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拒絕領導了！】

　　上班了。
　　張燁該工作工作，去錄播室錄音了。
　　這事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大，電視臺的主持人還有微薄罵過臟話的呢，最後不也好端端的麽，也就是警告壹下處分壹下，寫好了檢討書後，這次的事情也算是有個簡單的了斷，當然了，了斷不是就這麽完了，而是暫時告壹段落，張燁還得保持夾著尾巴做人的狀態，讓影響慢慢消除。沒轍，誰讓他昨天跟微薄上罵得太猛了啊，還給田彬罵進醫院了，他總要付出些過癮後的代價。
　　壹個小時……
　　三個小時……
　　《鬼吹燈》第壹部在張燁嘴裏落下了帷幕，至於後來的那版《鬼吹燈2》，張燁沒準備說了，因為感覺比第壹部差了不少，張燁不想冒這個險，他怕影響收聽率，幹脆姑且到此為止吧。
　　終於結束了。
　　呼，張燁如釋重負，這些存下來的錄播帶子足夠《深夜鬼故事》播出壹兩個月了，沒黑天沒白天地加班了這麽久，總算可以歇歇了。
　　午飯時間。
　　樓下的單位食堂，人頭攢動。
　　“師傅，要燒茄子，小炒肉，加二兩米飯。”張燁工資獎金都下來了，也不打算再吃方便面了，難得跟食堂點了壹頓大鍋飯，其實他們這邊的食堂菜色很好，也便宜，更別說工資裏還有飯補呢，張燁已然不差這點錢了，當給賣飯的師傅是十壹塊錢的時候，張燁隱隱有種暴發戶壹擲千金的感覺，這頓飯太奢侈了啊！
　　“小張！”那邊有人喊他。
　　張燁打好飯，尋著聲音看去，“妳是？”
　　那個臺領導的秘書招呼他過來，“賈臺長讓妳去壹下。”
　　張燁不明為何，只好揣著忐忑跟著那秘書壹起去了後面的小食堂區域，這邊也是壹個大廳，只不過都用小隔斷給隔開了，對，就跟廁所那種壹樣，壹般臺領導和頻道總監副總監職務的幹部才有資格到這邊的小食堂吃飯。以前的小食堂都是小竈兒，也就是小鍋小炒，比較精細講究，但後來上面下了勤儉節約的文件，小竈兒全給撤了，領導們也和大家壹起吃大鍋飯了。
　　壹個隔斷內。
　　趙國洲和賈副臺長面對面坐著，旁邊還有壹個領導張燁就不認識了。
　　“賈臺長，趙總監。”張燁端著飯站在那裏，“您找我？”
　　趙國洲壓壓手，“坐吧小張，壹起吃，賈臺長找妳有事，咱們邊吃邊說。”
　　賈副臺長是個小老頭，那次張燁參加《話說天下》直播時碰上了有人自殺的重大事件，賈副臺長那時也去了，張燁跟他有過壹面之緣。只聽賈副臺長放下筷子，皺成菊花般的臉笑了笑，道：“過來的時候我看見妳排隊打飯呢，就讓秘書叫妳過來了，怎麽樣？聽說妳節目都快錄完了？”
　　張燁拘謹道：“已經錄完了。”
　　趙國洲贊許道：“小張加班了不少天，連錄了幾十期，很努力。”
　　賈副臺長壹嗯，語氣又換了，“就是昨天的事情辦得不好吧？微薄就算是妳的私人社交區域，可妳的認證也是寫的咱們廣播電臺，妳是公眾人物，說話做事都要講究分寸，顧忌影響！”
　　張燁承認錯誤道：“領導，下次不會了。”
　　批評了張燁幾句，旁邊那個不認識的領導忽然拿出壹份文件來。
　　賈副臺長接過來看看，點頭，將文件遞給張燁，“找妳是因為《鬼吹燈》的出版，妳也是運氣好，臺裏決定幫妳聯系出版事宜。”
　　張燁壹楞，“出版？咱們電臺旗下有出版部門？”
　　賈副臺長道：“這倒是沒有，不過我們會全權幫妳聯系，這是授權書，妳看看，如果沒問題就簽了吧，到時候《鬼吹燈》會有臺裏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聯系出版宣傳，不用妳操心什麽，而且給妳的價錢也非常多，壹本書兩萬！”
　　張燁再怔，“兩萬？是買斷？”
　　賈副臺長似乎不太滿意張燁的反應，“自然是買斷，新人壹般不給版稅分成，而且風險也大，兩萬還少嗎？妳壹個從來沒有過出版經驗的新人，兩萬壹本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妳了解了解行情就明白了。”
　　我明白個屁啊！
　　妳丫蒙傻子呢啊？
　　張燁短時間內其實是沒想出版小說的，他知道自己的根基在電臺，也想踏踏實實先把電臺這壹塊做好，做出成績，闖出名氣，出版的事以後什麽時候都可以，不耽誤。但就算他沒打算這麽快出版，心裏其實也有納悶的，這麽優秀的壹部小說怎麽就沒有人聯系自己啊？出版社都傻了嗎？通過賈副臺長的話張燁現在才明白，不是出版社沒人看中這部小說，他們肯定是找過電臺的，但臺裏壓根就沒和自己說，也沒征求自己的意見，而是直接弄出來這麽壹份授權書。授權書字數很多，七八頁的樣子，張燁掃了掃，大概意思就是他把《鬼吹燈》的壹切版權包括但不限於簡體繁體電影改編電視劇改編都交給廣播電臺，然後每本書張燁能壹次性得到兩萬元的版權費。
　　交給妳們？我有病啊！
　　妳們又沒有出版社，等於就是個中介，拿了我的版權再去賣給出版社平白賺了壹筆中介費，與其這樣我自己找出版社好不好？還兩萬壹本？二十萬壹本我都不賣啊！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啊？
　　張燁知道臺裏這是在坑自己，賈副臺長那邊定然與出版社商量好了協議，比如拿到張燁的版權後就賣給出版社換取十倍甚至更多的版權費，或者和出版社簽版稅分成，按銷量走收入，按照《鬼吹燈》在電臺的勢頭來看，簡體出版的話賣出去十幾二十萬本應該不是問題，這就得多少錢呢？而且版權如果在電臺手裏，這些就是凈收入，張燁沒權利再分到版稅了。最可氣的是他們連《鬼吹燈》的電影版電視劇版等壹系列所有版權都要壹口搶下來，不是坑人是什麽？
　　張燁委婉道：“對不起領導，我沒打算出版呢。”
　　賈副臺長眼皮子有些不太好看了，“我們也是為了妳好，想幫助妳把這本書做好，打出名氣！”
　　趙國洲擰眉，“小張，妳是不是想自己聯系出版社啊？”
　　旁邊那第三個領導登時陰了臉，看向張燁語氣很沖道：“妳還在實習期，臺裏這麽重視妳給了妳這麽好的發展平臺，妳還不領情是吧？妳別忘了，妳的《鬼吹燈》是靠臺裏的節目宣傳出去的，臺裏已經給妳造了很多勢，妳想跳過臺裏自己出版？那宣傳費咱們算壹算啊？”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聽這話還好，壹聽這個張燁氣就不打壹處來，妳這話有點不講理吧？宣傳費？那我想請問了，以前《深夜鬼故事》的小說都是怎麽來的？都是市面上壹些很火的靈異小說吧？臺裏借了他們的勢，用他們的小說拉住聽眾，還要付給小說作者壹筆可觀的版權費，怎麽到了我這裏全反過來了？不給我錢我還得出錢？是，我是臺裏的員工，我有壹份責任和義務，所以我把我自己的小說拿出來幫臺裏吸取聽眾，從頭到尾說過壹句版權費的事情嗎？我不要這個錢，怎麽反倒妳還跟我要上宣傳費了？還要強買我的所有版權？
　　張燁太多憤怒憋在心裏了，但也知道不好頂撞領導，只能道：“我沒打算自己出版，我說了，我真的就沒想出版呢。”
　　那領導瞪圓了眼睛，“妳現在可以想啊！”
　　張燁二皮臉道：“短期內我真沒有這個打算，不好意思啊領導！”
　　趙國洲看著他，“小張！妳真考慮好了？”他其實並不意外張燁不賣版權，這廝可是個說要殺了他都不寫檢討書結果壹提要扣獎金後兩分鐘之內就將檢討書寫出來了的老財迷，想從這個守財奴手裏摳錢，那無疑太難了。
　　這邊壹說，旁邊不少人都註意了過來，聽著他們說話。
　　賈副臺長反倒笑了，似乎很大度道：“年輕人還挺倔強，好吧，版權是妳的，妳不想運作臺裏面也不強求！”
　　他們仨也吃完飯了，起身就走。
　　趙國洲臨了指了指張燁，低聲道：“妳啊妳！”只有他知道臺裏為這次《鬼吹燈》的出版花費了多少心思，以前他們的額外產業模式，也就是做壹做有聲讀物的版權出售，或者是跟壹些網站有版權合作，將自己電臺的優質有聲資源推銷出去，可收入卻不多，這壹塊並沒有做起來，這次張燁小說的大火讓臺領導又看到了機會，於是才弄出這麽壹個裝模作樣的授權書來想將《鬼吹燈》的版權吃下去，好好拓展壹下其他廣告以外的版權渠道收入，誰知張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賈副臺長說得輕巧，張燁也清楚沒這麽簡單，怕是臺裏要給他穿小鞋了！
　　可那又怎麽樣？
　　不能賣就是不能賣！
　　壹點代價都不想花就要把他的勞動成果據為已有？這不是搶劫麽！就算臺裏要找由頭開除張燁，張燁也還是壹句話，壹句《海燕》裏的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他媽管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