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送別幽蘭、幽若

　　仙木島與魔界的飛聖城，已經近乎徹底的融合起來，從仙木島向西飛出不過數百裏，就能直接到達魔界。
　　這篇區域，也因為靈魔二界的融合，變得氣息極為復雜，既有靈氣，也有魔氣。
　　同時，因為這兩地恰好都是靈、魔二界跨界商盟所在，所以相對較為平靜安全，沒有多少沖突，因此，靈魔二界中的交易，多半就發生在仙木島或飛聖城的巨大坊市之中，這兩大坊市也多出了許多之前從未有過的寶物，引起不少修士的側目。
　　這壹日，魔界獸族的兩名獸祖，和金夔聖祖、賈姓少年壹起，從仙木島返回了魔界之中，飄在飛聖城的極高空處。
　　各人正欲道別，其中壹名獸祖，忽然向賈姓少年拱手說道：“賈道友，那名姓趙的人族修士，甚為年輕，不知是何來歷？”
　　“道友說的是趙老弟吧，此人身份特殊，傳聞已得劍神問天的真傳，呵呵，聽說他還是陰陽魔君的關門弟子！”賈姓少年微微壹笑的說道，大有深意的特別提及了陰陽魔君。
　　“竟是那人的弟子！難怪難怪！”兩名獸祖頓時大驚，陰陽魔君的大名，他們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壹個是魔界高人，壹個是靈界修士，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二人還是將困惑藏在心中，沒有繼續多問。
　　“告辭！”獸族二位獸祖壹同離去，金夔聖祖目送二人遠走後，忽然向賈姓少年傳音說道：“賈道友，不知血無神的下落，可有消息？”
　　“並無此人消息，多半是帶著飲仙劍，躲藏了起來。金兄，此事賈某正想仔細詢問，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差點將魔界第壹修士血無神當場滅殺，讓他只剩下壹個元嬰帶著飲仙劍而逃！”賈姓少年的雙目中閃過壹絲好奇之色，掩飾不住心中的驚駭。
　　“金某的確知道，但卻不敢多言！”金夔聖祖苦笑壹聲說道，“不過，金某可以透露的是，此人與金某、以及與賈道友都是相識之人，而且關系不差，是友非敵，所以賈兄也不必為此提心吊膽。”金夔聖祖話藏玄機、半遮半掩的說完這壹句，也隨即辭別而去。不多久後，金夔聖祖也通過傳送陣，返回了陷靈島上。
　　只有賈姓少年，兀自楞在高空中，心中苦苦思索。
　　“是我認識之人，而且是友非敵，究竟是誰，居然有如此實力，而卻不願聲張！”
　　賈姓少年將自己認識的大乘期修士，逐壹思慮，最終有了可能的兩三個人選，包括劍神問天等在內然而，他顯然沒有將趙地放在“可疑對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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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年後，惡龍谷某處深淵之底。
　　此處陰氣濃密，更有壹口死寂的水潭，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
　　趙地和雲夢璃、小雨正裹著壹層靈氣光罩，飄在水潭之上，而他們身前不遠處，就是幽蘭、幽若二女。
　　“這數十年來，妳們壹直在這冥河之水旁修行，果然修為進展速度，快了許多。”趙地點了點頭，含笑說道。
　　雲夢璃和小雨，則有些神色黯然，依依不舍的看著幽蘭幽若二女。
　　二女顯然也看出了什麽，幽蘭心中壹凜，顫聲問道：“主人今日攜女主人和小雨來此，莫非已經到了抉擇的時候？”
　　“不錯！”趙地輕嘆壹聲，正色說道：“已經到了該做出決定之時。”
　　“妳們姐妹倆，跟隨我已經近兩千年，立下功勞無數，人界之中，若不是妳們姐妹倆相助，我早已隕落多次！”
　　“然而，人鬼終究殊途，以妳們姐妹倆的體質，實在不適合繼續在我身邊修行，否則時間壹長、修為不到，終究會死於各種劫難之下。自我飛升以來，妳姐們倆的修行，就耽擱了不少，如今我也要參加壹場大戰，生死未蔔，是時候做出了斷。”
　　幽蘭幽若對望壹眼，均露出無奈和不舍之色。
　　幽若輕聲說道：“主人，真的只有那兩條路麽？”
　　“是的，只有兩條路。”趙地點了點頭，“要麽重入輪回，要麽進入鬼界，以鬼修之道修行下去。繼續呆在靈界，只會耽擱妳們的大道。”
　　“如果日後主人飛升仙界，也不能帶上我們姐妹倆麽？”幽若惋惜的嘆道。
　　“不行，”趙地搖了搖頭，輕嘆壹聲，說道：“此事我早已咨詢過夢回仙子，她明確告知我不行。其實飛升仙界之際，無論是認主的靈獸，還是奇蟲，或是鬼奴，都無法繼續帶著飛升，我等遲早都要有分開的壹日。趁著我現在還有能力，應該早為妳們姐妹倆打算壹番。”
　　“如果重入輪回，也無需那大祭司施展歸魂術，以我自身的無邊佛力，便可渡化妳姐妹倆超生此界、重歸輪回，但是，輪回之後，此生記憶就此消失，以後是人是獸，是否能夠修行，會在何界出現，壹切就很難說。”
　　“如果進入鬼界繼續修行，也是壹條不歸路。除非真能得道成仙，否則早晚有壹日，當修行之路中斷時，妳姐妹倆也將魂飛魄散，連進入輪回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我等輪回出世以來，就註定是壹條漫漫走向終點之路。偏偏我等修士貪心，妄圖長生不死，所以修行，原本都是壹條無法回頭之路，無論人鬼妖魔。”
　　“這條逆天之路，不斷會有人落下，有人離開，我等名為主仆，實為良友，雖然不舍，但遲早也會各自分開。”
　　說完這些話後，趙地輕嘆壹聲，轉過身去，默然不語，靜候二女的決定。
　　幽蘭、幽若互望壹眼，明眸含淚。
　　不多久後，幽若忽然間破啼壹笑，故作輕松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姐妹倆已有決定。我二人打算進入鬼界修行，或許有朝壹日，我等會在仙界重逢！”
　　趙地轉過身來，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我希望妳們選擇的道路。大道雖然渺茫，卻總有壹線希望，堅持下去，這線希望，也許就越來越大。”
　　“我的資質，妳們姐妹倆十分清楚，在人界之時，我何嘗又能想到，有朝壹日，我也能成為靈界最頂階的大乘期修士！”
　　“鬼界之中的轉輪大冥王，與我有點交情，而且他還欠我壹個人情。只要我道明妳二人的身份來歷，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半會協助妳二人壹場，妳們姐妹倆，壹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爭取在修行之路上，越走越遠。”
　　“多謝主人！”幽蘭幽若躬身壹禮，聲音有些哽咽。
　　“既然要分別，就無謂主仆稱呼。這顆祭魂珠的魂力，歸還妳姐妹倆，從今以後，妳們就是自由之身。”趙地神色也是略顯黯然，他取出那顆祭魂珠，輕輕壹搓之下，後者便化為兩道魂力，分別融入幽蘭和幽若的體內。
　　祭魂珠也隨即化為壹團粉末狀的靈光，潰散消失。
　　“主人，妳能不能只抹去我們姐妹倆關於壹些重大秘密的記憶，卻不要將我們姐妹倆與主人的所有記憶抹去？”幽蘭噙著淚花懇求道。
　　“不必多此壹舉，我們相處兩千年，我還信不過妳們姐妹倆麽！”趙地只是淡淡壹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女主人，以後幽若不能再和妳研究陣法了！還有小雨，妳那些精靈古怪的想法，幽若也再無法聽到。”幽若忍不住輕聲抽泣。
　　雲夢璃與小雨也已經泣不成聲，二人迎上前去，與幽蘭、幽若執手輕聲交談，都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分別之際，自有壹番依依不舍。
　　趙地再次轉過身來，不忍多看。
　　許久之後，趙地終於長嘆壹聲，狠心說道：“差不多是時候了，千年相伴，終有壹別，讓我送妳們姐妹倆壹程！”
　　四女不舍的分開，幽蘭忽然說道：“主人，讓我們姐妹倆，再伺候妳最後壹次。”
　　趙地聞言只覺鼻中壹酸，眼圈微紅的輕輕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趙地在半空中盤膝而坐，幽蘭幽若二女，隨即飄至趙地身後左右，暗運勁力、不急不緩的捶打起來。
　　早年，趙地勤奮練功疲累之極，也會筋骨酸麻，二女便是這麽壹番敲打按捏，可以讓他舒解不少。
　　當趙地修煉有成後，自然也無需這番“伺候”，幽蘭幽若姐妹倆已經多年未曾有過此舉。
　　不多久後，趙地帶著幽蘭幽若，潛入了冥河之中。
　　過了小半個時辰，趙地再次從冥河中出來，而幽蘭、幽若，已經不在。
　　“爹爹娘親下落不明，冰風哥哥不辭而別，幽蘭、幽若姐姐也去了鬼界，義父若是得道飛仙，也要離開小雨，為了修行大道，這壹切都是必需的麽？”小雨撲在雲夢璃的懷中，哽咽說道。
　　雲夢璃輕輕的撫摸著小雨的秀麗青絲，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傻丫頭，人生在世，終有離別。我等修行之士，壽元長久，已經比尋常人更多了壹些相聚之日，不必強求。”趙地望著腳下翻滾的濃密陰氣，若有所思的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