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8章 淩壁兒的心結

　　尤其是江塵在聽到淩惠兒這番話後，眼光不由自主地朝淩壁兒胸前掃了壹眼，這更讓淩壁兒差點暈厥。
　　天吶！
　　淩壁兒臉色通紅，恨不得當場橫劍自刎。
　　雖然江塵不是有意輕薄她，是因為妹妹壹句話而產生的自然反應。
　　但這壹眼瞧過來，還是讓淩壁兒感覺光著身子被人瞧了個幹凈壹般。
　　江塵見場面尷尬，輕咳壹聲：“二位稍坐，我去弄些點心來。”
　　江塵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這時候不回避壹下，淩壁兒恐怕都下不了臺了。
　　見到江塵走之後，淩壁兒才扶住椅子，沒讓自己摔倒，輕撫著胸口。
　　“惠兒，妳非要氣死姐姐麽？”
　　淩惠兒卻不以為然：“姐姐，這個江塵師兄，太可惡了。姐姐妳這個萬象疆域數壹數二的大美人登門，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他竟然不給面子！哼，這種男人，活該壹輩子打光棍的。”
　　淩壁兒壹陣無語，自己明明是上門交流丹道心得的，被淩惠兒這麽壹說，倒像是勾引男人似的。
　　這讓高傲的淩壁兒如何受得了。
　　“淩惠兒，妳再說這些風言風語的話，回去我關妳三年禁閉！”
　　這是淩壁兒的最高殺手鐧了。果然，淩惠兒聞言，大驚失色，單手捂嘴，壹臉驚恐：“姐姐，那我不說了。惠兒以為，妳對江塵師兄有意思，這才故意想撮合妳們的啊。郎才女貌，有什麽不好的嘛？”
　　看到淩壁兒足可殺人的眼神，淩惠兒連連擺手，面色如土：“我不說了，真的不說了。”
　　淩壁兒手捂胸口，溫婉絕美的臉龐微微有些蒼白，目中泫然欲泣：“惠兒，娘親過世的早，阿爹早年為了養我們姐妹二人，深入各域奇險之地，中了奇毒。那時候妳才五歲，我才七歲。阿爹重病榻前，拉著我的手，叮囑我要帶好妳，照顧好妳。後來我們進了丹乾宮，連本草堂的長老都對父親的奇毒束手無策。妳我身上的重擔，妳可知道？我觀江塵師弟，是丹道奇才，想從他這裏得到壹些靈感。妳卻偏偏插科打諢，胡說八道。妳當姐姐不知道沈師兄的想法？妳當姐姐還有什麽男歡女愛的雅興？阿爹身上的奇毒壹天不驅除，我淩壁兒壹天不嫁人。誰能解父親身上的毒，我淩壁兒便給他當壹輩子丫鬟使喚，又有何妨？惠兒，妳這般胡說八道，姐姐的聲譽倒是小事，卻不是讓江塵師弟瞧輕了我們？卻不是讓阿爹多遭壹些罪？”
　　淩惠兒不是沒心沒肺，被姐姐這麽壹通話，說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抱住淩惠兒，卻是抱頭痛哭。
　　“姐姐，我錯了，妳別哭好不好。是惠兒錯了，是惠兒不好。以後我總聽姐姐的話。姐姐，我也愛阿爹的。惠兒跟妳壹樣，誰能解阿爹身上的奇毒，惠兒也伺候他壹輩子。”
　　這兩姐妹抱頭哭作壹團。
　　倒是淩壁兒，先回過神來，陡然意識到這是在江塵的地盤，這般啼哭，卻是不成體統。
　　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悲傷，將兩眼的淚痕擦拭掉，又給妹妹淩惠兒擦了擦：“惠兒，妳別哭了。不管怎樣，姐姐這次去幻波山，壹定要找到解開阿爹身上奇毒的靈藥。”
　　壹時間，兩姐妹都有點不好意思，這畢竟是江塵的地盤。雖然江塵不在這裏，但是哭成這樣，總覺得羞人。
　　好在，江塵這壹去，隔了好壹陣才又端了壹些靈果過來。這個時候，這兩姐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江塵師弟，抱歉，讓妳見笑了。”淩壁兒聲音有些低落。
　　而淩惠兒，則是躲在淩惠兒身後，眼睛骨碌碌看著江塵。
　　“惠兒師妹天真爛漫，討人喜歡，江某怎會見笑？”
　　淩壁兒清眸看了江塵壹眼，幽嘆壹聲：“江塵師弟既要閉關練武，我們姐妹二人先告辭了。”
　　淩惠兒卻是忽然閃了出來，走到江塵面前：“江塵師兄，現在大家都說妳是年輕壹輩丹道天賦最高的。敢不敢讓我考妳壹考？”
　　江塵哈哈壹笑：“惠兒師妹要考我什麽？”
　　“妳可知道天下奇毒之中，有壹種奇毒無雙，名叫迷神瘴的毒？”
　　江塵壹楞，這淩惠兒好端端提這迷神瘴作甚？余光卻瞥見淩壁兒身軀微微壹晃，顯然這個問題，淩壁兒同樣關註。只是，她不好意思啟齒罷了。
　　思忖壹番：“當年曾聽壹位異人講過天下奇毒，這迷神瘴，在諸天奇毒中，排名難入壹百。倒也算不上特別厲害的奇毒。說它奇毒無雙，似乎有些過了吧？”
　　此言壹出，淩壁兒的身軀又晃動壹下，差點站不穩。
　　淩惠兒卻是表情誇張：“壹百名都排不上？江塵師兄，妳不會是瞎編亂造的吧？我聽說，這迷神瘴之毒，天下無人可解啊。”
　　要說迷神瘴，在諸天位面，的確很難排進前壹百名。但在這神淵大陸，也許還真是壹個比較冷僻難治的奇毒。
　　當下隨意壹笑，點點頭：“我也只是聽那位異人隨口壹說，卻未必當的真。”
　　他自然不可能和壹個小丫頭爭辯。
　　果然，他這話說出來後，淩壁兒原本有些動容的秀臉，壹下子又黯淡下去。
　　淩惠兒更是氣得直跳腳。
　　“道聽途說的事，妳也拿來賣弄，真是的！”
　　江塵任憑淩惠兒吐槽，只是笑了笑。跟小姑娘鬥嘴，卻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江塵是絕對不屑為之的。
　　淩壁兒卻是秀外慧中的人，見江塵這般，猜測江塵肯定有什麽沒有說的。壹念至此，淩壁兒心中微微壹動。
　　脫口問道：“江塵師弟，妳認識的那位異人，可曾提過，這迷神瘴可有辦法解？”
　　淩壁兒生怕江塵以為她態度不真誠，認認真真以請教的禮節朝江塵福了壹禮：“江塵師弟，壁兒誠心求教，若得指點，感恩不盡。”
　　淩壁兒和淩惠兒不同。
　　如果是淩惠兒問起，江塵勢必會以為她是插科打諢，不會在意。
　　但淩壁兒顯然是輕易不求人，求人必定是大事。
　　江塵雖然不想出風頭，但淩壁兒誠心登門，又這麽真誠求教，他也不好意思再裝糊塗。
　　“這迷神瘴，說是奇毒，也說得過去。只因此毒非常復雜，有許多種瘴氣毒物，都能形成迷神瘴，甚至還會有各種瘴氣混合在壹起，形成迷神瘴。不同的迷神瘴，療法不同。只因它構成復雜，所以才會被列為奇毒。但論毒性本身，只是封鎖中毒之人的神識，讓其渾渾噩噩，日夜昏迷。若是有續命的手段，倒是可以吊著壹條性命不死。若是窮人，沒有續命的手段，中了迷神瘴，也是死路壹條。”
　　江塵對迷神瘴，並不陌生。
　　他說的這些，也是迷神瘴比較粗淺的壹些道理。
　　但僅僅是這壹番話，就讓淩壁兒胸口急促起伏，若不是她早已習慣控制自己情緒，恐怕當場就要失聲痛哭。
　　這麽多年，淩壁兒為了父親的事，操碎了心。
　　整個丹乾宮的典籍，幾乎是被她翻了個遍，卻始終找不到解開迷神瘴的辦法。
　　丹乾宮擅長丹藥，但是毒之壹道，卻終究不是最強。
　　這些年，她幾乎壹直抱著壹個信念，但是壹年又壹年，她的希望卻總是壹次又壹次的破滅。
　　丹乾宮本草堂，每壹個長老她都拜訪過，請教過。
　　即便是雲涅長老，對迷神瘴略有研究的人，看過她父親的癥狀後，也是無計可施。
　　整個萬象疆域，最擅長的用毒的是逍遙宗。為此，淩壁兒在十七歲那年，還親自去了壹趟逍遙宮。
　　但是，求遍逍遙宮的人，卻無人理會她。
　　有那麽幾個逍遙宮的長老透露過壹點意思，但前提都是要淩壁兒做他們的道侶，而且是必須先獻身，再來丹乾宮看看。
　　只是答應來看看，能不能治好，卻是未知數。
　　淩壁兒是三貞九烈的性格，別說獻身，便是陌生男子碰她壹下手，也勢必會引起她拼命的烈性子。
　　要她獻身，換壹個來給父親看病的承諾，淩壁兒如何會答應？自然是誓死不從的。
　　自那以後，淩壁兒發誓，誰能治好父親的迷神瘴，她淩壁兒壹輩子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若治不好父親的迷神瘴，她淩壁兒壹生都會守身如玉。
　　這般發誓，也是為了告訴那些打歪主意的老家夥，她淩壁兒為了父親可以犧牲自己，但絕不是任人輕賤的女子。想靠壹個承諾哄騙她，卻是休想。
　　而此刻，她竟然在壹個新入門的師弟口中，得到了迷神瘴的消息。
　　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但無疑比之前她遇到的任何壹人都要靠譜。
　　因為，江塵所說的這些，和他父親的癥狀，完全壹致，幾乎是就是如同親眼看到了病人壹般。
　　而淩壁兒堅信，在這之前，江塵絕對不知道她父親的事。
　　壹次又壹次破滅希望之火，在這壹刻，在淩壁兒心中情不自禁又微微燃起。
　　哪怕僅僅是壹點點微弱的希望，淩壁兒也不願意放棄。
　　聲音微微有些輕顫，靈秀的明眸中，閃動著患得患失的情緒。
　　“江塵師弟，照妳這般說，這迷神瘴，可有得解？”
　　這個問題問出，淩壁兒只覺得渾身虛弱，幾乎站立不穩。內心患得患失的情緒，讓得她既想知道結果，又生怕江塵嘴裏說出沒得救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