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6章 抉擇

　　見周芷若責備自己，趙敏也怒了：“關我什麽事情？”
　　周芷若將真氣輸入宋青書體內替他療傷，只覺得猶如泥牛入海，更是惱怒：“要不是妳自作聰明，明尊又怎麽會註意到妳？宋青書也不會為了救妳身受重傷了。”
　　趙敏壹時語塞，忍不住說道：“我……我不過是想幫忙而已。”
　　“妳要是想幫忙，就該離他們遠點！”周芷若柳眉欲豎。
　　“餵餵餵，妳們上輩子會不會是冤家？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吵。”宋青書咳嗽兩聲，無語說道。
　　“哼！”兩女不約而同將臉轉了過去。
　　“若是張無忌在天有靈，看到曾經深愛自己的兩個女人移情別戀，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明尊運功完畢，覺得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了，看著三人在那裏打情罵俏，忍不住譏諷道。
　　“呸！”趙敏啐了壹口，“不知道妳吃了什麽，嘴這麽臭！”
　　明尊磔磔笑道：“我的嘴臭不臭，妳等會兒嘗嘗就知道了。”
　　“妳！”趙敏壹張俏臉壹陣紅壹陣白，胸脯急劇起伏著，她出身高貴，麾下高手無數，何曾被男人這樣下流地調戲過。
　　周芷若站了起來，握著長鞭的手緊了緊，淡淡地對趙敏說道：“妳帶宋青書走，我幫妳們擋壹會兒。”
　　趙敏壹怔：“那妳豈不是？”
　　周芷若冷冷說道：“能不能別廢話了，我可拖不了他多久。”
　　趙敏銀牙壹咬，將宋青書扶在肩頭，正要帶她離去，哪知宋青書輕輕推開了她：“妳自己走吧。”
　　聽到他的話，周芷若臉上閃過壹絲異色：“妳為什麽不走？”
　　宋青書溫和地壹笑：“哪能讓自己女人拼死拼活，自己逃之夭夭的道理。”
　　周芷若心尖兒壹顫，不過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妳知不知道妳如果能成功離開，日後還能替我報仇。”
　　“我知道，”宋青書點點頭，“不過需要犧牲妳換我茍且偷生……我做不到。大不了留下來和妳做對同命鴛鴦，難道妳不歡迎麽？”
　　周芷若身形微顫，深深地吸了壹口氣：“好！”
　　趙敏看了看宋青書，又看了看周芷若，見兩人臉上那種堅定的光芒，忍不住跺了跺腳：“好吧，此事因我而起，既然妳們都不走，本郡主也奉陪到底。”
　　啪啪啪~
　　明尊壹邊拍著手壹邊說道：“好壹個感人至極的場景，不過蒙古小丫頭，人家夫妻倆決定同生共死，妳壹個外人非要插進去不覺得害臊麽？”
　　趙敏臉色壹紅，下意識辯解道：“反正現在知道無忌哥哥已經被妳害死了，又報仇無望，還不如早點下去找無忌哥哥，希望他還沒有喝孟婆湯。”
　　明尊不屑地笑了笑：“身為蒙古郡主，妳信奉的應該是長生天，居然張口閉口就是漢人的鬼神，果然是個離經叛道的小妖女。不過妳想死，可沒那麽容易，本座說了要將妳這個小妖女煉制成奴隸，日夜撻伐，方解蒙古殘害本座子民的心頭之恨。”
　　趙敏嬌艷的俏臉血色褪盡，悄悄對周芷若說道：“餵，妳不是壹直恨不得殺了我麽，等會兒若是勢不可為，妳就先殺了我吧。”
　　周芷若忍不住看了她壹眼，奇道：“等會兒我未必有功夫來殺妳……妳幹嘛不現在自殺？”
　　趙敏尷尬地笑了笑：“人家還想多活壹會兒嘛，再說，偉大的長生天不允許他的子民自殺的。”
　　“妳的長生天真那麽有用，幹嘛不叫他來對付這個老妖怪？”周芷若撇了撇嘴。
　　“呃……”趙敏壹時語塞。
　　“妳們也不必白費心機了，本座不發話，誰也死不了。”見兩女吵吵鬧鬧，明尊有些不耐煩地哼了壹聲。
　　“是麽？”周芷若臉色壹寒，倏地揮鞭往趙敏脖子上纏去，以白蟒鞭法的威力，趙敏細長的脖子被纏上的壹瞬間，恐怕就會窒息而亡。
　　明尊眉頭壹皺，聖火令急速往周芷若身上飛了過去，周芷若撤回長鞭往聖火令上面抽了過去，空中的聖火令仿佛長了眼睛壹般，以壹道極為詭異的弧度避了開去。
　　周芷若還沒回過神來，便覺得身上數道大穴壹麻，原來另外幾片聖火令已經悄悄繞道她身側，制住了她身上的穴道。
　　趙敏終於反應過來，後怕地摸了摸自己脖子，怒視著周芷若：“妳真打算殺我啊？”
　　“不是妳讓我殺妳麽？”周芷若壹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不是讓妳等會兒再殺麽？”趙敏壹臉無語。
　　“等會兒就沒機會了。”周芷若幽幽壹嘆。
　　“妳怎麽這麽沒用啊，好歹說也是壹派掌門，怎麽壹招就被人家制住了！屠獅大會上的威風到哪兒去了？”見周芷若眨眼間便被制住，趙敏壹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妳那麽本事，怎麽不自己去殺他？”周芷若壹句話便讓趙敏閉嘴了。
　　壹陣囂張的笑聲響徹天際，明尊壹邊往三人靠近壹邊對周芷若說道：“周掌門，剛才這個臭小子說留下來陪妳壹起死，妳是不是心裏特感動啊？妳現在應該明白了，不是他偉大，而是他清楚妳根本阻擋不了我，他根本走不了，所以就故作大方留了下來而已。”
　　宋青書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辯解，反而是周芷若冷笑壹聲：“心思齷齪的人，看任何人都是卑鄙小人。”
　　趙敏歪著頭，對周芷若嫣然壹笑：“我們難得有意見壹致的時候。”
　　明尊臉色陰沈，也不搭理兩女，看著宋青書說道：“姓宋的，我可以讓妳們三個其中壹個離開，妳說我放過誰呢？”
　　“妳會這麽好心？”宋青書壹楞，很快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心，“那妳讓趙敏走吧。”
　　明尊哈哈大笑起來：“周姑娘，妳看到沒有？妳的男人寧願救另壹個女人也不願意救自己的妻子，妳是不是很寒心啊？”
　　見周芷若沈默不語，明尊繼續說道：“之前我就覺得姓趙的妖女和他有奸情，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宋青書也不著急，反而笑了，好整以暇地問道：“哦，我和郡主之間有奸情？願聞其詳。”
　　明尊冷冷說道：“妳和那個小妖女沒什麽，怎麽會為了救他放棄擊殺我，搞得形式反轉；她若對妳沒什麽，又豈會不帶汝陽王府的高手，單單帶了妳過來？剛才又怎麽會放棄逃生的機會，心甘情願留下來陪妳壹起死？”
　　“被妳這樣壹說似乎還真是這樣，”宋青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扭頭看著趙敏，笑道：“沒想到郡主居然對在下壹往情深，要是有幸逃過此劫，就忘了張無忌，跟我如何？”
　　“呸！”趙敏臉色壹紅，“那個老妖怪瘋了，妳也跟他瘋？要不是念在妳重傷在身，本郡主肯定撕爛妳的嘴。”
　　周芷若聽得眉頭大皺，忍不住瞪了趙敏壹眼：“妳怎麽這麽喜歡跟我搶？”
　　“誰跟妳搶了？”趙敏嘴角彎起壹絲好看的弧度，“本郡主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又怎麽了？”
　　“不要臉。”周芷若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如今兩人危在旦夕，臨終前鬥鬥嘴，倒也別有壹番風味。
　　趙敏得意地做了個鬼臉，然後頂了頂旁邊的宋青書：“餵，姓宋的，妳幹嘛選擇讓我走，不會是真對本郡主有意思吧？”
　　周芷若壹下子便豎起了耳朵，顯然也很在意宋青書的回答。
　　宋青書微微壹笑：“我和芷若壹起死，還能做壹對同命鴛鴦，黃泉路上也不寂寞；要是和妳死在壹起，到黃泉路上看著妳和張無忌雙宿雙棲，豈不要郁悶死？”
　　聽到同命鴛鴦四個字，周芷若心中悄悄舒了壹口氣，心中尋思：自己和他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就這樣死在壹起倒也不錯。
　　趙敏在意的卻是他後壹句話，聽宋青書的語氣，似乎略顯醋意，不知為何，趙敏居然有壹種莫名的高興。
　　看著兩女發自內心的笑容，明尊心中怒氣上湧：“想死在壹起，哪有那麽容易？”
　　目光在兩女身上逡巡，壹個鮮艷嫵媚，壹個清麗無雙，明尊眼中露出壹絲異樣的光芒，磔磔笑道：“宋青書，妳放心去死吧。妳們漢人歷史上有個姓曹的英雄說過壹句話，‘汝妻子吾養之，勿慮也。’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妳。”
　　趙敏怒道：“妳好歹也是壹代宗師，明教教義也是向往光明，懲惡揚善，妳怎麽能如此無恥？”
　　明尊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本座的善惡觀又豈是妳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善。妳們蒙古西征軍燒殺搶掠，淫辱婦女，本座讓妳也嘗嘗這樣的屈辱，又何錯之有？”
　　“那周芷若呢？她可沒有傷害妳的徒子徒孫。”趙敏忍不住說道。
　　“按照漢人的話來說，成大業者不拘小節，更何況能服侍本座，是天底下女人最大的榮幸。”明尊傲然說道。
　　“這無恥的風範，在下自愧不如。”宋青書苦笑著搖了搖頭，暗暗卻凝聚真氣於指尖。經過這段時間調息，他自忖等明尊得意忘形地過來，自己出其不意之下，應該能和他同歸於盡。
　　正尋思著怎樣不引起對方懷疑的情況下，把他勾引過來，不遠處卻傳來壹個清脆的女聲：“呸呸呸，妳這人真是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