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北大的邀請！】

　　當晚，機場外。
　　時間已是八點半了。
　　張燁下了出租車，正往機場大廳走，手裏的手機響了。
　　是老媽的來電，“餵，兒子，明天就是元旦了，回不回家啊？”
　　“回啊。”張燁打了個酒嗝，笑道：“我這剛請客吃完飯，也跟領導請了半個月的長假，這就回去了。”
　　老媽道：“妳那邊怎麽那麽大噪音？”
　　“我已經在機場了，正要登機呢。”張燁票早就訂了。
　　“行，那我和妳爸跟家等著妳啊，給妳留夜宵。”老媽就掛了。
　　機場大廳洋溢著過節的氣氛，好多人也都穿的很喜慶，紅紅綠綠的，壹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跟歸心似箭的思鄉之情。張燁看著他們的模樣，估摸自己臉上也是這個表情吧，離開家也小壹個月了，他還從沒離開京城這麽長時間過呢，這次元旦，家人團聚的日子，張燁是無論如何也得趕回家的，所以這幾天才拼死拼活地趕任務，把《張燁脫口秀》全部錄完了。
　　十幾天的假期，他要跟家陪陪爸媽，並且還得考慮考慮接下來的這半個月要幹點什麽，上海這邊是暫時沒他什麽事了，半個月的暫停播音主持的資格現在已經過去四天，但要是算上還得報批申請恢復，審查，過批，執行，等等時間都加上，估計得壹月中旬才能搞定，《張燁脫口秀》也才能復播，所以張燁先請了半個月的假，如果到時候審批延期了，他就直接跟京城過春節了。
　　過安檢。
　　檢票登機。
　　張燁是頭等艙，不用排隊直接走專用通道先登機了，頭等艙的機票很貴，不是張燁有錢燒得慌，而是這廝有國航的終身免費榮譽，無論公務艙還是頭等艙，他都不花錢的，而且經濟艙的票也確實沒有了，元旦前後機票還是緊張的，所以倒不是張燁故意貪國航的小便宜。
　　艙門入口。
　　兩個空姐左右而立，掛著職業微笑接待乘客。
　　張燁看到她們後微微壹楞，然後就樂了，“喲，巧了啊。”
　　左邊的胖空姐和右邊的瘦空姐也看到了張燁，雖然張燁帶著壹個大墨鏡，但同生共死過的她們還是壹眼就認出來了！
　　“張燁！”
　　“張老師！”
　　倆人驚喜不已。
　　張燁走過去，“快元旦了還加班吶？”
　　胖空姐笑嘻嘻道：“是呀，我們這職業，越是過節越忙，這時候是空運高峰期，我們得為乘客做好服務嘛。”
　　張燁豎大拇指，“舍小家為大家，好。”
　　“您快進去吧，壹會兒再聊。”瘦空姐見後面還有乘客要登機呢，就道。
　　“得嘞。”張燁便去了頭等艙，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兩手空空也沒拿什麽行李，直接坐下了。
　　不多時，艙門關閉。
　　機艙內響起壹個熟悉的聲音，張燁聽出來了，正是那個年長空姐的聲調，讓大家系好安全帶關閉手機。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在飛機排隊等起飛的時候，胖空姐瘦空姐都來了，年長空姐也笑呵呵地走到了頭等艙。
　　“張老師。”年長空姐揮揮手。
　　張燁也打招呼道：“呵呵，好久不見了，大家怎麽樣？”
　　胖空姐嘿嘿笑個不停，“托了妳的福，都好著呢，大家每個人基本上都分了壹套房，工資也漲啦。”
　　張燁喲道：“那敢情好啊，都是富婆了妳們。”
　　年長空姐瞥瞥他，“聽說妳最近不太好？”
　　瘦空姐也哭笑不得道：“對啊，您怎麽又破壞直播了啊，而且我們壹個小時前還討論來著呢，這次廣電發布的明年的黑名單，妳怎麽排第壹位啊？妳這是成了重點嚴打對象了啊，明年還怎麽工作？”
　　張燁攤攤手，“走壹步看壹步唄。”
　　年長空姐微笑地給他拿了杯果汁，“不管別人怎麽說妳，怎麽評價妳，反正我們肯定是支持妳的。”
　　胖空姐性格最開朗，笑著壹拍張燁肩膀，眨眼道：“不止是我們，咱們航空系統的空姐們都會支持妳的，那次事情以後，哪個空姐空乘還不認識妳啊？都把妳當偶像呢，妳的粉絲在航空系統可特別多！”
　　張燁壹下子坐正了，得瑟道：“我有這麽有名嗎？這麽多美女喜歡我啊？那以後可不愁找不到老婆嘍！”
　　“咿！”
　　“咿！”
　　幾個空姐都哈哈笑著起哄！
　　從這個咿聲看，她們明顯是看過《張燁脫口秀》的，可見她們說會支持張燁，並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周圍不少頭等艙的乘客都無語地看看他們，張燁戴著墨鏡，而且就算不戴，這裏好多人也不認識他，常坐頭等艙的人很少有工作不忙的，對娛樂圈的關心不多，他們估計認識的也就是那麽幾個超壹線明星了，於是看到張燁壹上飛機，艙內的空姐都壹股腦地圍住了他嘻嘻哈哈，他們也不明所以，航空公司啥時候有妳媽這項服務了啊，這也太貼心了啊，這人誰呀？
　　很多人都嫉妒地看著掉進溫柔鄉裏的張燁，殊不知張燁和空姐們的這份信任和友情，那是在生死剎那建立起來的。
　　“哎呀，該起飛啦。”
　　“張老師，我們不說啦。”
　　“有事情妳叫我，我們先忙了。”
　　空姐走了，飛機很快騰空上了萬米高空。
　　……
　　張燁手撐在下巴上看向窗外的夜色，然後喝了口果汁潤了潤嗓子，晚上跟大家喝的有點多，現在還真有那麽些犯困了，打了哈欠。忽然，張燁壹側頭，發現斜側面有壹雙眼睛壹直盯著自己，好像從剛才開始，這人就看了自己很久了，看發型和身段，明顯是個女人，還是個身材很豐腴的婦女，不過可能是不習慣飛機上這麽多人的空氣，所以是戴著口罩的，看不清臉。
　　她看著張燁。
　　張燁也看著她。
　　突然，那婦女解開了安全帶端莊地站起身，理理衣服，就朝著張燁走過來了，緩緩壹壓身上披著的白色呢子大衣，坐在了張燁旁邊的位置上。這飛機的頭等艙是兩個座位壹側的，張燁左邊的位置的機票，也不知是沒賣出去還是那個乘客沒有趕上飛機，起飛開始就是空的。
　　張燁納悶道：“您？”
　　婦女的聲音很柔和雅致，“是張燁老師吧？”
　　張燁壹呆，“是我，您找我是？”
　　婦女優雅地笑笑，“方才聽空姐叫妳張老師，我看著也像，但沒敢認，沒想到還真是妳，嗯，認識壹下，我叫吳則卿，京城大學的副校長。”
　　“噢，您好。”張燁立即和她握手，可是猛然間他才反應過來，他自己也被婦女的介紹給嚇了壹大跳！
　　她剛才說什麽？
　　北大的副校長？
　　我了個靠！真的假的啊？
　　北大那是什麽學府？那是國內甚至世界上都頂尖的名校啊，據張燁所知，在他那個世界的京城大學，可是副部級的機構，隸屬教育部的，光是從行政級別上來看，壹個副校長的級別都得是正廳級的國家幹部了啊，至於在這個世界的京城大學是個什麽概念，張燁就不曉得了，不過想來肯定也差不多啊，這女人從眼睛和身材上看，八成也就三十大幾歲吧？應該沒到四十歲呢，這麽年輕就坐到了這個級別這個位子？還主動來找自己說話了？這不能吧？
　　吳則卿許是看出了張燁眸子裏的不可置信，輕輕摘掉了口罩，或許不習慣這裏的空氣，她輕挑食指掩了下鼻尖，笑笑。
　　那是壹張美得不像話的臉蛋！
　　那是壹張端莊到極點的面孔！
　　壹個落落大方優雅溫和的美婦，就這麽出現在了張燁面前，饒是見過了不少美女的張燁都忍不住被震了壹下！
　　我去！
　　身居高位還這麽漂亮？
　　這真是北大副校長？教育界的重量級人物？
　　“吳校長，您好您好，失敬失敬。”張燁對搞教育的人，都是比較尊敬的，“您這也是出差啊？”
　　吳則卿笑得很淺，有種古代女人的那種矜持，“是啊，上海那邊有個校慶，我代表京城大學過去參加，妳也出差？”
　　張燁呵呵道：“沒，我是返鄉。”
　　“哦對，想起來了，妳是京城人。”這個北大副校長似乎對張燁還挺了解，“聽說妳最近惹了點麻煩？”
　　張燁隨口道：“小事兒，就是暫時開展不了工作了，可能得等年後嘍。”
　　美婦望著他道：“妳寫的詩，我基本上都看了，雖然很多詩都因為發布場合和條件的不適合，沒有被官方和文學圈過渡認可，但其實在這個圈子裏，妳的文學功力已經被幾乎所有人認同了，我身邊有兩個著名作家和文學家，從我這裏聽到的信息，他們兩人都是對妳非常推崇的，包括我個人也是，當然，至於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笑了下，美婦道：“現在咱們國內的文學圈裏還沒有壹個能扛大旗的人出現，現在文壇上的那些人，我個人認為也都不具備這個資格，如果說若幹年以後，國內能出現壹個扛起文學旗幟的領頭人，我覺得，妳是這些人中最有可能的壹個。”
　　這個評價就太高了！
　　而且是從北大副校長嘴裏說出的評價！
　　張燁壹時間頓感受寵若驚，“可不敢可不敢，我可沒那個資格和資歷，我啊，就是瞎打瞎鬧。”
　　吳則卿提議，“換個手機號？”
　　“得嘞，求之不得，以後有文學上的事情，還得跟您請教呢。”張燁作為壹個後輩或者是晚輩，表現的還是很謙遜的。
　　吳則卿笑著擺手，“其他事情妳找我請教可以，我也不跟妳含糊，但是文學上的探討，在妳面前我就不敢托大了，我頂多是比妳多壹點經驗，能跟妳交流交流。”
　　瞧瞧人家！
　　太會聊天了啊！
　　張燁心裏都美壞了，不過嘴上當然不能這麽說了，“您謙虛了。”
　　他們換了手機號，飛機上不能開機，張燁是寫在紙上的，而吳則卿有名片，直接給了他。名片是手寫的那種印刷，沒有關於吳則卿的職務介紹，只是壹個吳則卿的名字，下面是壹行手機號碼，張燁猜測，這應該是吳則卿的字，字體非常端莊，很美，也很溫潤，顯然對方是個書法高手。
　　飛機快到首都機場了。
　　上海到京城的飛機，本身就算短程，很近。
　　期間，吳則卿壹直坐在張燁旁邊和他聊天，不知道為什麽，張燁總感覺對方找自己是有事情的。
　　可人家不說？
　　張燁也不好問什麽。
　　直到下了飛機，倆人即將分道揚鑣的時候，吳則卿才冷不丁地對他說了壹句讓張燁錯愕的話。
　　吳則卿道：“小張，妳回京應該會留半個月或者半個多月吧？這段時間如果妳沒有其他工作和事情的話，有沒有興趣來北大任教？”
　　張燁傻了，“去北大任教？”
　　吳則卿笑，“是的。”
　　“您說真的還是假的啊？”張燁不太相信。
　　吳則卿微微抿嘴笑，“我至於拿這種事誆妳嗎？我現在以北大副校長的身份，正式向妳提出邀請。”
　　張燁吸了口氣，擔心道：“我這幾斤幾兩，自己還是學生呢，我能教什麽啊？別再給學生們交錯了，誤人子弟呀。”
　　吳則卿看看他，“本來在上飛機前，我還在想這件事呢，也沒有定人選呢，但是偶遇見了妳，可能也是壹種緣分吧，我想了想，這個學科還真沒有人比妳更合適的了，不讓妳教別的，就是妳的老本行，在中文系任教。”嗯了壹聲，她繼續道：“待遇方面可能不高，比不上妳播音主持的工資，因為妳主業比較不是這個，我們這裏也不會限制妳的其他工作，妳該主持還是可以主持，如果有時間有精力的話，空余時間再來北大講課，算是掛職的外請老師，這些年類似聘請的主持人或著名作家做大學講師的，也不少見了，如果學生們反響很好，我這邊還有副教授的職稱名額，也不是不能給，妳如果感興趣可以先來試壹試，最後咱們壹切拿成績說話，如何？”
　　張燁猶豫了，“這……”
　　吳則卿道：“妳可以先考慮考慮，明天再回復我也可以，學校還有半個月才放假，妳如果準備好，隨時都能來上課。”
　　張燁深呼吸，“行，那我回去想壹想。”
　　“好，外面有車接我，我先走了。”美婦跟他告了個別，踩著壹雙平底瓢鞋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去等候區打了輛出租車，張燁壹上車就揉著太陽穴有些興奮地看著窗外，自己是又糾結又激動了！激動是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北大的名頭了啊，那可是個世界級的學府，邀請自己去任教，那本身就是對張燁的壹種肯定和信任，對於提升張燁的名氣和資歷也有極大的幫助，出門壹說，自己掛職北大的講師，那整個圈子裏的人都得高看他壹眼的，這種名聲和名氣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也是貨真價實誰也說不出什麽的，而且看美婦的意思，幹得好可能還有副教授的職稱？
　　這可是教授啊！
　　大部分碩士博士都拿不到這個職稱啊！
　　張燁只是壹個本科畢業的主兒，現在卻有機會夠到副教授這份榮譽了？他說不興奮才是假的！
　　但同樣也有糾結和擔心！
　　北大中文系，即使在北大這樣重量級的學府中，中文系也是赫赫有名的，在世界都享有盛名，中文系全程是中國語言文學系，是全國中文學科中規模最大、學科最全的壹個系，在其歷史發展的每壹階段，都吸納和湧現過壹批著名的學者，有的是屬於大師級的人物，哪個在文壇中都是跺跺腳顫三顫的人物！
　　可他張燁是誰？
　　他張燁有什麽資歷？
　　他有資格去教這些未來可能大名鼎鼎前途無量的學生們？
　　張燁前幾天還跟老媽說過氣話，自己要是跟娛樂圈混不下去了就去大學當個講師，但那就是隨便壹說罷了啊，他沒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也沒覺得大學會要他這樣的文-學-流-氓，而且現在邀請自己的不是別的學府，而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大學啊！這個含金量張燁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擔心自己教不好，別到時候榮譽沒拿到，再招來壹片罵聲和批評，自己事小，可如果墮了北大的聲譽，誤人子弟教壞了學生，那才是事大，這個壓力和責任張燁有點擔待不起，因為這不是他壹個人的事。
　　他光棍壹條！
　　他打打殺殺怎麽都行！
　　但如果牽連到了別人，如果因為他的教導錯誤導致本來能成名的未來文學家走上歪路，張燁就沒那麽自在了！他是混蛋，他有時候也很流-氓，然而在本質上，張燁卻還是個很為他人著想的人！
　　怎麽辦？
　　到底去不去啊？
　　不得不說，北大拋給他的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點！
　　回家的壹路上，張燁都在反復考慮著這個問題，頭都快大了也沒有決定好呢。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也不是個不會思考的主兒，他決定壹件事之前喜歡衡量利弊，當決定之後，他才會不管天塌地陷都會壹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