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壹章 百世求仙

　　李青的狀態很特殊，他在戰鬥中頓悟，手中的演法動作不停，道滅的古樸氣息，不斷散開。
　　歲月之力，不斷在李青周身流轉。
　　“歲月之缺！妳竟然看到了歲月之缺！”旁人看不破李青的狀態，但鴻天能。
　　鴻天極度驚詫：“妳跳出大道實現道之極時，難道沒借用‘缺’，若用了，妳此刻絕不可能感知到歲月之缺！”
　　鴻天也迫切想知道李青看到的歲月之缺，具體為何，他搶來‘缺’的本體，就是為看到自身的歲月之缺，然後從歲月長河中超脫出去。
　　無人知道，壹條歲月長河的河靈不僅唯壹，而且第壹個成為河靈者，很簡單。
　　當年實現人道共尊的道之極後，鴻天發現自身還未實現真長生，前方還有路，便謀求融入歲月長河得永恒。
　　鴻天是該歲月長河之下第壹個修成道之極的生靈，歲月長河主動接納了他。
　　但在後來歲月，鴻天知曉融入歲月長河的路，不止壹條，與歲月長河並行，依然有缺陷，補了缺，方可實現真正的歲月大逍遙。
　　“我找到了自身的歲月之缺，但歲月長河的缺，又是何？”李青低吟。
　　每個生靈，都是單獨的個體，且歲月之缺不同。
　　歲月長河也是個體，它有自身的歲月之缺。
　　李青明悟百世碑是自身的歲月之缺時，已經有了跳出自身歲月的路，跳出自身歲月，便已可與歲月並行。
　　但李青尋求的是跳出歲月長河。
　　這壹刻，歲月靜止了。
　　這片區域的壹切生靈，都停止了行動，唯有李青的意識不受束縛。
　　李青意識脫體而出，沈入歲月長河。
　　“古今道不是我的歲月之缺，但古今道也是跳出歲月的關鍵壹環，唯有明古今，方可真正理解歲月……”
　　“古今道也可化為其他生靈的歲月之缺。”
　　李青意識在歲月長河之上暢遊，他還有壹些事沒想通。
　　柳三變將‘缺’扔入歲月長河時，他當時已借百世碑崛起，其中有矛盾，時間對不上，是歲月悖論。
　　不想通這點，李青沒法跳出歲月長河。
　　李青意識在歲月長河每移動壹次，均有上萬年的停頓，當然外界歲月已停止，此僅相對於意識而言。
　　李青重走昔年的歲月長河之路，溯遊而上，來到長河盡頭，盡頭對面，為無為空，但長河下遊，又好似在對岸。
　　無盡年後，李青順遊而下，來到下遊盡頭，觀感與上遊時壹樣。
　　“上遊、下遊，為對岸……”李青眼中，歲月流轉。
　　“明白了！”
　　“上遊的盡頭，其實就為下遊，下遊的盡頭，也為上遊。”
　　“上遊盡頭與下遊盡頭為壹體，本該彼此相連，當下不相連的根本原因，就是‘缺’。”
　　“長河盡頭的空和無，便是‘缺’。”
　　“唯有算上‘缺’，歲月長河方會實現上遊、下遊的完美連接，上遊是下遊，下遊也是上遊。”
　　李青明悟了，他獲得百世碑的經歷，不是歲月悖論，這是歲月的真諦。
　　百世碑作為他個人的歲月之缺，到手的壹剎，就將他人生的上遊與下遊，連接在壹起，過去與現在，現在與未來，在他眺望柳三變搬大山時，實現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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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明悟壹切，歲月回溯，意識又回到本體，歲月重新開始流動。
　　歲月的奧妙，直到這壹刻，李青方真正看透。
　　不看透，是無法理解這種歲月的，講給其他人，其他人也聽不懂，對方若聽懂並理解了，那便已有壹絲跳出歲月的可能。
　　過去、現在、未來，在歲月長河本身的角度上，其實並不存在，三者永恒為壹，也僅有壹為永恒。
　　每個生靈的本質，也為壹。
　　“林浮生，妳！”鴻天此時註意到李青的狀態，冷汗直冒。
　　李青目光無波，未被鴻天的聲音驚動，他作出壹個決定，在萬眾矚目間，獻祭了壽元，進行壹次返老還童，旋即進行第二次、第三次……
　　李青之前省著使用百世碑的心思，就是最大的缺，至於在永恒長生之後再獻祭壽元返老懷童，這根本不成立。
　　永恒壽元無盡，根本不可能將壽元獻祭完，他永遠不可能再返老還童。
　　返老還童的前提，是壽盡，這與永恒相悖。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但李青卻壹直不曾看破，這是‘缺’的蒙蔽。
　　百世碑也能成為李青的歲月之缺，也是因此，是他最大的歲月束縛。
　　壹次次的返老還童，驚詫所有的生靈。
　　“原來，林道友最大的秘密，是這個！”霧天失聲，太震撼了，他怎麽就沒有這種寶物，這就是‘缺’麽。
　　仙遺諸修能理解李青渡過最強天劫的方式，明白李青能反復嘗試跳出大道了，冥輪生死經的涅生之種，並沒有得到改良。
　　“百世碑……”鴻天這刻，也將李青最大的底牌喊破。
　　鳴薇還沒死，就在戰場邊緣，也恍然大悟，她拜師之時，恐怕拜的已不是第壹世的師父了。
　　但她的前世，與師父有莫大淵源。
　　顧飛鷹這個大師兄，在師父第壹世就定下的。
　　顧飛鷹傲然大喊：“百世碑初始時提供的不過是百世壽元，沒有其他任何威力，我師父能成長至此，全憑師父自身。”
　　“我們這壹脈，曾歷經靈弱時代，自陰陽二界出發，闖入星辰界，又遭遇陰神煉藥的大劫，每壹步走出，都不容易。”
　　“換壹個人，有百世碑在身，也早就死了。”
　　“難怪他如此謹慎。”喬安低喃壹聲，終於明白李青的性格了，當初在星辰界，她怎麽找李青都找不到，對方百世碑在身，大有壽元可活，沒必要做有大風險之事，與超過控制的生靈接觸。
　　霧天搖頭：“換我得了百世碑，不壹定能如林道友這般崛起，可能死得更快。”
　　轉眼間，李青來到了第壹百世，百世碑功能耗盡，從他的體內剝離而出，化作了‘缺’的大山本體。
　　李青看不到自身的壽元，但知道，他此刻已與歲月長河共老了。
　　鴻天站在前方不動，他根本無法阻止李青。
　　李青眸光悠悠，只聽轟地壹聲，歲月長河，已被他踩在腳下。
　　這是壹條完整的歲月長河，頭尾皆可見。
　　在諸修矚目間，李青在歲月長河上行走，很快來到下遊盡頭，向前壹步邁出。
　　同壹時間，歲月長河兩端，各站著壹個李青，其中壹個，似乎剛從下遊邁到上遊。
　　“師父！”楊惠英焦急大喊，她感知到不對勁，歲月長河上的兩個李青，有點問題。
　　“我在這呢。”壹聲朗笑，仿佛自歲月之外傳出，光華凝聚，李青踏步而現。
　　“三個林道友！”仙遺生靈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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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出歲月長河……”鴻天此刻，已驚駭不已，低喃：“妳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李青目光悠悠，已看穿歲月，看穿了壹切，搖頭道：“沒辦法留妳了，妳多存在壹刻，便有無數生靈隕落。”
　　“我不甘啊，”鴻天仰天壹嘯：“是我浴血奪來的寶物，成就了妳，我甚至因此傷重，被迫與歲月共眠。”
　　“沒有什麽成就不成就，能走到今天這壹步，我本人穩健的性格，才是最大因素。”李青隨意道。
　　鴻天的軀體，在李青的註視中，化作點點星光而散，融入歲月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