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劍仙幹的奇怪事情。

　　莫愁知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開始在摩托車後面抱著李果哼著歌，李果聽了老半天，楞是沒聽明白這姑娘唱的是什麽。
　　依稀好像是甜蜜蜜，又依稀好像是又見炊煙，反正壓根壹點調都找不到，老半天還是在壹個點來回哼，弄得跟諾基亞開機音樂似的。
　　晚上這個時間，加上又是年關，街上連跟人毛都看不見，只有李果的摩托車以每小時十公裏的勻速在寬闊反光的柏油馬路上陪著孤獨的紅綠燈慢慢開著。
　　李果不是話嘮，不喜歡沒話找話，他寧可享受那種不尷尬的沈默，也不願故意讓自己看上去舌粲蓮花。
　　這許是李果到二十多歲才真正開始談戀愛的原因，畢竟那些學校裏的姑娘們，大多喜歡壞壞的而且沒有長壞的男人，像李果這種悶騷型的男人，壹般在走上社會三到五年之後才會被那些二手姑娘所發掘。
　　李果麽，可沒達到那種低調但受萬人敬仰的地步，他充其量只是壹個江湖上的傳說，而且這個傳說說起來，沒有人不笑話。
　　“相公。”莫愁突然停止了哼歌：“莫愁給妳唱歌吧？”
　　這個要求多唯美……空曠無人的馬路，霓虹燈和路燈交相輝映，世界仿佛在這壹刻顛倒了過來，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和繁華，取而代之的是給人壹種置身於初春乍暖的微風湖畔似的安寧。
　　如果這個時候再能隱約聽到小提琴的輕彈和少女天籟的淺唱。李果想象不到還有其他任何壹樣事情能比這還浪漫或更舒服。
　　“妳唱吧。”李果笑著點點頭：“妳想唱什麽？”
　　“相公想聽什麽？”莫愁極天真的用尖下巴壓在李果的肩膀上：“相公想聽什麽，莫愁就給妳唱什麽。”
　　“那先來首十送紅軍吧。”李果存心想要逗逗莫愁：“實在不行妳來個毛委員和我們在壹起。”
　　莫愁當時就沒了聲音，然後氣哼哼的在李果肩膀上咬了壹下：“不許欺負我。”
　　李果哈哈壹笑：“那妳隨便唱吧，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妳怎麽突然就想唱歌？”
　　“心情好咯。”莫愁現在的樣子，和任何壹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幾乎沒有區別，既驕縱又任性，還透著幾分率真的可愛：“反正莫愁最近都有在聽現在的歌。”
　　李果點點頭，耐心等著莫愁開口唱歌。他認為莫愁這種全能型選手，唱歌壹定是無比的沁人心脾，就好像那些不要歌詞的天籟之音似的，光聽聲音就能讓人像喝了康師傅冰紅茶似的，冰冰涼透心涼……
　　見到李果點頭，莫愁深吸了壹口氣，然後醞釀了半天的感情，接著莫愁開始唱了……
　　真的，當李果的耳膜接觸到莫愁發出來的聲波的壹剎那，李果真的覺得自己錯了，甚至差壹點直接壹個踉蹌把摩托車給甩出去，造成重大交通事故……
　　莫愁的歌聲……李果發誓，她絕對是很認真在唱，可現實和夢想總是有太大的差距，莫愁唱歌的時候，居然不是用氣……而是……
　　而是用精神力和劍氣共鳴產生的音波在唱歌……雖然聲音還是莫愁那軟軟滑滑的聲音，可壹道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正源源不斷的以莫愁為圓心不斷向外擴散開來。
　　莫愁每唱壹句……李果就感覺自己被悶在大鐘裏，然後有人在外面用木頭杵子梆梆的敲著鐘……
　　路邊的路燈更是悲催了壹把，從莫愁開始唱，到李果準備開口制止莫愁，整個過程不到二十秒，道路兩邊的玻璃制品，就好像是被空爆彈炸了似的，路燈壹盞壹盞的熄滅，碎玻璃散落了壹地。
　　幸好這裏已經走出了住宅區和商業區的範圍，不然李果百分之壹百的相信，莫愁今天晚上會上最少五千人過上壹個不眠之夜。
　　“停……停……”李果實在是扛不住莫愁的佛門獅子吼了，急忙把車停了下來，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似的下了車，壹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莫愁……”
　　莫愁本來是閉著眼睛極為投入的在唱著李果完全聽不懂調的歌，現在壹聽李果的呼喚，她也睜開了眼睛。
　　幸好，從她睜開眼睛的那壹刻開始，那讓人極度不安而且危險的歌聲也曳然而止，李果的腦袋也壹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
　　“相公。”莫愁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莫愁唱的不好聽嗎？”
　　好聽？李果都快哭了……您老人家唱的哪是歌，那儼然就是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沒事弄兩聲就足夠讓沒有防備的高手直接死了個球的。
　　“莫愁啊……”李果坐在馬路牙子上盯著壹臉茫然的莫愁，並順手指著已經變得漆黑壹片的路面：“妳發現什麽問題沒有？”
　　莫愁壹楞，擡頭看壹下被給她給活活弄爆掉的路燈：“好黑……”
　　原本還想教育莫愁的李果，直接被莫愁傻乎乎的樣子給弄樂了，他捂著額頭：“是妳唱歌把它搞爆的。”
　　“啊……”莫愁壹聽，頓時滿臉的紅暈：“莫愁的歌聲威力如此之大？”
　　李果真是叫壹點辦法都沒有，莫愁好像對自己幹了什麽壹點自覺都沒有，她甚至都沒意識到如果李果不是有了壹定的基礎，現在估計李果又得七孔流血壹次了，而且這三更半夜的，莫愁估計能帶著李果飛躍南半球……
　　“妳唱歌為什麽……”李果組織了壹下詞匯：“為什麽會用劍氣發聲……”
　　莫愁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莫愁自小五音不全……所以壹直不敢唱歌，下午時偶然發現身上的劍氣也能發出和莫愁相似的調子，索性莫愁便用劍氣代替莫愁自己的氣息咯……”
　　李果捂著額頭看了看莫愁天真無邪的樣子，既心疼又無奈。
　　他記得莫愁曾經描述過她自己，說自己是天生的劍。這玩意可不像什麽天生的小提琴家這種稱呼那麽好聽，劍是幹什麽的？說破大天去，它也是個兇器，天生的劍不就是天生的兇器麽？天生的兇器那可是要傷人的！
　　就好像現在，莫愁分明只是想唱歌給李果聽，但是她自己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就好像小毒人菱紗妹妹似的，她多善良啊，可照樣動輒就讓人死去活來。
　　李果想到這，看著莫愁的臉。心在壹瞬間就軟了下去，壹丁點教訓的話都說不出口，只是默默的朝莫愁招招手：“下次我們到沒人的地方，妳唱給我壹個人聽。”
　　“還是不要了……”莫愁眼瞼低垂，顯得非常失望：“莫愁本就不該唱歌的。”
　　李果笑了笑，把莫愁抱到了摩托車的前段，然後自己再跨上車，並慢慢的發動車子：“誰說的，我……”
　　李果的話還沒說完，莫愁突然回頭死死盯住李果：“相公！不許向別人說，妳壹個人笑話莫愁就夠了。”
　　李果壹楞，旋即愕然：“不說，不說。保證不說。”
　　莫愁嗯了壹聲，耳根子都紅了，可能是對自己剛才幹的事充滿了各種愧疚，也可能是因為第壹次獻寶表演就搞成壹團糟而在自己生悶氣。
　　李果沒出聲安慰她，這種時候，通常還是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比較好，以小莫愁的性格，越提她越難受，不提她幾分鐘就忘記了。
　　李果頗為遺憾的看了壹眼被毀壞的幾盞路燈，默默的道了個歉，就重新啟程踏上回家的路。
　　可剛走沒兩步路，剛巧經過壹片堆滿稻草的閑置田時，李果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給盯住了……就是那種類似在廁所上茅房的時候，廁所頂上有壹雙眼睛正巴巴的看著他的感覺。
　　這種感覺相當不好，李果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李果感覺到了，莫愁自然也有感覺，她眼睛壹瞇，頭猛的壹扭，看向閑置田和山腳相連的地方。
　　李果感覺到莫愁身上的殺氣正在像剛出爐的包子似的滾滾蒸騰，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車：“我感覺有點不對。”
　　莫愁點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出鞘。
　　李果雖然不害怕，但是看莫愁的樣子，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小時候外公給他講的鬼故事，說這麽這壹代原來有個亂葬崗，經常鬧鬼鬧僵屍什麽的，雖然完全不合理，但是還是幼年的李果嚇得從來不敢在晚上八點之後出門閑逛。
　　不過李果好像是聽說這邊時常是有小孩子莫名失蹤倒是真的，不過後來新聞裏都說了，這是人販子幹的事情。
　　“相公相公。”莫愁扯住李果：“我們過去看看，莫愁好像驚擾到什麽東西了。”
　　李果猶豫了壹會，南方的山和北方的山不同，南方的丘陵地帶的山，不高但是無比的密集，壹年四季都是綠的茂密的，而且群山環抱什麽的，這又是大晚上，難免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會出現……當年李果還是無神論者的時候都信這個，更何況現在李果自己就是屬於怪力亂神這壹類的。
　　“相公？”莫愁催促了李果壹聲：“我總覺得這個東西不簡單。”
　　李果皺了皺眉頭，莫愁到現在為止說過的“不簡單”，在李果印象裏只有二次，壹次就是和雪姐姐相識的時候，再壹次就是去李明雪小區旁邊那個酒吧的時候。而現在她說出了第三次……
　　要知道，能讓莫愁說出不簡單三個字的東西或者人，那都是有絕對實力可以秒殺李果的……
　　“走吧……我陪妳壹起去看看。”
　　李果知道莫愁的執拗性子，不由得她去，她絕對要折騰李果壹整晚。反正這個地方離家也不過壹兩公裏，而且莫愁把湛盧和出鞘都背出來了，想是也不會出什麽事。
　　停好車，李果跟著莫愁走在硬邦邦的已經許久沒有灌溉過的水稻田上，亦步亦趨的朝莫愁所說的方向走了過去。
　　“會不會也是條龍什麽的？”李果想了想：“就跟雪姐姐那樣。”
　　莫愁皺了皺鼻子：“莫愁感覺……這個東西好像又被什麽都束縛著。”
　　說完莫愁回身拉住了李果的手：“倒是沒什麽殺氣，只是好像被莫愁擾了清夢。”
　　李果沒再說話，只是跟著莫愁壹路朝深處走去，而越往深處走，李果感覺那股莫名的被窺探感愈發的強烈。
　　從山腳上去，隱約有壹條往裏走的青石板小路，鬼知道是什麽年代修的，反正青石板都裂的不成樣子了，而且因為平時除了幾個上山抓蛇的人，幾乎就沒有人上去，如果不是莫愁不知道從哪摸出壹個手電筒，李果還真的壹點都看不見腳下的路。
　　“相公，妳小心壹點。”莫愁拉著李果慢慢往前走著：“看來莫愁要教妳用心眼視物了。”
　　李果嗯了壹聲，然後隨口問了壹句：“什麽叫心眼？”
　　“這……”莫愁想挺長時間，楞是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索性顧左右而言他：“相公，妳小心壹點……”
　　李果：“……”
　　兩人算是跋山涉水走了大概能有個二十分鐘，突然視野開闊了起來，然後繼續沿著路走了五六分鐘，壹個碩大的水塘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水塘的邊上有壹個破敗到極點的小亭子，亭子裏還立著壹塊由大王八拖著的石碑，石碑上的字早就看不清楚了，橫豎都是壹塊光板。
　　而那底座的大王八也壹大半陷入了土裏，它前面放著的那個石頭香爐裏也是長滿的荒草，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幾分時過境遷的蕭條。
　　“這裏我知道。”李果感覺那窺視感到這裏的時候強烈到了極點，好像已經不再是窺視，而是明目張膽的對視了：“我小時候經常來這釣魚，這個水塘是天然的，很深很深，原來有地質隊的人來過，不過他們當天下午就走了。”
　　莫愁皺著眉，指著四周的山說：“相公，這是壹個天池。”
　　李果壹楞：“天池不是在長白山上麽？”
　　莫愁搖搖頭：“天池世上可是有無數，長白山上有、昆侖山上有、蜀山上也有，每個天池裏都會有壹個靈獸。莫愁應該便是叨擾了這壹方的靈獸，相公妳看，那快碑就是用來祭拜它的祭壇。”
　　李果搖搖頭：“我倒是真沒聽過，這四裏八鄉的小孩夏天都在這裏頭洗澡。”
　　“相公，如果莫愁沒猜錯，這裏應該都沒人溺斃過吧？”莫愁笑著，從地上撿起壹塊石頭，哈了壹口氣，扔進了水裏，然後那塊石頭居然穩穩當當的漂浮在了水面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李果驚奇的看著那塊石頭：“妳怎麽知道這沒人淹死？”
　　莫愁故作神秘的搖搖頭：“靈獸之所以是靈獸，天地的靈氣，山川湖畔的靈氣，都是以善為本，除了有人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否則他們絕對不會與人為惡。”
　　這李果倒是知道，曾經是有人說想要把這山給挖了，架高速公路，但是最後也是莫名其妙的擱淺了，那閑置田就是當時因為這事而被買下來的。李果原來聽他家四周圍的老頭老太太閑聊時候說，說這山裏住著龍，龍不讓人挖山，縣政府都不管用。
　　“太上靈物。莫愁多有叨擾。”莫愁突然朝大池子叫了起來：“擾妳清夢，請多原諒。”
　　莫愁喊完，湖面上微微的起了壹陣波瀾，然後莫愁扔下去的那顆石子慢慢的沈入了水中，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李果看到這驚奇的壹幕，眼睛瞪的老大：“真的有……”
　　莫愁點點頭：“相公，妳叫叫它看看，如果有緣它會現身和妳相見的。”
　　還有這種事……
　　李果心理著實有些忐忑，這個自己在裏頭尿過尿的大池子裏要真住著龍壹類的東西……那自己不是在別人家裏小過便，這是不是不太禮貌……
　　“沒事的。”莫愁笑著看著李果：“相公妳叫叫看。”
　　“可……”李果猶豫了壹下：“我又不知道它叫什麽名字。”
　　莫愁嘻嘻壹笑：“叫‘餵’就好了，它聰明的很。”
　　這樣啊……李果旋即清了清嗓子，朝著碧波蕩漾的深潭裏大聲喊著：“餵！小時候在妳家裏尿過尿，實在不好意思！如果我倆有緣，妳出來見個面吧！好歹我們鄰居了這麽多年！”
　　李果喊完之後，層巒疊嶂的山峰把他的聲音無限的傳向了遠方，壹直到再也聽不到回聲了為止。
　　可深潭卻壹點動靜都沒有，連波瀾都沒有壹點。
　　“看來是沒緣。”李果頗為喪氣：“我倒是還真希望看它壹眼呢。”
　　就在李果這句話剛說完，原本絲毫沒有波瀾的潭中，突然出現了壹個碩大也碩恐怖的漩渦，水流的隆隆聲把四周的飛鳥全部驚醒，呼呼啦啦的飛上了天空，在明亮的月光下發出異常響亮的叫聲。
　　接著，大漩渦傳來壹陣給熱水瓶倒開水時的咕嚕聲，接著這個無論是幹旱還是暴雨，水位都沒有任何變化的大池子裏的水，突然想被人拔開了塞子的浴缸似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降。
　　“這……這是什麽？”李果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壹步：“這聲勢太浩大了。”
　　本來笑咪咪的莫愁，突然臉色壹變，然後滿臉的驚奇：“不對！這不是普通的靈獸！”
　　“什麽？”
　　“這是……這是！”莫愁好像有些急促：“這是守護靈獸！是被人養在這裏鎮守壹方水土的靈獸！”
　　“養？”