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壹章

第壹百零壹章 月圓之夜 紫禁之巔
　　夏青青感到背後被宋青書掐了壹把，反應過來，連忙悲戚地將袁承誌的事情向風清揚說了壹遍。
　　見風清揚沈默不語，穆人清也說道：“小師叔，承誌是我們劍宗最優秀的傳人，我花了壹生的心血，將復興劍宗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哪知他卻喪身於東方不敗之手。”
　　風清揚疑惑地說道：“妳們口中的袁承誌我曾經也在暗中觀察過，壹身武功已不在當年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之下，東方不敗居然這麽輕易就擊殺了他？”
　　“他的速度太快了，”夏青青連忙將得到的情報說與風清揚聽，“據當日再場的方證大師的反映，東方不敗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袁大哥壹開始就喪失了先機，所以才……”夏青青再也說不下去，捂著小嘴，站在那裏無聲地抽泣。
　　思過崖上很多年輕弟子只見壹個俊俏風流的少婦站在那裏梨花帶雨，長裙拂地，衣帶飄風，鬢邊插著壹朵小小白花，花瓣隨著微風微微顫動……不由得看得癡了。
　　“宋大哥當日也在現場，具體情況太師叔可以問他。”夏青青擦幹淚痕，壹指宋青書。
　　“左冷禪也就罷了，”風清揚面露疑惑，看著宋青書，“聽說當日玉皇頂，妳壹劍就擊敗了沖虛道人？”
　　“小子僥幸而已。”宋青書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沖虛的劍法我見過，”風清揚負手而立，“連綿不絕，破綻極少，可以算得上當事第壹流的用劍高手，妳居然能壹劍擊敗他。難道上次我們交手過後，妳又有什麽奇遇不成？”
　　“只是小子使詐取巧而已，真打起來，分出勝負怎麽也要百招之後。”宋青書坦言道。
　　“取巧？”風清揚壹楞，突然恍然大悟，“老夫明白了，妳必是激他壹開始就全力防守，他的太極劍有壹個極大的破綻，壹般人看不出來，但劍術造詣高過他的人，的確可以憑此壹劍擊敗他。”
　　“風老只憑小子三言兩語，就還原了當日情景，小子佩服佩服。”宋青書驚訝地看著他。
　　“不必拍老夫馬屁，上次的賬我等會兒再跟妳算。妳先說說當日袁承誌和東方不敗交手的情況。”風清揚皺眉問道。
　　“東方不敗速度極快，整個玉皇頂上能看清他出手的不超過三人，袁大俠正好是其中之壹。盡管如此，他的速度還是比不上東方不敗。只好憑借神行百變不斷變換自己方位來躲避東方不敗的攻擊。不過東方不敗的身法比他的神行百變更為精妙，而且攻擊從四面八方任意壹個角度突兀而來，無奈之下袁大俠只好以金蛇劍法護住全身，不過此舉卻是極為耗費內力。在東方不敗全方位的圍攻之下，袁大俠的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最後終於避無可避……”宋青書侃侃而談，當日壹戰的細節第壹次被還原在眾人眼前。
　　嶽不群聽得羞愧不已，當日自己除了見到壹道紅影，壹道金光，其余什麽都沒看清，沒想到宋青書年紀輕輕，卻能將那場大戰看得如此清楚。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風清揚喃喃自語，“當快到壹定境界，招數裏的破綻也就不再是破綻了，看來只能以靜制動……”
　　“風老，不是我說喪氣話啊，我跟妳們兩人都交過手，妳給我的壓力遠沒有他給我的壓力大啊。”宋青書猶豫片刻，還是提醒道。
　　此言壹出，舉座皆驚，夏青青倒還罷了，都見過東方不敗幾次，穆人清和嶽不群壹直都驚懼於東方不敗鬼神般的武功，見他居然跟東方不敗交手過後毫發無傷……嶽不群手下眾弟子更是震驚不已，林平之慶幸自己居然能得到這樣天下第壹等的高手傳授武功，嶽靈珊卻是震驚對方年紀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卻已經能和魔教第壹高手交手了，壹雙圓圓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風清揚臉色訕訕：“以妳的輕功，從東方不敗手中逃得性命的確問題不大。”當初他可是吃過這個虧的，眼睜睜看著對方抱著壹個人，還能從自己手中跑掉，被他當成奇恥大辱。
　　“風老妳別這麽看不起人好麽，”宋青書只覺得壹下子面目無光，反駁道：“我和他交手兩次，第壹次完敗，第二次我可是打得他重傷吐血的。”
　　風清揚壹副明顯不信的樣子，冷笑道：“上次交手，妳的武功雖精妙，但雜而不純，離袁承誌都還有點差距，怎麽肯能傷的了東方不敗？”
　　嶽不群和穆人清紛紛點點頭，附和風清揚的判斷。
　　夏青青回憶起那晚的細節，猶豫片刻，朱唇輕啟：“我倒是可以為宋大哥作證，上次他和東方不敗交手過後，自己深受重傷，東方不敗衣襟上也有血跡，看來也受傷不輕……”
　　宋青書得意壹笑：“沒聽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風清揚眼神壹瞇，語氣淡然：“小子，我倒想看看，妳現在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話音剛落，壹股輕柔的內勁四散開來，華山派眾人不得不紛紛後退，將場中空了出來。
　　宋青書臉色壹僵，猶豫說道：“風老頭，妳可要考慮清楚。我雖然最後肯定是輸，但妳想贏我恐怕也沒那麽容易，萬壹妳壹不小心受傷了，在和東方不敗決戰之前可沒那麽容易好啊。”
　　風清揚淡淡壹笑：“我倆比試又不需要真的出手。”
　　宋青書壹楞，恍然大悟，笑道：“小子迂腐了。”
　　見他這麽快領悟了自己的意思，風清揚激賞地看了他壹眼，眼瞼下垂，負手而立，山頂風勢不小，卻未能吹動他衣衫壹分壹毫。
　　宋青書神情壹整，抱拳道：“請恕小子得罪了。”說完腳步往前壹踏。
　　風清揚眼皮顫動了壹下，宋青書卻如臨大敵，急退兩步。
　　壹招失利，宋青書也不著惱，邁出左腳往左前方慢慢踏了出去。風清揚右肩微微壹沈，身子左半部分顫動壹下。宋青書卻神色凝重地將左腳收了回來，在原地劃了個半圓，又緩緩擡起右腳……壹旁的嶽靈珊本以為會有壹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哪知道瞅了半天兩人都在原地不動，頓時覺得分外無聊，來到父親身後，嬌蠻地問道：“爹，他們怎麽還不出招呢？”
　　“他們已經出招了。”嶽不群神色凝重地解釋道，兩人的境界都遠遠超出了自己，幸好他對華山劍法比較熟悉，否則他也看不出蹊蹺。
　　壹炷香過後，宋青書往後退了壹步，恭敬地說道：“小子輸了，以前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才見識到前輩的真正境界，心服口服。”
　　風清揚坦然受他壹禮，轉身消失在原地，壹陣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代老夫傳話，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紫禁之巔，老夫定當造訪東方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