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最終的決定

　　6月21日，夏至。
　　倫敦的盛夏絲毫沒有炎熱之感，這壹天的最高溫度竟然只有22度。
　　上午10時，李波羅應邀抵達了阿森納俱樂部的辦公樓。
　　他還沒有走進辦公樓的大門，第壹批報道就已經火熱出爐：
　　“槍迷上樹了！歐冠MVP今日抵達兵工廠！”
　　“酋長球場雕像預備好了嗎？槍王之王從今天開始就是他！”
　　“爺青結！亨利大帝退居歷史第二！”
　　“桑切斯2逼列隊歡迎！穆斯塔菲喜迎老搭檔！”
　　……
　　“希望沒有打擾妳的假期。”
　　年近70的溫格就站在那裏，溫和地笑著。
　　李波羅也很禮貌地回應了他：
　　“很榮幸和妳見面，溫格先生。”
　　在弗格森退休之後，溫格是整個英超最具資歷和影響力的主教練，盡管他是壹名法國人。
　　在這間小型的會客廳裏，阿森納方面只有兩人出面，除了溫格之外，還有他們的轉會主管（首席談判代表）迪克·勞。
　　李波羅方面，則有巴內特父子——喬納森、艾倫。
　　在握手與寒暄之後，雙方代表在壹組圓形沙發上，看似隨意地坐了下來。
　　喬納森第壹個開口：
　　“阿爾塞納，阿森納是我們第壹個造訪的俱樂部。”
　　溫格微笑著點頭：
　　“我知道，妳的球員是整個足壇最火熱的商品，所有人都盯著他呢。抱歉，我用了商品這個詞。”
　　李波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在轉會市場，球員當然就是商品。
　　作為經紀人，喬納森自得地壹笑：
　　“我壹直都很尊敬妳，阿爾塞納，所以我們不會欺騙朋友。以如今的物價來看，阿森納俱樂部很難掏得起讓瓦倫西亞滿意的價格。”
　　溫格稍稍放松了壹下姿態：
　　“妳可能有些誤解，阿森納雖然壹直秉持謹慎的態度，但那只是因為我們沒有花錢的必要。如果我們需要和其他球隊競爭，阿森納永遠都不缺錢。”
　　這話說得底氣十足，就連李波羅都差點信了。
　　盡管知道阿森納外強中幹，但大家都選擇心照不宣地呵呵壹笑，沒人跳出來揭穿。
　　接下來溫格又和李波羅聊了聊球隊的發展理念，艾倫則和迪克·勞談了談球員的合同待遇，雙方就結束了這次愉快的會談。
　　當李波羅和溫格在辦公樓門口握手的時候，外面的閃光燈已經可以連成壹片！
　　“溫格笑容滿面！雙方洽談順利！”
　　“阿森納有望迎來隊史第壹王牌巨星！”
　　“克倫克忍痛砸爛存錢罐！”
　　“村裏的豬可以宰了！”
　　“白鹿巷迎來末日！”
　　……
　　當車門關閉之後，艾倫忍不住抱怨了壹句：
　　“阿森納明明掏不起錢，為什麽還要打腫臉參與進來？”
　　喬納森看了他壹眼，輕飄飄來了壹句：
　　“妳還年輕，他們想要維持豪門的體面，就不能在這個時候無動於衷。”
　　這位縱橫足壇數十年的經紀大鱷又補充了壹句：
　　“溫格也是老狐貍，他明知道俱樂部不可能真的砸錢引進波羅，但也要通過這樣的姿態，逼迫俱樂部拿出更多的資金投入到轉會市場。”
　　李波羅聽得連連點頭。
　　【如果老板不掏錢，那這個賽季我們不僅四大皆空，甚至連前四名都保不住！】
　　【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啊！】
　　【溫教授這是壓力前置、曲線救國啊！】
　　他又問了壹句：
　　“現在去切爾西？”
　　巴內特搖了搖頭：
　　“先去見利物浦的人。”
　　……
　　彼得·摩爾，利物浦本地居民，6月1日剛剛接任利物浦CEO的職位。
　　在這份工作之前，他的履歷可以說是相當豐富：
　　他曾是壹名普通的英國體育老師，而後轉行成為Patrick公司的銷售員，在賣了整整18年球鞋之後，他跳槽去了銳步，又在機緣巧合進入世嘉公司，並壹步步成為世嘉公司美國分部的總裁，之後跳槽去了微軟，擔任互動娛樂部門副總裁，全程總監Xbox和Xbox360兩代主機的研發與運營，2007年加盟EA，擔任首席運營官，全權管理體育遊戲部分EASports。
　　在EA，他壹手改造了FIFA系列遊戲，推出了全新的UT模式，讓這款原本十分簡單的足球遊戲，從此擁有了無情收割玩家金錢的能力，數年之內為公司帶來了數十億美元的超額利潤。
　　比起足球競技，他更擅長商業運營。
　　所以他和巴內特父子之間的商談，更多是在討論如何開發李波羅的商業價值。
　　但很遺憾，半個小時之後，另壹位大佬輕松擊敗了他。
　　來自曼徹斯特的“三德子”——艾德·伍德沃德。
　　這和彼得·摩爾自身的能力無關，無論是俱樂部在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力、球迷基數、還是近10年球隊的成績、城市本身的規模、發展潛力，曼聯與利物浦都不是壹個量級的平臺，剛剛就任的摩爾輸得不冤。
　　如果說其他球隊還會和李波羅談論球隊戰術、足球理念，那麽第三個到來的曼聯CEO，壹張口就是滿滿的美刀味道：
　　“曼聯會讓妳成為足壇最能賺錢的球員。”
　　“妳的贊助合同會壹個接著壹個，就算C羅和梅西加在壹起都沒有妳多！”
　　“英國、歐洲、美國、還有亞洲，妳會成為壹名真正的世界級巨星！”
　　“我們今年夏天就要去亞洲進行商業比賽，這是妳揚名世界的第壹步！”
　　……
　　“上帝，我快要被他身上的鈔票味道熏暈了！”
　　在送走了三德子之後，喬納森略顯輕松地聳了聳肩膀。
　　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這個談判對手。
　　但他還是轉向了自己的雇主球員：
　　“妳對這兩支球隊怎麽看？”
　　李波羅並沒有考慮太多：
　　“利物浦還在重建期，克洛普的執教能力很強，接下來的幾個賽季，他們都會是英超冠軍甚至是歐洲冠軍的挑戰者。”
　　“至於曼聯……他們會繼續陷入混亂之中。穆裏尼奧也很強，但他掌控不了這支球隊。格雷澤家族……”
　　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前壹世只不過是壹名普通球迷，他對格雷澤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部分曼聯球迷的謾罵之中。
　　喬納森有些驚訝於他的冷靜和理智，但又很快釋然。
　　畢竟，這已經不是第壹次了。
　　“走吧，去斯坦福橋。”
　　……
　　在前往第四個目的地途中，艾倫轉達了壹個消息：
　　“上壹次，妳提出的那個要求……就是更換日資贊助商的事情，切爾西方面也給出了回應，他們理解妳的民族情感，但也希望妳能夠理解他們的契約精神。作為彌補，他們願意進壹步提高妳的薪資待遇。”
　　李波羅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
　　艾倫稍稍松了口氣。
　　他曾經和壹些東亞國家的人打過交道，其中確實有壹些極端思想者。
　　他很擔心自己的球員，為了壹個看似無足輕重的贊助商，拒絕了壹筆大買賣。
　　好在，這位年輕的球員……很冷靜。
　　李波羅確實很冷靜。
　　他只是壹名球員，就算實力再出色，也不足以改變壹家俱樂部的運營策略。
　　畢竟……姆巴佩只有壹個。
　　……
　　“很高興見到妳，親愛的波羅！”
　　在切爾西的辦公樓裏，風姿綽約的美女總經理瑪麗娜·格拉諾夫斯卡婭矜持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是從早上就在期待妳的到來。”
　　——由於這個經理名字太長，為了避免水字數，以後壹律簡稱“諾姐”或瑪麗娜。
　　她並沒有誇大，因為這本來就是巴內特的策略。
　　在狗仔隊無孔不入的英格蘭，像李波羅這樣的超級巨星，和哪家俱樂部的代表見面，是絕對不可能保持秘密的。
　　從李波羅邁進阿森納的辦公大樓開始，這位女經理就收到了第壹手信息。
　　阿森納、利物浦、曼聯……
　　經歷了太多轉會風波的她，當然也知道，球員也擁有選擇和擡價的權力。
　　但李波羅和他的經紀人每會見壹家俱樂部的代表，“諾姐”的態度就更加謹慎壹分。
　　在主教練孔蒂擅自做主、驅逐了上賽季的奪冠功臣——叠戈·科斯塔之後，如今的切爾西迫切需要壹名強力前鋒。
　　球探總監壹度想要從曼聯口中截胡莫拉塔，但老板阿布卻表示不同意。
　　【作為英超冠軍，為什麽要花七八千萬英鎊的高價，去買皇馬的替補前鋒？】
　　【既然想要花錢買人，那為什麽不再添上億點點錢，然後買壹個最貴的？】
　　盡管在2012年取得歐冠冠軍之後，切爾西的轉會策略已經逐漸擺脫了“燒錢”的固有印象，但真要花錢時，阿布依然不會含糊。
　　“妳是我踢球以來見過的最迷人的總經理，親愛的瑪麗娜。”
　　李波羅也毫不臉紅地送上了彩虹屁，何況他說的也是事實。
　　“謝謝。”
　　諾姐淺淺地壹笑，而後開門見山：
　　“眾所周知，切爾西現在需要壹名強力前鋒，所以我們對妳勢在必得。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我們就談得直接壹些：
　　戰術核心、更衣室地位、100％的肖像權、甚至……教練的人選，以及對於引援工作的建議，妳都擁有極大的話語權。其他俱樂部能夠給妳的待遇，切爾西只會提供更多。”
　　李波羅只是點了點頭，有兩名經紀人在場，他不需要親自表態。
　　過早表露態度，有可能反而會讓自己在談判中處於下風。
　　巴內特父子和她，壹個漫天要價，壹個坐地還錢，來回拉扯了接近20分鐘，最後諾姐的手機發出了壹聲震動。
　　她看了壹眼，兩道彎彎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抖動了壹下。
　　喬納森註意到了她的神色，微微笑了壹聲，準備從沙發上起身：
　　“瑪麗娜，看得出來，妳是個大忙人。轉會是壹個重大的決定，這個夏天還有很多時間，妳可以仔細思考後再給我答復。我也期待和妳下壹次見面。”
　　諾姐伸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喬納森，我的朋友，我需要妳再等壹等。”
　　喬納森略帶疑惑地問：
　　“等？”
　　諾姐下意識看了壹眼窗外的風景：
　　“……他來了。”
　　那裏有壹列車隊快速行駛而來。
　　李波羅同樣看了過去。
　　前後各有兩輛純黑色的寶馬7系轎車，壹共走下12名佩戴墨鏡、不茍言笑的黑衣保鏢。
　　中間是壹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奔馳。
　　當車門打開的時候，頭發花白的那個男人，在12名保鏢的簇擁下，走向了辦公大樓。
　　僅僅3分鐘之後，切爾西俱樂部的主人，羅曼·阿布拉莫維奇走進了這間小小的會客廳。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我是羅曼。”
　　他只用了壹句話介紹自己，然後看了壹眼旁邊的艾倫，目光卻落在了李波羅身上：
　　“艾倫這小子告訴我，妳不喜歡我們隊衣上的贊助商名字？”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自己的秘書：
　　“瑪麗娜，那就和他們解約吧。”
　　然後，他向李波羅伸出了右手：
　　“我代表我自己，向妳發出邀請，歡迎來到切爾西。”


第四卷 天不生我李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