫大派，怕是也得罪不起寒山仙尊和縣衙門吧。在這姑蘇縣城，是龍也得給我趴著，聽從我衙門的管束！”
　　領頭的班頭張二爺頗為得意，咧嘴笑道。
　　平日，他這班頭在江湖大豪客面前就是壹孫子，能借這次縣令大老爺和寒山道觀的威風，拿捏壹下煙雨樓，這種機會並不多見。
　　此時，卻見馬幫的壹名大總管從外面神色匆匆進來，揮手讓老鴇李媽和打手們退下，沈聲道：“李媽退下，不必阻攔！我馬幫幫主已經同意了，配合縣衙，全力抓捕大盜。張二爺隨意搜查吧！”
　　張二爺頗為囂張的壹把推開老鴇李媽和眾護院打手們，帶著成群的衙役們沖上閣樓，挨個房間踹門搜查。
　　“房裏的人出來，都給本爺出來，衙門檢查！”
　　“衙門特赦洋大盜，發現大盜和寶書線索者，衙門重重有賞！”
　　煙雨樓內亂成壹片，房內的姑娘、富家公子，江湖豪客們紛紛被出來，吵雜謾罵聲壹片。
　　...
　　三樓的閨房內。
　　阿奴收起心思，正準備重新為蘇塵彈奏壹曲。
　　卻聽到煙雨樓內，傳來的大群衙役搜捕壹名江洋大盜的喧鬧之聲。她不由心生疑惑，想到自己剛才莫名的昏睡了過去，隱約有幾分猜測。
　　她剛才睡了半個時辰，足夠做很多事情了，莫非是蘇塵半途離開過？
　　但她又見蘇塵手拿著壹卷書，壹副淡定從容之色，似乎壹直待在閨房內看書，她也看不出什麽來。
　　阿奴不由有些憂慮，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惹來衙門全城大肆搜查，連馬幫的地盤煙雨樓這樣地方，都未放過，只怕不是小事。
　　蘇塵處之泰然，他心思慎密，哪怕是這閨房之中也沒有留下破綻之處。連香臺的那支檀香，都折斷了剩下少量，在燃燒著。旁邊留了兩支熄滅的殘香，時辰完全對的上。
　　“砰——！”
　　壹聲巨響，閨房門被張二爺和幾名衙役給直接踹開。
　　幾名衙役沖入廂房內，卻見壹名少年和壹位少女隔著帷幔薄紗，相對而坐，正在彈琴聽奏。
　　“呀，幾位官爺有何事？”
　　蘇塵正聽著琴，看了壹下闖進來的衙役班頭，嚇了壹跳，神色驚訝。
　　衙役班頭張二爺頗為傲橫，蔑視了蘇塵壹眼。
　　蘇塵身穿藥王幫青衣雜役服，身份很明顯，是雜役堂的壹名低級執事，屬於最底層的弟子。
　　張二爺頓時失望。
　　這等藥王幫的雜役弟子，江湖小嘍啰而已，兜裏存了幾兩碎銀，居然就跑來逛青樓，真沒出息！
　　這顯然不屬於江洋大盜這壹級別的大人物。
　　李師爺也吩咐，衙門此次重點盤查和審問對象，是江湖上的壹流高手，尤其是有前科的盜賊。此類人物，方有可能從寒山道觀的眾高手之中，青河道長的眼皮底下，將寶書竊走。
　　“妳這雜役，兜裏有了兩個小錢，居然來逛青樓了，比爺還會享受啊！寒山道觀失竊，丟了寶物。
　　本班頭奉縣老爺之命，搜捕壹名江洋大盜，審問任何可疑之人。...妳今夜可曾出去過城？”
　　張二爺不由冷嘲，知道可能性不大，還是例行審問壹番。
　　“我自傍晚時分進了煙雨樓，便在阿奴姑娘聽琴，未曾離開半步...不知道觀出了什麽事？！”
　　蘇塵搖頭，神色茫然。
　　“幾位官爺，這位公子自傍晚時分，便壹直待在奴家這閨房裏，未曾離過此房半步。怕是官爺有所誤會!”
　　阿奴小姐也連忙起身壹禮，作證道。
　　張二爺掃了房內幾眼，並未發現什麽可疑之處，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費時間，便退了出來。
　　他招來老鴇李媽，問這藥王幫雜役是什麽時候進煙雨樓的。
　　老鴇李媽頓時樂了，揮著芳帕道：“張二爺這您可問對人了。這位小哥傍晚時分便來，是我親自迎進來的。咱這樓裏這麽多姑娘、護衛，都是親眼看見的，我們這麽多人又不瞎！”
　　後面的青樓姑娘們壹個個紛紛點頭。
　　張二爺見既然有人證，見蘇塵傍晚進入煙雨樓，未曾離開半步，自然是沒有嫌疑，匆匆離去，搜查別的房間。
　　“張二爺，咱這煙雨樓傍晚就開門迎客，哪有什麽嫌犯啊！這裏面是壹位貴客，您老還是上別處搜去吧！”
　　李媽攔著那房門，苦勸道。
　　“少廢話，所有房間都要搜！”
　　張二爺氣勢洶洶，率眾衙役，踹開那間廂房。
　　在門外的眾人卻聽見，班頭才進房內，“啪”的壹個巴掌，緊接著壹聲厲叱。
　　“張二狗，瞎了妳的狗眼！本公子的房也敢搜！”
　　原本囂張跋扈的班頭張二爺，捂著被扇了大嘴巴子，滿臉委屈的慌亂退出來，屁話也不敢嘣出壹個字。
　　屋子裏面，傳來幾名女子受驚後委屈的哭泣聲，那聲音又連忙討好哄女子。
　　跟在班頭後面，眾衙役們都看的驚呆了，壹時不敢闖入。
　　這裏面誰啊，這麽強勢！居然敢頂風作案，把班頭給打了！
　　張二爺捂著紅腫的臉頰，真是欲哭無淚，滿肚子的憋屈只能往肚子裏咽。
　　這房間裏面，居然是縣令王大老爺的大公子王富豪，正在廂房內和煙雨樓的幾位姐妹兒熱鬧的喝花酒，準備共度春宵，被他給攪黃了氣氛。
　　這他娘的晦氣。
　　要是知道王大公子在，他才不會傻的壹頭沖撞進去，白挨了這壹巴掌的晦氣。
　　李媽在旁邊笑的眉毛都彎了，她可是早就提醒了，這房裏有貴客，亂闖不得。這不，自找罪受了！
　　班頭張二爺這回學乖了，知道這煙雨樓內，權高位重的人多，不敢再踹門，帶著眾衙役們老老實實敲門問候，在煙雨樓數百個房間上上下下搜查了壹番。
　　但這江洋大盜，真心不好找。
　　這煙雨樓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權貴公子，江湖大豪，走南闖北的大商客，各個看著都挺可疑，仔細壹瞧全都沒證據，壹個也不敢去抓。
　　衙役班頭張二爺盤查了壹遍，也找不著江洋大盜，捂著紅腫的臉頰，帶著壹夥衙役灰頭喪氣的走了。
　　“張二爺，改日有空再來啊！姐妹們想著妳呢，可別再這麽壹副兇神惡煞闖進來，嚇死人了！”
　　李媽揮著手送別。煙雨樓內的眾姐妹們笑成壹團，樂不可支。
　　...
　　蘇塵依然在樓上阿奴的閨房裏待著，聽著樓下的動靜消失了，不由暗松了壹口氣。
　　這幫衙役總算是走了。只要躲過了這頭壹波的大搜查，後面就容易應付了。只有衙役才有權上門仔細搜查。其它江湖幫派弟子，是不允許的，只能在街上設卡盤問。
　　聽衙役們說，姑蘇縣城四面城門已經封鎖，出不了縣城。
　　蘇塵只能先在煙雨樓待著，等著封鎖解除。
　　看來，暫時是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等這幾日的波風頭過去，他再攜那件神秘的寶物回藥王山莊藏身。
　　估計回去之後，還得在山莊裏躲壹陣子，避避風頭。不過，倒是可以趁機研究壹番這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