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澤兒的婚禮(4)

　　古思彼拍著鳳宏琪的肩膀，道：“妳的顧慮老朽知道，我想的是，就算我們搬走，也要讓明克蘇侖他們瞧瞧，我們鄂雅族出了壹個修煉者的女婿，趁著澤兒在這裏，不妨把婚禮弄得熱鬧些，若還不聲不響搬走，說不定別人更會得寸進尺，妳說呢？”
　　“是，還是族長大人考慮得周全。”鳳宏琪臉上終於露出釋然的神情。
　　古思彼捋著胡子道：“妳還是去開解開解子林吧，我看他心結難開，怕他明天做傻事！”
　　鳳宏琪忙道：“好，我去跟他說說，如果他真的愛琪兒，就應該祝福她！”
　　這壹晚，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有人高興，就有人失落。
　　第二天壹早，小河邊就響起了鼓樂聲。
　　鄂雅族的帳篷上都插著紅花，這些紅花有些是臨時采摘來的，有些是用紅紙剪出，最讓人註目的是，每個帳篷的門口，都貼著壹個奇怪的符號，這符號像壹個個方塊連在壹起，沒人認識這符號其實只是個大紅的喜字。
　　鄂雅族的族人臉上都抹了粉，個個穿紅戴綠，模樣古怪。
　　澤兒倒是沒化妝，但他穿了壹身棕黑色的獸皮衣裙，鄂雅族的人將獸皮當作最珍貴的東西，新郎自然要穿戴上，澤兒堅持在獸皮帽上插了壹朵紅花，這時他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壹個地地道道的鄂雅族少年。
　　有人在小河邊搭了壹個木臺，木臺雖然簡陋，但上面灑了花瓣彩紙，最醒目的是，臺中央屏風上貼了壹個鬥大的喜字。
　　澤兒有些奇怪，怎麽自己結婚，鄂雅族的族人卻壹個個在臉上畫得花裏胡哨，他不知道，這是鄂雅族的習俗，為了襯托出新人的端莊和美麗，其他人都甘心做陪襯，不過新人還是要化妝，只是不會化得醜怪和奇異罷了。
　　鄂雅族的樂隊倒是出乎澤兒的意料，他們人人都是演奏高手，隨手拿起個木盆就能拍出歡快的節奏來，有個精赤了上身的壯漢背著壹面鼓壹樣的東西，拍得特別起勁，他臉上身上都畫著彩色條紋，壹時不知是誰。
　　河邊的熱鬧引來周圍村落壹些經過的人看熱鬧，北山附近的凡人村落雖然不多，但還是有幾個，因為北山是禁地，反而讓凡人覺得安全。
　　聽說新搬來的鄂雅族辦婚禮，邊上幾個村落居然有人前來賀喜，這讓澤兒有些出乎意料，而且，鳳宏琪壹直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明克蘇侖族並沒出現，他們既沒擾亂婚禮，也沒派人來趕他們離開。
　　這出婚禮澤兒是按照自己想象來安排，他自己的服飾是按照鄂雅族婚禮來打扮，但鳳婭琪卻是穿了壹身紅妝，並且在頭上披上了壹個紅蓋頭。
　　婚禮在鼓樂中進行著，雖然不算熱鬧，但也井然有序。
　　澤兒和鳳婭琪拜過天地，忽然有人叫道：“裏索族族長、阿魯族族長帶領族人前來賀喜！”
　　那些鄂雅族人壹聽，都有些驚異，裏索族和阿魯族是本地的兩個凡人部族，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鄂雅族剛來，對他們並不了解，也還沒有去打招呼，想不到他們卻主動上門賀喜。
　　古思彼道：“宏琪，走，我們去迎接兩位族長大人！”又吩咐另壹人道：“安排座位，多準備些酒水食物，要好好招待客人！”
　　澤兒和鳳婭琪端坐在木臺上，鳳婭琪蓋著蓋頭，聽到下面的叫聲，說道：“明克蘇侖的那些家夥怕是打聽到了消息，不敢來為難我們了！”
　　“未必。”
　　澤兒望著遠處道：“他們不出現，我倒覺得是還沒來！”
　　只見古思彼帶著壹行人來到木臺下，那行人有七八人，他們服飾各異，除了兩個年輕人外，都是年紀較長的男子，那兩個年輕人神態有些倨傲，澤兒感覺他們是修煉者，但修為極低，大概連凝氣期第三級還沒過，古思彼安排他們坐下，又招呼族人上酒。
　　澤兒目光遠遠壹掃，發現那行人中兩個為首的，都是五十開外的老者，他們壹個臉膛赤黑像個炭鍋，壹個滿頭白發像個白布拖把，也不知誰是裏索族族長誰是阿魯族族長，但兩人臉色都有些緊繃，似乎各懷心事。
　　“我看，這兩人不是來賀喜的，他們是來端架子的！”
　　澤兒忍不住猜測道。
　　“什麽端架子？”鳳婭琪疑問著，壹邊撩起紅蓋頭，準備偷偷往臺下搜尋，澤兒壹把將她的手按住，說道：“不行，妳現在不能揭開蓋頭，要揭也只能我來揭！”
　　鳳婭琪哼了壹聲，道：“我偷偷看壹眼不行嗎？”
　　“不行，不行，這是我的規矩！”澤兒小聲道。
　　古思彼跟兩位來賀喜的族長說話，兩人嗯嗯啊啊，好像完全心不在焉。
　　“妳們的這位新郎是修煉者，他叫什麽名字，是哪個修煉門派的？”裏索族族長是那個黑臉的老者，他先開口問道。
　　古思彼指著臺上道：“新郎名叫歐陽濟澤，至於哪個門派，我，我還沒問清楚。”
　　阿魯族族長不無嫉妒地道：“妳們鄂雅族真是好福氣啊，找了個大靠山，他修煉的修為如何啊？”他說話嘶啞，聲音有些難聽。
　　古思彼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恭維還是嘲諷，口中只道：“是，是。”他並不清楚澤兒的修為，但心底揣摩應該不高，要是高的話，壹定進門派修煉，至少也應該有個師傅護著，不會這麽獨來獨往。
　　在天行大陸的各國，修煉者和凡人雖然相融，卻也有區別，修煉者的有些地域凡人是不準進入的，而凡人的地域，若是有修煉者看中就要被趕走，所以凡人聚居地壹般是沒有靈氣或靈氣稀薄的地方。
　　凡人和修煉者的關系錯綜復雜，吳非碰到蘇雲渺時，蘇雲渺曾說過壹種割禮，那就是家族中出了修煉者，為了防止修煉者以後結下仇家禍及親人，要采取壹種去除心靈羈絆的辦法，斷絕對家人的記憶。
　　但也有很多地方完全相反，不但不進行割禮，反而要加強心靈的維系，以鞏固凡人家族的存在和發展。
　　極少數有身家的修煉者，會給自己準備壹塊聚靈石，萬壹哪天落在敵人手上，也可以保證在搜魂時，不會吐出心底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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